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佺聞言呵呵輕笑了兩聲,將姚存慧朝懷中一攬,低頭輕輕的吻了吻,柔聲說道:「你以為這世上人人都像你夫君一樣深情專情嗎?白慕鳶要的是他們白家脫去賤籍重返中原,區區一個呂蓉在他眼裡算的了什麼!你若去問他,他肯定會舉雙手贊成殺了她以絕後患!」
姚存慧聞言臉色一白,腦海中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年元宵燈節,滿街璀璨的花燈下,光影交錯、流光溢彩間,那兩相攜手含情脈脈的兩人,分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原來——
「白慕鳶一開始就在利用呂蓉?」姚存慧忍不住問道,語氣中滿滿的不敢置信和驚訝。🔥🍮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不錯。」沈佺揚眉淡淡道:「白慕鳶這小子天生就是個精準算計的料,此人眼中只有利益,可合作,卻不可為友。他掉頭選擇了太子爺,就更不肯能跟呂家的丫頭玩真的!」
這倒是,否則他也不會背棄呂家了!
「我知道了。」姚存慧輕微的嘆了口氣。呂蓉倒是痴情,只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維護的情郎會是一頭真真正正的狼吧?
沈佺很快離開了京城,姚存慧、蕭夫人格外不舍,哭得眼睛紅紅,婆媳兩個淚眼汪汪的看他去了。好一陣才在容媽、黎媽媽等人的簇擁下轉身回去。
「如今王爺不在府中,一切規矩照著去年王爺離京賑災時的來,所有人等深居簡出,沒事就不要出各自的院子!還有,二門上給本妃看嚴了,沒有本妃的允許誰膽敢放人出入,一旦查出,可就別怪本妃手下無情了!什麼幾輩子的臉面都不必跟本妃說了!」
姚存慧一收面上不舍含淚之態,正好該在的人此刻都在,倒省得她再次把人聚集起來了。
「王妃放心!王妃您是一家之主,您的話誰有天大的膽子才敢不聽您的呀!」秦姨娘專好惹是生非,不等別人說話先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一邊說那雙咕嚕嚕直轉的眼珠子在蕭夫人、呂蓉身上轉了轉。💔♤ 6➈Ⓢ𝔥𝔲𝕩.ᑕ๏ⓜ 🍩♗
姚存慧眼角也懶得斜她。這人怨不得人討厭她,真正說話不經大腦、不看場合,這不三不四一句話,難不成就想挑動蕭夫人和呂蓉跟她反目嗎?蕭夫人素來不在乎這個,呂蓉壓根翻不起任何風浪!
盧氏聞言微微挑了挑眉,向姚存慧含笑道:「侄媳婦說的極是,王爺不在,咱們府上正該深居簡出過日子,省得讓王爺擔心!二門上看門的婆子媳婦,回頭該好好的專門敲打敲打!」
蕭夫人聞言也點頭,向姚存慧和顏悅色的交代了幾句,又向盧氏客氣一番,盧氏忙還禮不迭。
「娘,我送您回去吧!這外頭站的久了日頭有些大怕會頭暈呢!」呂蓉垂首目光閃了閃,上前欲扶蕭夫人。
姚存慧哪裡會允許她拉扯蕭夫人?蕭夫人的身體雖然比從前看起來好些了,可那種怪怪的感覺姚存慧一直揮之不去,她就更不願意讓呂蓉接觸蕭夫人了。
「你先回去吧!正好我還有些事同娘商量,我送娘回去便好!」姚存慧淡淡一句話,便止住了呂蓉的腳步。
「是,王妃!」呂蓉立刻低眉順眼的答應,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
姚存慧扶著蕭夫人,離去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冰兒和小雪以及呂蓉的奶娘劉嬤嬤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和不忿。
姚存慧目光閃了閃,忽然想到許多次在人前呂蓉故意顯出痕跡的討好和主動,剎那間似乎有點明白呂蓉的做法:她是做給身邊的人看!
