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千金的陸梟竟然又開了口:「還是這次捉姦在床了?」
姜溪的腳步釘在原地,有種遮羞布被扯開的羞辱感,她竭力粉飾的太平,原來早就是一盤散沙了。
陸梟並不覺得意外。
想到第一次見她是在糜色,她穿著白裙子俏生生地跟在陸嘉宇身後時。
那時,他就預料有這一天。
這小姑娘栓不住陸嘉宇那顆心。
陸梟冷不丁的道:「自己認不清人,就當找個教訓。」
自己認不清人,就當找個教訓。
這句話姜溪自己也經常自我安慰,但是聽到這話,她突然有點繃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不是……」
她紅著鼻尖,輕輕糯糯道:「不是我識人不清,而是不知道人心易變。」
她從來不懷疑從前的陸嘉宇不愛她。
只是再深刻的感情,也有消磨的一天。
陸梟本是想要讓姜溪明白自己看錯了人,不要繼續在陸嘉宇身上費心機。
這小姑娘竟然以為自己在責怪她?
看著她眸光帶水,卻抿著唇努力不哭出來的樣子,陸梟沉默看了一瞬,打算離開。
只是在轉身的一瞬間,姜溪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陸梟大腦沒有反應過來,手下意識扶了一下她的腰。
她竟然暈了,身上透著不正常的溫度。
陸梟看著手中的麻煩,頓了頓,打橫抱起,大步朝著車上走去。
跟在身後的陳特助:……
陸梟到了車前,本來準備把她隨手扔在車座上,皺了皺眉,乾脆就抱著她上了車。
陳特助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只是心理震盪。
梟總這是……對未來侄媳婦有意思?
「為什麼……」
女孩突然張張嘴,無意識地喃喃著,柳眉輕蹙,渾身帶著燙意。
陸梟垂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隨手撥了一個電話:「送點退熱藥到棲霞金苑。」
「你發燒了?有其他的症狀嗎?」
「不是我。」陸梟緩緩道:「她還暈倒了。」
「暈倒,發熱??」
對方明顯結巴一下:「我的天老爺啊,您老開葷了?!就算你開葷也不能這麼猛,又暈又發燒的……唉算了,我給你拿點消腫的!」
「……用不著。」
「嘖,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不過我倒是好奇什么女人讓你開葷了,這得是天仙吧!」
天仙?
似乎是十分沒有安全感,她下意識緊緊依偎過來,髮絲拂著他的胸口,頸下一片雪白。
陸梟的喉嚨微微滾動:「再多說一句,我送你去和圓圓過夜。」
「立刻,馬上!」
對方嚇得趕緊撂了電話。
陸梟帶著姜溪到家時,一應藥物都送到了金苑。
大概是怕真的和圓圓共度良宵,人早就跑沒影了。
陸梟將姜溪交給傭人,傭人們都誠惶誠恐。
這還是先生第一次帶女人回家。
傭人們小心翼翼地餵了她藥,期間昏睡的女孩時不時夢中落淚,眉頭一直蹙著,神情痛苦。
不知道先生對她做了多麼恐怖的事情!
傭人愈發膽戰心驚,一時不察給姜溪擦身體時用大了力,瑩白的肌膚頓時紅了一片。
她痛苦地呻吟一聲。
陸梟掃了一眼快嚇哭了的傭人,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這女人是水做的嗎?這麼脆弱,一碰就紅。
「陸嘉宇呢,讓他回來,把人帶走。」
語氣一如既往,優雅低沉。
陳特助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他身後。
「嘉宇少爺在酒店和姜羽菲小姐在一起,電話是關機的,需要將他抓回來嗎?」
「姜羽菲?」陸梟抬了抬眉。
難怪姜溪要碎掉了。
陸梟評價:「他倒是風流。」
陳特助琢磨著,要不是您不願意風流,這滬市的女人哪裡輪得上陸嘉宇去招惹。
陸梟看著睡夢中還不安穩的女孩,手指在座椅上點了點:「讓她在這睡,醒了就讓她走。」
陳特助應聲,關上門之後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姜溪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直到天亮。
她從夢中驚醒,眼前的房間裝飾十分陌生,她來不及多想,她匆匆忙忙地下了床。
一出房門,才發現自己在一棟十分漂亮奢華的房子裡。
樓下冷色調的客廳里,站著一位十分精英的青年:「姜小姐,早上好,用個早飯吧?」
姜溪認出他是陸梟的助理,禮貌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先離開了。」
姜溪依舊是拒絕,陳特助看得出來她的侷促,並沒有強求。
她出了別墅後,才鬆了一口氣,打了個車到自己租的公寓。
她從姜家搬出來之後,租了這間公寓,以前陸嘉宇常常會過來陪她,裡面也有很多陸嘉宇的東西。
她將陸嘉宇的東西收拾好,給陸嘉宇發了一個信息:你有空的時候來拿一下你的東西。
發完,她仿佛卸下一座大山。
渾身都脫力了。
谷穎給她發消息:太過分了吧!陸嘉宇他怎麼能這樣!小溪你不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知不知道!
在計程車上,姜溪就給她打了電話,說了昨晚的事情。
姜溪回她:嗯,不原諒。
谷穎:對,他就是仗著你愛他,就肆無忌憚,不計後果地幹這種事,總之,你不能輕易地原諒他!最起碼……晾他一個月!
谷穎知道姜溪對陸嘉宇有多麼深的感情,幾乎愛到沒有自我。
所以壓根不敢把她說的不原諒當真。
姜溪想說她已經死心了,但好友一時半會應該不會相信。
把一個人從自己心裡拿出去,幾乎和死一次是一樣的。
昨夜她看似是暈倒,實則從鬼門關走回來的。
她默默地想。
陸嘉宇,是你不珍惜我,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