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太子爺一邊不屑她、貶低她一邊誇獎雲芷,還讓她道歉!太子妃心底的怒意更是止也止不住!
回想著自大婚以來太子爺對她的千依百順,想起兩人之間的無限恩愛,再對照此時此刻他看向她的那樣的眼神,這種深深的反差令太子妃整個人都凌亂了,她尖叫著揮手打翻太子爺手中的托盤,「休想!休想!士可殺不可辱,休想本宮跟那個賤人道歉!是她耍了手段,一定是她耍了手段!」
「娘娘!您小心禍從口出呀!娘娘!」李嬤嬤驚叫起來。
隨著「哐啷」一聲金印冊寶滾落在地,太子爺的臉色終於徹徹底底的擺了出來,「放肆!」太子爺指著太子妃,「你好大的膽子!孤王若是容下你這妒婦,孤王便不是太子!」說著喝命來人,將太子妃、李嬤嬤等統統帶了下去軟禁太子妃宮中。
「此事不勞你費心,孤王自己去跟太后請罪!」太子爺拂袖,氣得臉色鐵青,將眾人屏退,囑咐雲芷好好休息,帶著從太后身邊來的兩名嬤嬤立刻就去面見太后細稟經過。
聽鸝館中亂成一團,雲大夫人不好就走,一面命胡姑姑、月兒等幫忙著收拾,一面叫人扶了雲芷回房躺下,握著她的手柔聲細語安慰著。
雲芷漸漸的收了傷心之色,洗了臉,用了些雞湯,便躺下闔目安靜的睡去。
周圍安靜下來,她狂跳的心也漸漸的安靜下來,細細的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回憶著每一個步驟、太子妃的每一句話、在場眾人的每一個表情,等著面對接下來的風波。
為了這一場風波,她和太子爺計劃了許久,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太子妃會如此沉不住氣當場就發作起來!這樣也好,省得夜長夢多!
眾目睽睽之下,此事不是「鬧劇」、「糊塗」幾句話便可輕易帶過,太子妃這個位置,呂瑜是做到頭了。即便太后再護短也護不了她,呂家勢再大也不便求情——因為這是她自己蠢!
太后正在長春宮裡心情很好的等著東宮的喜訊,想不到等來了喜訊也等來了意外!聽著太子臉色鐵青的忿忿控訴,再看看自己派去的兩名嬤嬤一言不發,太后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豈有此理!」太后用力一拍御案,斬釘截鐵道:「皇家沒有這種無法無天的媳婦!傳哀家旨意,即刻廢除呂瑜太子妃之位,三日後遣送靜心寺出家!」
太子爺沒料到太后如此乾淨利落就做出了判決,反倒有一剎那的愕然,連忙垂首領旨謝恩。太子爺恭敬退下,心裡有些發麻:論殺伐決斷,這個世上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及得上太后!
太子爺告退之後,太后沉著臉坐了半響不吭聲。下這道旨意,不是她乾淨利落,而是根本沒有可以周旋的退路。
在太后看來,太子妃的無理取鬧可以教訓一頓過去,甚至她當眾放出的豪言邁語也可以含糊不提,可事情水落石出後還死鴨子嘴硬的囂張態度就說不過去了,而當眾揮手打落金印冊寶的舉動,更是愚蠢到家!
如果她不是呂家的人,單憑這一舉動,她都想滅她的九族!
如此愚蠢不堪之人,自己要往死路上走,怎麼怨得了別人?倒不如她乾脆利落的下了旨處置,也省得事情越演越烈,越發不好收拾。
因太后的雷霆手段,且沒有絲毫徇私,隨著呂瑜悄無聲息的出宮入寺,此事果然就此便畫上了句號,漸漸傳開之後,眾人也只敢在背後偷偷的議論嘆息兩句,並不敢公開討論,好像此事從未發生過一樣,至少表面上對呂家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就算雲老太君氣憤非常,也不便得理不饒人找太后哭訴。
可是,對太后來說,此事卻還沒完。呂瑜就算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白痴到那種地步,貿貿然就嚷嚷著滴血認親。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她的這份把握從何而來?
又回想著她流產之後仍舊對雲芷腹中胎兒照顧有加,太后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呂瑜的性格,她不敢說方方面面瞭若指掌,大體上還是了解的。
此事涉及呂家人,她不放心交給旁人去做,便喬裝出宮見了呂瑜。面對太后的逼問,呂瑜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老老實實的將來龍去脈都招了!
太后聞言晴天霹靂不敢置信!呂家和周氏皇族不和她心裡清楚,但她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一地步!
