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梟怕再和她在一起,下次就不止是出車禍縫針那麼簡單。
可是她也不會死纏爛打啊。
她不會看著喜歡自己的人被陷害,還要拽著對方。
只要陸梟說一聲,她完全可以和平分手。
姜溪腦子裡嗡嗡作響,什麼都想不通。
方熠看她狀態不對,蹙眉道:「不行,你還是很虛弱,我送你回顧家休息。」
他抓著姜溪的手腕。
姜溪沒有掙扎。
方熠心裡一喜,耳邊卻響起谷穎的驚呼。
「溪溪!」
他回頭,姜溪已然倒在谷穎懷裡,臉色蒼白虛弱。
谷穎嚇得眼睛都紅了,趕緊摸了摸姜溪的額頭。「發燒,帶她回去吧,別去醫院讓她再和陸梟住在一起。」
「是,她現在應該很恨陸梟了。」
方熠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將姜溪攔腰抱起。
谷穎看著他那副隱隱得意的樣子,低頭瞥一眼地上的血跡,跟上去。
車裡,姜溪暈在後車座,躺在谷穎的腿上。
方熠開車送她們前往顧家。
谷穎垂眸打量姜溪的樣子。
姜溪難受極了,額頭一直冒汗,口中喃喃叫著陸梟淡淡名字,一遍遍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車裡安靜極了,只有她虛弱無力,夾雜著痛苦的質問。
「我早就跟你打招呼了,為了斬斷溪溪和陸梟這段錯誤的孽緣,必須有個契機。」
方熠從後視鏡里掃了姜溪一眼,心疼道:「長痛不如短痛,我這樣做雖然有私心,但也是為了她好。」
谷穎無話可說了。
她正因為知道方熠這麼做不完全是一己私慾,他也是為姜溪考慮過的,才不能當眾揭穿。
可是,她又這樣對姜溪不公平。
她忍不住問:「溪溪萬一有天知道這不是陸梟做的,你該怎麼辦?」
「誤會一旦產生,不是那麼容易會被消除的,我完全不擔心她會知道這件事,縱然她知道真相又如何,我的人也不會說這一切是我指使的,到那個時候嘛……」
方熠笑了笑,從後視鏡里看著她,神采飛揚的。
「到那個時候,溪溪和陸梟估計早就已經結束了,不可能複合。」
谷穎抿緊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一面覺得方熠這麼做,實在是對不起姜溪這麼信任他。
可是另一方面,現在陸梟已經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而且事情發生之後並沒有要跟姜溪解釋的意思,也沒有透露出任何苦衷,這段感情確實應該結束。
就像方熠說的,長痛不如短痛。
谷穎的心情矛盾又複雜,嘆了口氣道:「你可真把我害慘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任何對不起姜溪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故意瞞著她的,現在你讓我跟她之間有了秘密。」
方熠神色坦然,踩下油門,加快速度帶他們回到顧家。
姜溪高燒又低血糖,加上胃病犯了,家庭醫生忙著照顧她,折騰到後半夜才結束。
看姜溪掛著點滴,睡在床上虛弱無力的樣子,顧老夫人心疼極了。
她拄著拐杖,一直在床邊盯著,放心不下。
谷穎勸:「我在這守著就行,老夫人您年紀大了,還是回房休息吧。」
「我不回去,看溪溪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顧老夫人又有些生氣道:「我真沒想到啊,原來那個代駕是陸梟安排的,從前我看他是個可託付之人,盡力撮合他跟溪溪,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她越說越激動,拄著拐杖起身:「他和別人訂婚就訂婚啊,溪溪又不是非要死纏爛打,是他自己做的選擇,只因為怕別人議論,就要把髒水潑到溪溪身?」
顧老夫人越說越氣,忍不住咳嗽起來。
谷穎怕她氣出個好歹來,趕緊幫她順氣,攙扶著她站起來往外走。
「好了老夫人,這裡有我呢,再說了,本來溪溪心情就不好,要是她醒來看到你在這裡守著,為了她都沒有睡覺,豈不是更加愧疚了?」
老夫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無奈地嘆口氣。嘴裡罵著陸梟走了。
房間安靜下來。
谷穎緩緩的走到床邊坐下,時不時替姜溪擦拭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她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呆愣著,精神不太正常。
谷穎端著熱湯進來,看到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溪溪你,你怎麼了!」
姜溪回過神。收了目光對她輕輕一笑。
「沒事啊,你給我燉的什麼湯?好香。」
她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甚至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撐著身子坐起來。
「給我嘗嘗,我生了病到現在還沒好好的吃口東西呢,快餓死了。」
谷穎像見鬼似的看著她,慢慢把雞湯端到她的面前。
她遲疑道:「你真的沒事嗎?你別嚇我啊,你為什麼看起來這么正常?」
「我要一口雞湯喝,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不正常才奇怪嘛。」姜溪哭笑不得。
谷穎立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她說了好幾遍,都沒有能表達自己的意思,索性放棄了。
谷穎深深嘆口氣,看著姜溪喝湯。
「總之你現在沒有傷心過度,還能有胃口吃東西就是好的,這是老夫人特地讓廚房給你做的補湯,裡面放了當歸紅棗,還有一些人參,可是大補的東西,你快喝!」
姜溪笑著點頭。就真聽起她的話來,一口一口喝著雞湯。
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谷穎也不敢貿然詢問。
姜溪喝完了雞湯,拿著帕子擦嘴。
「我已經感覺好多了,你照顧我這麼久都沒有好好休息,快點去旁邊房間睡覺吧,我收拾一下出門。」
「等等,你要去哪裡!」
谷穎頓時警惕起來,眨巴著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你別想不開做什麼傻事,我可告訴你,老夫人現在很擔心你。」
她腦子裡瞬間出現了無數種猜測。
她總覺得姜溪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備受打擊,想要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偷偷衝到醫院裡去質問陸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