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兒落在他們手裡,我如果不去,他肯定會受苦,我必須去這一趟。♠🐳 ➅9sħ𝓤א.ᶜⓞ๓ 👻👤」此時,姚存慧心裡也忍不住有些狐疑了起來,這不像是呂櫻的行事作風,且不說呂櫻如今這麼做的可能性是多少,如果她真要為難自己,應該是直接對自己下手才對,沒有必要拐這麼個彎!而且,這種威脅的手段不像她的風格,直接下辣手還差不多!
可除了呂櫻,還會有誰?
難道是趙紀遠?如果是他,以武進的本事,足以應付,如果不是,連她自己也有幾分納悶。
武進不敢再說什麼,拱手應了聲「是」,將那封信慎重交給了武廣,隨後與姚存慧一前一後出門。
姚存慧在京中隨意雇了輛馬車出城,直往落雁山方向奔去。在山腳下,她接到一封指引上山的信,信中寥寥數筆,字跡清秀,似女子筆跡,姚存慧心中立刻又亂了起來,想到姚詩讚,情知此時已不能再退,咬咬牙依照信中指引上山。
姚存慧沒有想到,捉了姚詩讚引她上山的竟然是許婉竹和杜仲!
她一上山就被人從身後敲暈,醒過來時發現身處一處洞穴之中,而許婉竹就雙手抱膝坐在她的面前,睜著一雙黑亮的眸子靜靜的瞧著她。
「婉兒表姐!」姚存慧又驚又喜,想要掙扎著起來才發現自己手腳已被綁住。
「婉兒表姐?」姚存慧不敢置信的望向許婉竹。
「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許婉竹微微一笑,波瀾不驚。
姚存慧的心猛地一下沉下去,不僅是許婉竹的態度,還有她的裝扮。她穿著一身素白衣裳,臉上脂粉全無,髮髻上只簡單插戴著兩根用以固定的銀釵,臉色甚是憔悴。
「發生什麼事了?」姚存慧的聲音發著抖:「是不是杜大當家——」
「他沒死,」許婉竹忽然微笑了起來,「是不是很意外?那天征西大軍突然攻入山寨,山寨被毀,上下近兩百口人全都死了,只有我和他逃了出來!慧兒表妹,我們是不是很命大?」
姚存慧只覺得渾身冰涼,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許婉竹冷笑,聲音驀地變得尖利而充滿恨意,「我也很想知道怎麼會這樣!征西大軍不是第一天到達西域,這兩年來都相安無事,可是偏偏你去了輪台,後腳就來了攻山的軍隊,好表妹,你告訴我,這是什麼緣故?」
「你懷疑是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如果不是這會兒聽你說,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事!」姚存慧不可思議的望向許婉竹。🍩💋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婉兒!」洞口響起一個渾厚的男音,閃進來一個穿著青灰色抹布短打的男人。
許婉竹沒理會姚存慧起身朝那男子走了過去,叫了聲「杜大哥!」
杜仲將手中的水囊擰開遞給她,許婉竹飲了兩口水,依舊交還給他。
「姚小姐,你不冤枉,」杜仲走過來冷著臉沖她沉聲道:「沈大將軍想必與你早就相識吧?他為保你清譽,當然不會容我們活著!哼,可我手底下弟兄們的性命,我卻非向他討要不可!你放心,他來之前,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對婉兒多少有幾分情義,看在這上頭,我可以饒你一命!」
「我弟弟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姚存慧頓了頓,突然緊張起來。
「放心,此事與他無關,等那姓沈的來了,了斷此事後,我們自然會放了他!」杜仲輕蔑的瞟了姚存慧一眼。
姚存慧不做聲,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垂下了頭。
山寨上下兩百條人命死在西征軍的手裡,她還有什麼話能夠對杜仲和許婉竹說?逝者已矣這種話太過虛偽。69ᔕᕼᑌ᙭.ᑕOᗰ他們沒有即刻殺了她已經算冷靜了!
她心裡暗暗祈禱,既盼著沈佺來又怕他來!依著這架勢,杜仲與沈佺恐怕是不死不休了。姚存慧情不自禁朝許婉竹望去,如果兩個男人一定要死一個,她和許婉竹該怎麼辦?
許婉竹恰好也朝她望過來,對上她複雜中夾雜著幾許憐憫的眼神,冷哼了一聲掉過頭去。
「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放人吧!」杜仲話音落下,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沈佺的身影便出現在山洞口,一身藏青的圓領長袍迎風獵獵,背著手,靜靜的凝著杜仲。
杜仲身子一僵,緩緩的轉過身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沈佺。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許婉竹也站了起來,站在姚存慧身後控制著她,充滿警惕。
「咔擦、咔擦」幾聲輕微的骨節響聲格外的清晰,杜仲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眼底充滿恨意,渾身散發出不可控的暴戾之氣。
「你終於來了!」杜仲慘笑道:「我那二百兄弟的在天之靈都看著吶,沈佺,你納命來吧!」杜仲大喝一聲,揮掌朝沈佺劈過去。沈佺身形微閃避開,轉眼間兩人纏鬥在一起難捨難分,只能看見兩團交錯閃動的身影、聽到搏鬥帶起的呼呼風聲。
「杜大哥一定會贏的,不會這麼沒有天理!」許婉竹恨恨的瞪了姚存慧一眼,不知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警告她。
姚存慧沒有吱聲。她雖然不懂武功,卻也知道如果堂堂征西大將軍連一個山賊頭子都打不過,他還算什麼大將軍?
