第28章 本是同根生

  第28章 本是同根生

  蘇軼昭正想回憶一番,打岔過去,卻被蘇文卿激動地打斷了。

  「不愧是我兒!有我的風範。」蘇文卿點頭稱讚道。

  蘇軼昭:……

  「不過這事兒以後別再管了,世間不平之事太多了,哪裡管得過來?你父親我每日還要煩如何與人比斗,如何在文會上出彩,也是自顧不暇啊!」

  「前兒個為父與人比詩作,居然略輸一籌,回去還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蘇文卿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了,蘇軼昭見狀只得嘆了口氣。

  「你覺得他有什麼目的?我總覺得此人不簡單!」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進入房內,正手執黑子之人聞言頭也沒抬。

  他凝視著棋盤,毫不在意地道:「甭管他什麼目的,反正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我還怕他不成?」

  「萬不可大意,不要小看任何人,他真如表面上這般嗎?你和他接觸了好幾次,應該比我更清楚。」黑影冷聲道。

  手中的黑子一頓,「難道還能逃過主子的法眼嗎?我日後盯著他就是了。」

  接下來屋內便是一片靜默,只聽到落子之聲。

  馬車趕回府里時,蘇軼昭在前院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陰鷙的眼神,冷酷的面容,無不昭示著他此刻心中的憤恨。

  蘇軼梁坐在木質四輪車上,看來腿腳還是不便。

  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是腿部骨折。

  「六哥!」蘇軼昭上前行了一禮,態度十分恭敬。

  他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蘇文卿,蘇軼梁如今是個暴脾氣,也不知這爹會怎麼開導。

  「梁兒,你看!小七還給你帶了根糖葫蘆!」

  讓蘇軼昭意外的是,蘇文卿在面對蘇軼梁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

  蘇軼梁聞言緊抿的唇瓣終於打開了,就是說出的話不太中聽。

  其實蘇軼昭能理解對方的心情,反正他在這裡都礙眼,不如讓這對父子好好聊聊。

  「父親……」

  「父親帶他去了書院?」蘇軼梁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蘇軼昭的話,「當初兒子啟蒙時,父親都沒這麼上心。」

  蘇文卿頓時一噎,「這?小七已過啟蒙的年紀,咱們蘇家豈可目不識丁?」

  「咱們府上也不是沒人教,不過是沒了夫子,暫且推遲幾日,父親何故如此急切?難道是想拜朱太傅為師?」

  蘇軼梁是不信蘇文卿的鬼話,這個爹從來只顧自己風流快活,何曾想過他和母親?

  可如今卻對半路找來的小七如此上心,這心都偏到哪兒去了?

  「朱太傅?誰傳的?我們剛才去拜了李師!」蘇文卿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驚訝地道。

  「李師?難道是棋藝超群的那位?」

  蘇軼梁聞言很是是愕然,那位棋藝確實高超,可人家志不在科舉。

  拜他為師,豈不是荒廢光陰?

  「正是!」蘇文卿說罷,突然又道:「哦!小七,你學業上有不明白的,便可問你六哥。你六哥飽讀詩書,定能教你啟蒙。」

  納尼?六哥恨不得能吞了我,你還要我上趕著送死?

  這爹啊!真是不靠譜啊!只見過坑爹的,沒見過坑娃的。

  蘇軼昭很是無語,她轉頭看向蘇軼梁。果然見著對方已經露出了冷笑。

  「我可不敢教,別到時候誤了小七。如今小七是父親心尖尖上的人,府上誰不說日後連我都要靠著小七過活?我怎麼敢?」

  「六哥何必與那些嚼舌根的小人計較?咱們兄弟都出自四房,本就應該同氣連枝,相互扶持。」

  蘇軼昭覺得這人就是個刺蝟,扎人得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蘇軼梁冷冷地看了一眼蘇軼昭,這小子之前下的狠手他還記著呢!

  表里不一,十足的偽君子!等他病好之後再來收拾這小子。

  「哦!為父倒是忘了,你明日就要去隴南府求醫。此去還不知幾時回,出門在外定要小心謹慎。窮家富路,多帶點銀子去!」

  蘇軼昭和蘇軼梁聞言都十分意外,兩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文卿。

  突然正經了一回,實在叫人不適應。

  「希望這次去,能治癒你的病。」蘇文卿繼續道。

  這爹總算說了句人話,連蘇軼梁都被他難得的關懷給感動了。

  「父親!」蘇軼梁哽咽道。

  「近日為父出門總被人指指點點,眾人皆是對你的病情好奇不已,還有人說那不堪入目之話。等你病好了之後,為父也能揚眉吐氣了。」

  呵呵!蘇軼昭連忙告辭開溜,這爹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果不其然,她腳步匆匆,身後還是傳來了蘇軼梁的咆哮聲。

  那聲聲質問可以聽出蘇軼梁的痛徹心扉,有這樣的爹,難怪會性格扭曲。

  等回了院子,月容和月秋知道蘇軼昭要去書院讀書,都高興不已。

  她們不懂府上傳的那些,只知道少爺終於可以讀書了。只要能讀書,日後總有出息的一日。

  晚上蘇軼昭被叫去正房問話,今日蘇文卿也難得地宿在正房。

  反正此事已成定局,再加上蘇軼昭所拜李師,這次唐氏倒是沒為難她。

  之前在院子裡學規矩的一個月,對蘇軼昭來說,簡直是折磨。

  許是報之前她算計蘇軼梁之仇,唐氏找來的婆子和教禮儀的老夫子都對她極為嚴苛,她每天累得都是倒頭就睡。

  身上也是經常被罰地青一塊紫一塊的,自此她算是見識到了嫡母的權力和內宅婦人的攻擊力。

  次日一大早,蘇軼昭就被月容給叫了起來。

  「少爺!今日是第一次進學,咱們還是早一點,給夫子留個好印象!」

  月容給拿了件銀白色的立領右衽長袍,因為少爺生母剛剛病逝。

  雖說姨娘不是嫡母,不必守孝,但畢竟是生母,還是穿得素淨些為好。

  為蘇軼昭綰了個髮髻,用冰藍色的髮帶綁好。

  去書院讀書,便意味著出府的自由。

  之前拘在院子裡,出府還得請示嫡母。嫡母不同意便不能出,如今卻是沒那麼嚴苛了。

  等一起準備好來到前院,蘇軼昭倒是趕上了正在收拾行囊的蘇軼梁和嫡母唐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