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準備好了!姐姐放心吧!」姚存慧挽著姐姐的胳膊笑道,親昵的在她肩頭蹭了蹭。【】
姚存嘉反手摸了摸她的頭,輕嘆了一聲,笑道:「後日一早自有僕人將各樣行李替你搬運上船安置好,這兩天你便好好歇一歇吧!這路上的日子總比不得在家,多少要辛苦些!」
「我沒事的,姐姐!」姚存慧抬頭笑道:「我走了之後,姐姐你也要保重啊!我會經常給你寫信的!」
「我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自己,」姚存嘉笑嘆:「還不知如今家裡又是一副什麼狀況呢!對了,湖鄉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時常提醒你姐夫關照的,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給姐姐的嗎?」
姚存慧想了想,搖搖頭笑道:「我啊,只要姐姐保重身子,給我生個健健康康的小外甥就好了!湖鄉那邊我已經跟易管事、范黎他們囑咐過了,范黎會同我保持書信往來,我也暗暗交代他了,若有急事便給姐姐捎信!」
「那就好!」姚存嘉點頭,笑道:「姐姐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但願這一次,咱們姚家能順利的過了這一關!」
「一定可以的。」姚存慧眼睛一亮,信心滿滿。
算算,南洋那邊的新糧快要啟運了吧?
歸期如期而至,姚存嘉忍淚揮手,細細叮囑,親自送姚存慧至二門處。
臨行前,在她脖子上親手掛上一道穿著紅線的平安符,仔細的塞進她的衣領中,拍了拍她的前襟:「菩薩保佑,一路平平安安!」
姚存慧心中酸澀,除了一聲「姐姐……」再說不出別的話。
謝府運親自送了姚存慧上船,眼看著船開了,方打道回府。媳婦今日送別親妹,心情肯定不好,他得趕回去陪一陪,織造坊里且不去了。👺😂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慧兒可是走了?船開了嗎?」謝府運一進門,不等他開口,姚存嘉已睜著一雙妙目盈盈問道。
「我看著船開了才回來的,」謝府運上前輕輕摟著她的腰一起坐在貴妃榻上,笑道:「嘉兒放心吧,二妹回京之後自會來信的!」
「這一別,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呢!」姚存嘉輕嘆。
「放心,明春她不是要來嗎?湖鄉這麼大的莊子在,她定會常南下的!」謝府運安慰道。
「你說的也是。」姚存嘉一笑,心中略松,可一想到姚家這次將要面對的災難,也不知道這一道坎能不能過去,心裡不由又沉了些。
謝府運亦察覺到她心情不好,便有意笑引著她說話,輕咳了一聲,說道:「二妹昨兒給我畫了張稀奇古怪的圖,囑咐我跟往來遠洋的船長或者邊境貿易的大商人悄悄打聽呢!你瞧瞧這玩意見過麼?」
「二妹又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姚存嘉不禁好奇,從謝府運手裡接過來看。
只見雪白的宣旨上用眉筆畫著一株從未見過的植物,一旁還有放大的花、葉和果實,那果實尤為奇怪,毛絨絨的一團,倒像是天上的雲彩。底下還有詳細的文字描述,說明葉子的大小、形狀,花的顏色、什麼時候開,果實的顏色,形狀等。
「這是什麼?倒從未見過,用來做什麼的?」姚存嘉笑問道。
「二妹說可以用來織布,」謝府運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按經驗來看,應該錯不了吧!」
姚存嘉「撲哧」一笑:「這倒是,二妹從不撒謊,她說能便一定能!夫君叫人多畫上幾張,著人打聽了便是!」
謝府運見愛妻一笑,燦然若春日裡綻放的嬌花,細膩白皙的肌膚柔光粉膩,透著淡淡的一抹暈紅,因離得近,她微暖的呼吸觸在他的面頰上,淡淡的如蘭的氣息令他心神不由一盪。
謝府運一時看得有些發呆,似乎很久,不曾同愛妻如此單獨親密坐在一處了。二妹在的時候,多半時候是三人在一起說話,而妻子的目光也總是流連在二妹身上,他反倒退了一射之地。
「嘉兒……」謝府運富於男子磁性的聲音略有些暗啞低沉,低低的喚出來又帶著些情動意動,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偏頭凝著身畔的人,內中波光涌動難以自禁,手臂搭在她的肩頭用力將她擁著緊貼著自己。
「你……」姚存嘉的心跳驟然漏了兩拍,微垂著眸,雙頰泛起兩抹紅暈,夫君炙熱的目光令她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心裡也暗暗的有些過意不去。
謝府運最愛她這副嬌羞難以自禁而又矜持溫雅的模樣兒,只覺得心火亂竄,腦子裡一正一邪兩個小人在打架,好容易將那股子邪火壓下去,卻是不捨身旁溫軟的嬌軀,湊過唇去在她臉頰上輕輕親吻,嗅著那令他著迷的淡淡體香。
「大奶奶——」綠荷的聲音在看到屋內一幕時戛然而止,忙拱身縮腦,臉上大窘一熱。她哪裡想得到大爺今日沒去織造坊中卻在大奶奶身旁?