太子的孩子是她嫡親的曾孫子,若說沒有半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她雖然殺過許多周氏皇族的人,可多半時候是不得已而為之,並非一味嗜血好殺。兄長和侄女,這是要謀害她嫡親的曾孫!
太后不敢相信呂瑜的話,直到在呂相爺那裡得到了印證,她心裡僅存的一絲希望終於「錚!」的一下徹徹底底的斷了!太后整個人頹喪了下來,突然間覺得自己老了十多歲,那種有心無力、無力回天的感覺深深的鉗制住她,動彈不得。
處在她兩邊的親人,原來爭鬥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這樣的局面,還能有解嗎?難道,已經是一個死局?一個不死不休的局!
自呂瑜事件之後,太子爺對呂家的態度雖然依然溫和,但溫和下,卻帶著掩飾不了的彆扭和僵硬。畢竟,呂瑜做出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一點兒介懷都沒有?如果真的一點都沒有,那就不是男人了。
呂相爺等見狀越發的不安起來。太子爺是未來的儲君,如果他要秋後算帳,呂家一個都跑不掉!
太子爺看著呂家人加快了暗地裡的動作暗暗冷笑,太后年歲日高,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萬一太后晚年昏聵,被呂家人哄得把周氏皇族的江山交給他們,他們周氏皇族豈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要他們動,他要逼得他們不得不動。他們動了,他才能動!才有機會打破目前的僵局。呂瑜之事,僅僅是一個開始。
半個多月後,姚存慧也在鎮西王府熙和堂中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沈恆,小名良哥兒。這是沈家長房的嫡長孫,沈家上下一片歡騰。沈老太君、蕭夫人喜極而泣,得到消息之後便燒香拜佛,又命開祠堂向列祖列宗稟告。蕭夫人以帕拭淚,私下向黎媽媽嘆息總算對得起沈家、死後亦可坦然去見地下的丈夫了!把黎媽媽聽得心裡發酸,差點也要落下淚來。
沈佺更笑得像個傻子,咧開的嘴合都合不攏,小心翼翼的抱著那軟軟的小身子,歡喜得一個勁的傻樂,倒叫姚存慧笑著打趣調笑了幾句。
「可惜了,孩子的滿月酒怕是不好大操大辦,只好等周歲了!」沈佺指腹輕輕摸了一下襁褓中乖巧的兒子,十分遺憾。
東宮剛剛出了那麼一場烏龍,雖然說那事跟沈家無關,可人總是會觸景生情、會舉一反三、有感而發的。那邊正尷尬著,這邊卻大操大辦,叫太子爺看了總會覺得有兩分不是滋味,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姚存慧抱著兒子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輕輕拍著,依偎在沈佺身上,聞言微笑道:「小孩子哪裡有這麼多講究,辦不辦都沒要緊的!」
「可是,我想給咱們的孩子最好的!」沈佺正色,語氣也認真了起來,攬著姚存慧的手緊了緊,「還有慧兒你,我想給你們母子最好的!」
姚存慧心中一陣溫暖而甜蜜,臉頰在他脖子蹭了蹭,柔柔笑道:「你陪在我們母子身邊,便是最好的!寧遠,對我們母子來說,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重要。你要答應我,要一直陪著我們。」
「你放心,我會的。」沈佺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神情認真而端肅。
東宮對呂瑜下手,表示已經同呂家再無和好的可能,雙方的決戰,不會遠了!沈佺很清楚這一點,姚存慧同樣清楚。
不料,他們想低調,太后卻不讓他們低調。
太后對沈佺這個孩子表示出了極其濃重的興趣,孩子三早的時候,特意派了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沅沅領著一隊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送上了厚禮,傳了祝賀的口諭。這一份禮物,一份份擺在王府的大廳上,幾乎沒閃花了眾人的眼!妝花閃金緞、織花雲錦、狐裘貂皮等各種上等衣料,鑲著珍珠寶石的金鎖、金項圈、手鐲,瑩潤生暈的美玉、鏨金帶寶的如意,以及花瓶瓷器古董、番邦外國進貢的各種稀罕玩器、人參燕窩靈芝等等,無所不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一個碩大無比的金碗,整個由黃金打制而成,技藝精湛的工匠在碗身上雕鏤出繁複美麗的花紋,鑲嵌著紅藍寶石、琥珀、瑪瑙、貓兒眼、南珠、美玉等各色寶石,整個看起來流光溢彩,奢華無比,明明是暴發戶的派頭偏偏看起來卻霸氣無比!
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孩子一出生,便捧著金飯碗了!當然,前提是他的老子乖乖的為太后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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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