一邊要保住情郎,一邊要應對爹娘,她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
鎮西王府中一切正常,呂蓉依舊時不時的主動試探然後毫無懸念的被姚存慧尋各種藉口打發掉,姚存美依舊不時來訪,姐妹間看起來越發的隨和親切。😎🐨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府中上下,各各按部就班,亦無不妥。
唯有蕭夫人,又為沈佺擔憂牽掛起來,愁眉不展,情郁於中,身體很快又消瘦了下去,精神也大不如前,即使有良哥兒陪伴逗懷,也依然不能減除她對沈佺的思念之情。
姚存慧和黎媽媽、沈佳琳等各各苦勸,蕭夫人自己也知道實不該如此,可是這種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控制住情緒是另一回事,蕭夫人頻頻點頭表示自己聽了進去人的勸,晚上卻依然整晚整晚的做噩夢。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佺兒他究竟什麼時候會回來?」這日姚存慧來看望時,蕭夫人屏退左右凝神問道。
姚存慧臉色微僵,望著蕭夫人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傻子,你快告訴我!他做什麼都有他的主意,我這個做娘的也不能攔著他,我只想知道我的兒子到底什麼時候會回來!」蕭夫人抬起帕子拭淚,聲音哽咽著。
京城裡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太子突然之間躍入眾人的眼帘,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蕭夫人即便不能確定,卻也隱隱約約的有了疑惑。這個時候,她的兒子乖乖聽命返回西域,若說這其中沒有內情,她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的。
蕭夫人面容清矍,雙眸含淚,就這麼帶著祈求、牽掛與濃濃的不舍和思念,望著姚存慧,就好像姚存慧一開口便宣讀了她的生命終結之書一樣。她所有的希望或者是所有的絕望,都來自於她。
姚存慧沒有辦法拒絕蕭夫人這般期盼的目光,她終於微微傾身湊了近去,身子擋著,纖纖玉指在蕭夫人掌心中寫了個九字。蕭夫人眼眸驟然睜大,眼睛猛的亮了起來,光亮閃動,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在姚存慧手心裡寫了個東字。
姚存慧點點頭,垂下了眼眸。
蕭夫人輕輕一嘆,「我這裡沒事,你回去吧,好好照顧良哥兒,得閒了多照看著府中一些,別什麼都丟給你三嬸。」
「娘,我知道。」這種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其中的厲害她豈能不知?
蕭夫人微微一笑,輕輕頷首屏退了她,靠在椅背上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她的兒子,只怕早已投入東邊的陣營了,而她竟然半點風聲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不要緊,要緊的是,但願誰也不知道!
沈二老爺突然怒氣沖沖的又一次衝進了熙和堂,將手中帳冊朝姚存慧砸了過去,厲聲將她訓斥指責了一番,指責她欺人太甚,剋扣二房應得的份例。
這一回是抓著了切切實實的證據,沈二老爺底氣很足,來勢洶洶、理直氣壯,一鼓作氣衝進來發作,竟然把姚存慧及容媽、紅蓼等鬧了個措手不及!
姚存慧連忙好言安撫,接過帳冊看了之後,半響無語。
「如果是我做錯了,侄媳婦但說無妨!哪怕賠禮道歉也是應該,如果錯的不是我,哼!侄媳婦便看著辦吧!」沈二老爺狠狠的瞪著姚存慧。好不容易讓他拿著了一次把柄,他還不趁機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怒氣一次發作個夠還等什麼!
「二叔別急,我想,是有誤會!」姚存慧一怔之後回過神來,卻是含笑說的輕描淡寫,見沈二老爺睜大眼睛又要跳起腳來忙陪笑道:「這樣,請二叔容我好好的解釋一番如何?容媽、紅蓼,你們統統都出去,守著門口不許人進來!我跟二叔有點事情要商量!」
容媽等聽了忙不迭的慌忙答應退了出去,沈二老爺十分不甘,他要下姚存慧的面子當然是當著她的狗腿子們最好,那些人見機的倒是快,沒等他發話一股腦兒退得是乾乾淨淨。
「也是,不然連累侄媳婦在奴才們面前失了臉面,那可就是我罪過大咯!」沈二老爺陰陽怪氣冷笑,眉毛一挑,「侄媳婦還沒回答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叔別急,我這裡有些東西,想請二叔先過目一下。」姚存慧微微一笑,將似乎早已準備好的一卷東西遞給沈二老爺。
沈二老爺冷哼著懶洋洋接過,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整個人突然火燒似的彈跳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字字看下去。他臉色大變,急切的一張張翻動著快速看去,越看越心驚肉跳,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之極,一下青一下白一下紅一下黑,活脫脫開了醬油鋪子。
他的手忍不住輕輕的顫抖起來,額上也一粒一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沈二老爺喃喃念叨著,眸底掩飾不住深深的懼意。
姚存慧依然笑得溫和恬靜,手中端著影青瓷的茶盞氣定神閒的品著茶,淡淡的茶香隨著熱氣裊裊上升,瀰漫在空氣中,隨著呼吸竄入鼻端,沁人心脾。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沈二老爺惡狠狠瞪著姚存慧。
這些,是他自上任順天府尹以來貪贓枉法、草芥人命的證據,幾乎件件都能要他的性命!
「識時務將原件都交出來,你以為你拿著這個就能要挾我?」沈二老爺冷冷一笑,目露殺機。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一介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知道什麼!」姚存慧輕輕的搖了搖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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