果然,不多會只聽得一聲慘叫,「嘭」的一聲,有人被打在了地上,兩女吃了一驚望下去,只見杜仲癱倒在地,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按在胸口,嘴角流出一抹殷紅的鮮血。
「住手!不然我殺了她!」許婉竹臉色大變,冷不防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姚存慧的脖子上。
沈佺只淡淡瞟了她一眼,向地上的杜仲道:「山賊就是山賊,我身為朝廷命官,剿殺山賊義不容辭,你們既然不肯招安,活該被殺。你替你的兄弟們喊冤,那些被你們所劫殺的過往行人,誰來替他們喊冤?」
杜仲一陣慘笑,僵硬的抬起頭冷冷的盯著沈佺道:「沈大將軍,原本我杜某人還有幾分佩服你,沒想到你是這麼虛偽的人!哈哈,要殺便殺,沈大將軍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杜大哥!」許婉竹淒涼的叫了一聲,咬著唇瞪向沈佺,抵在姚存慧脖子上的匕首又緊了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佺高高的挑了挑眉,「我怎麼就虛偽了?」
杜仲將手一指姚存慧,厲聲道:「就這麼幾個人,沈大將軍何必裝模作樣!你派人剿殺山寨,不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嗎!為了保住這個女人的清譽殺人滅口!招安?哈哈,可笑!」
沈佺怔了怔,眸子驟然精光大盛,冷聲道:「你們挾持過慧兒?」
「沈大哥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姚存慧輕輕嘆了口氣,「我沒有告訴過他,也吩咐了人不許說出去半個字。杜大當家的,我想你們誤會了!」
「不可能!」許婉竹尖聲叫道:「那天晚上,官兵們突然攻了上去,見人就殺,根本不給人半點兒喘息的機會,若不是兄弟們拼死抵擋,我和杜大哥也逃不出來。後來我們悄悄的回去過,所有的人都死了,山寨也被一把火燒得精光!姚存慧,我就是信了你,信你不會說出去,才會——」許婉竹哽咽著,目光淒涼而怨毒。
「我怎麼可能會說出去!我明明知道你在那裡啊!」姚存慧苦笑。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挾持了慧兒!」沈佺盯著地上的杜仲,目光駭人。
杜仲不屑的低哼一聲,不解恨的道:「可惜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那麼便宜了她——」
不等他說完沈佺一腳踹在他臉上,冷冷道:「我若知曉此事,任何人可能逃脫,唯獨你,逃不掉!」
「你住手!信不信我殺了她!」許婉竹的手顫抖起來。
「你殺不了她,」沈佺搖搖頭,「有我在,你殺不了她!你敢動她一下,我定教你們生不如死,將你們的九族十族都揪出來一個個的折騰一遍,你信不信!」
許婉竹猛然想到遠在江南的親人,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看你舉止氣質不像普通人家女子,不想如此自甘下賤與山賊為伍,不知你家父母親人知曉作何感想!」沈佺瞥了許婉竹一眼,目光甚是不屑。
許婉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羞窘難當,索性衝著沈佺叫道:「杜大哥是好人,我就是自甘下賤,就是要與他在一起,那又怎樣!我沒有父母親人,我只有杜大哥!」
「你們一個小小的山寨,還輪不到我上心,那日我手下參將稟報你們劫殺往來商旅作惡多端,罪行昭著,實乃該殺,他主動請纓前往清剿,我想著多一塊磨刀石也好,便點頭允了。如果知道你們曾經劫持過慧兒,哼!」沈佺冷冷的白了杜仲一眼。
「你——」沈佺一副全然不將人放在眼裡的神情深深的羞辱了杜仲,杜仲心中怒極,偏偏卻無可奈何。
「我今天不殺你們,」沈佺根本沒理會他的反應,自顧自道:「這件事也許另有內情,我回去自會詢問清楚。大丈夫生當報國,要死也該死在戰場上,占山為王、為非作歹算什麼英雄好漢?你那些兄弟死的不冤!我看你也有幾分本事,若去投軍定能闖出一番事業。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人家好好的姑娘跟著你,難道你願意讓她一輩子頂著個匪婆的名頭!」
杜仲一下子沒了言語,恨恨的瞪了沈佺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