兩人早已下意識的分開,停止了親密的接觸,「有什麼事嗎?」謝府運大是不悅瞪了綠荷一眼。這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好不容易今日心情對上了,兩人還來不及溫存一番說些體己話就被個小丫頭攪合了,他心裡自然火大。
綠荷怯怯抬頭復有垂下,逼著手輕輕上前,雙手舉著一封信奉給姚存嘉,陪笑道:「這是二小姐臨去前命奴婢交給大奶奶的,奴婢生怕誤了大奶奶的事,所以——」
「慧兒的信?怎不早說!」姚存嘉頓時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忙伸手接了過來。
綠荷遞上了信,屈膝福了一福,倒退著小心又退了出去。
「二妹有什麼要緊事嗎?」謝府運亦關切問道。
臨行前還要匆匆留下一信命丫鬟轉交,這信中所言只怕必定不簡單。
姚存嘉搖搖頭表示不知,纖纖素手卻是已經將信封撕了道口子,抽出信箋,展開。
只見姚存嘉漂亮的眼睛徒然睜大,櫻唇微啟,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突而面上漲得通紅,滿是羞窘,眼角不自覺的瞟了謝府運一眼,雙頰的紅暈似乎要燒起來。
「嘉兒……」謝府運被她古怪的反應和目光弄得莫名其妙,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拿她手中的信,倒要瞧瞧二妹這是說了什麼。
「別、別看!」姚存嘉神色慌張,拿著信箋的手卻是往旁邊躲了躲,臉頰紅得如天邊的晚霞。
謝府運越發奇怪,輕咳一聲笑道:「嘉兒好小氣!」趁她不防,卻是一下子將那信箋搶了過來。
姚存嘉驚呼一聲欲奪回來,謝府運早已展開信箋,一目十行掃視而過,謝府運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又看姚存嘉,看了又笑,黑翟石似的眸子閃亮閃亮。
姚存嘉咬了咬唇,惱羞瞪他一眼,一扭身道:「你還笑!」
謝府運咧著嘴止不住笑,卻是將愛妻不由分說摟在了懷中,笑道:「你說,二妹說的是真的麼?」見姚存嘉不理,又柔聲笑道:「唔,二妹的話極少有錯的,這次定也不錯,好嘉兒,你說是不是?嘉兒,咱們是夫妻,有何害臊的?」
姚存嘉心中略松,面上羞窘微微消減,哭笑不得輕嘆道:「二妹真是——」二妹這信本來只是給她一個人看的,這樣的私密話兒卻也不是不能說,可氣偏叫這人當面瞧見了!想必二妹也是怕當面說著害臊這才臨走留了一信吧?
「二妹一片心意為你我好,嘉兒你就別怪她了!」謝府運反倒笑著向姚存嘉道。
姚存嘉一時頗為無語,動了動唇,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呃,二妹在信上說的比較婉轉和隱晦,可是意思卻表達得清清楚楚,意思就是,懷孕過了三個月之後,只要小心一些,那啥啥是不相干的……
謝府運見她麵皮子薄便也絕口不再提姚存慧,只管容光煥發、溫柔似水、滿臉是笑的哄著愛妻說話,躍躍欲試等著晚上,那神情就像三年沒吃肉乍聞肉味一樣。
謝府運心裡暗暗埋怨,不是怨別的,而是怨為姚存嘉安胎請脈的大夫。女子孕後三月可與丈夫同房,他不信精於婦科的大夫會不知道,可是竟然半點兒聲都不吭!
謝府運也不想想,謝家是什麼人家?人家大夫哪兒想得到他只守著一個媳婦連個替補的都沒有?哪兒想到他需要知道這個?平白的告訴他這個,那不是找罵嗎!沒準討不到好還要挨上一口唾沫星子:謝家大爺有需求了還需要孕中的媳婦伺候?
姚存慧上了船,一路順風順水的徑直上京。路途無聊,便與老船公拉起了閒話。這船工在這條運河上跑了二十多年了,對這條河流瞭若指掌,沿途風俗民情、發生在河岸兩旁的經年掌故舊事無一不曉,一路下來,姚存慧亦將這運河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船行七日,這日中午便進了京城旁邊的通州碼頭,下了船,改乘馬車,不過一個半時辰便可回府。
終於又回來了!
想想南下的時候,正是溽暑難當,如今卻是初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