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法則巨獸
一道身影如流水般在空地上移動，幻化作七道身影。
幕屏息觀察，大喝道：「找到你了！」
他隨手從虛空抓出一團冰霜丟出去。
冰霜一脫手，就化作一柄晶瑩剔透的霜之長戟，「嗡」的一聲刺向某個身影。
「鏘」！
其他身影統統消失，只剩下那道擋住霜之長戟的身影。
八歲的顧青山。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顧青山吃驚的問。
——這可是刺客公會的身法秘術流影步，卻被幕一眼看穿了。
幕大笑道：「你的雙腳踩在世界上，我自然能感覺到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說話間，他已飛身而上，手中多了一柄烈焰短刀。
顧青山握著山谷中配發的制式長劍，揮手擋住對方，立刻發動秘劍——
凌絕！
顧青山連出三劍，一劍更比一劍兇猛，接連擊打在幕的短刀上。
一劍擊退，
二劍擊飛，
第三劍由上而下狠狠劈擊！
幕落在地上，以火焰長刀全力抵住顧青山的第三劍。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各退一步。
平分秋色！
這下顧青山相當訝異了。
幕竟然能抵擋自己的秘劍。
雖然自己沒盡全力，可幕才八歲啊！
「有意思，你的劍能連續爆發出三層不同的威力，看來是下過功夫的。」幕深思道。
「但被你擋住了。」顧青山道。
幕笑起來，說：「那是因為我藉助了世界的力量，你斬過來的時候，我和世界在一同抵擋你。」
他抬起手，隔空虛按。
顧青山心中警兆頓生，將長劍舞出一片殘影。
叮叮噹噹叮叮！
虛空中數不清的霜雪凝結成刃，在風的力量下爆發出眼花繚亂的攻擊。
一息時間，顧青山揮出七百劍，方才徹底擋住攻擊。
幕說道：「這是水和風的力量，我只是引導了它們，而整個世界的地、水、火、風都匯聚在我身上——你是在跟整個世界戰鬥。」
顧青山搖頭道：「魔法沒有這麼強，你這是什麼術？」
「世界之術啊。」幕笑道。
顧青山微怔。
幕認真的說：「羅德，你真應該在長老講課的時候多聽聽，如果掌握了世界之術的根本，將來你就會更容易出谷。」
「恩，我知道了。」顧青山應道。
——這裡傳授世界之術？
世界之術是何等強大的術法。
老大把自己帶到這個時代，說是有另一條路去取封印之章。
現在看來，自己似乎能從這個時代學到一些新東西……
一道身影從操場外走來。
蕾妮朵爾。
「該去上課了。」她望著兩人，目光最終落在幕的身上。
「走。」幕拍拍顧青山肩膀道。
……
一轉眼，整堂課結束了。
眾人來到操場上，試演自己在課堂上的感悟。
顧青山嘗試了幾次，依然沒有找到感覺。
「沒關係，多試試。」
長老摸著顧青山的頭，安慰道。
顧青山望向操場，只見幕閉著雙眼，靜靜漂浮在半空。
四種光芒從他身上透出來，如同有生命一樣，不斷的伸縮收放。
「幕的天賦太驚人了。」顧青山感嘆道。
「是啊，他是界族，天生能與世界溝通，以後會成為你們之中最強的哪一個——這樣也好，他所救的那個女孩也將隨之變強。」長老道。
顧青山目光微微移動。
只見蕾妮朵爾站在幕的不遠處，手中拿著一本書。隨意念動咒語，就釋放出各種各樣的術法力量。
「這就是自己掌握力量的感覺……」蕾妮朵爾輕聲道。
顧青山收回目光。
「長老，我們這些普通人類，溝通世界很難嗎？」顧青山問。
「這個要看自己對世界的理解深度，如果你理解世界，世界自然會擁抱你，但幕的天賦是萬中無一的，他跟世界的溝通超乎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長老道。
顧青山點點頭。
老大自然是最強的，否則將來也不會成為「無窮源力之王」。
「他真的很強。」顧青山道。
長老笑著說：「是啊，他早晚將會感應到法則背後更多的秘密，超越我這個老頭子。」
長老拍拍顧青山的肩膀，轉身離去。
顧青山陷入沉思。
不提老大，現在自己要認真學一學世界之谷的知識。
——自己曾經構建過世界之術，剛才也聽長老講過了相關內容，現在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確實應該好好琢磨琢磨。
一念及此，他走到操場的角落，盤膝而坐，默默思考。
長老說了，所謂世界之術，便是以地、水、火、風四種源力，勾動世界的一縷意志降臨，利用這縷意志與世界共鳴，發動威力強大的術法。
當初……
自己第一次構建世界之術，還專門去尋找了一個被混亂毀掉的世界殘骸，獲得了殘存的世界與世界意志，才完成那個術。
所以首要的一點，就是與世界意志溝通。
自己有什麼辦法與世界意志溝通？
顧青山默了一會兒，伸出手，輕輕握緊。
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身上散發出去。
——過去諸界的祝福！
冥冥之中，顧青山突然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他坐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眼前是操場，顧青山卻分明看到了世界表面之下的真實。
——某種浩瀚無垠的偉大存在，在虛空中不斷遊走。
它的隨意一個念頭，隨便的一次飛行，都可以毀滅整個世界之谷，但它又輕鬆自如的收斂了這種力量，只是給予大自然最熹微的力量，以促進萬物生長。
「法則巨獸……」
顧青山呢喃道。
法則巨獸，是法則具現的生命，是世界意志的分枝。
長老也講過，現在他們太小，能與世界意志的分枝溝通，就已經算是了不起了。
一剎那。
景象消失。
顧青山大口喘息，滿頭是汗，攤在地上疲憊欲死。
「羅德！」幕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飛至顧青山面前，興奮的道：「我剛才在源力與法則的世界看見了你——你終於成功了！」
「謝謝。」顧青山朝後挪動屁股，靠在牆上，慢慢喘息。
幕見他這幅模樣，又笑起來：「第一次是這樣的，等以後能控制精神的釋放程度，你就會好很多。」
「明白了。」
顧青山也是有些雀躍。
他從未想過，自己可以看到世界的另一面。
那是世界的本質與真相。
這對於幕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可能是一種成長的基礎，但顧青山是第一次接觸。
他獲益良多。
幕忽然壓低嗓子，悄悄問道：「羅德，你剛才進入法則世界，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顧青山奇怪的道。
「對，有沒有聽見什麼人在跟你講話？」幕流露出迫切之色。
「長老說等我們長大之後，才可以跟世界意志的分枝對話，現在似乎太早了點。」顧青山道。
「不是世界意志，我說的是其他聲音。」幕說道。
其他聲音？
顧青山想了想，搖頭。
幕頓時有些失望，又很快振作起來，說：「沒事，你才第一次嘗試成功，也許以後會聽見。」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顧青山忍不住問道。
幕猶豫了下，抬頭觀察四周。
這時長老已經走了，操場上大部分學童也都離開，只剩下寥寥幾人。
幕輕聲道：「我聽見了許多慘叫聲，還有求救聲，那些聲音充滿絕望，但距離我們實在太過遙遠，我只能模糊的聽它們。」
顧青山挑了挑眉，徹底認真起來。
他輕聲問道：「幕，你仔細想想，那些聲音在說什麼？」
幕露出迷茫之色，說：「我聽不懂那些語言，但其中夾雜的那種情緒是一致的，我將之歸納成一個我們很少見到的詞語。」
「哪個詞？」顧青山問道。
幕抿了抿嘴，吐出一個詞：「末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