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青銅殿
綠芒在大殿中一閃而逝。
幾人顯出身形。
顧青山、夜如曦、張英豪、葉飛離、靈魂尖嘯者、烈焰行者。
夜如曦抱著雙臂道：「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嘗試與等待者溝通。」
眾人打量四周。
只見整座大殿由青銅鑄成，空曠寂寥，其深遠不見盡頭。
青銅大殿中，一座座雕像靜靜聳立不動。
這些雕像造型各異，有的是人類的外貌，有的是從未見過的怪物，還有一些並非是怪物，也不是人類，不知道其到底是什麼。
顧青山就看見了一個長滿尖刺的球體，被一副青銅鑄就的三角形邊框卡在其中。
這也是等待者？
眾人心中暗暗詫異，又很快平復。
——不可思議，這些等待者創造了混亂。
只要想到這件事，眾人再去看這些離奇的雕像，心裡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靈魂尖嘯者問道：「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情？」
夜如曦道：「沒有，就看你們觸碰雕像之時，能不能得到對方的青睞。」
靈魂尖嘯者與烈焰行者將信將疑。
夜如曦卻閉上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她暗中利用心靈感應，朝顧青山三人悄悄道：「態度要恭敬，在心中告訴雕像，你們渴求力量，渴求為混亂的紀元做更多的事。」
三人心領神會。
這時，眾人站著都沒動。
看上去，大家都在打量各個雕像，畢竟能否登上混亂神位，就看這一次的造化了。
——這是極其微妙的一刻。
下一秒。
終於有人動了！
顧青山催動渾身靈力，猛然朝一個方向飛掠過去。
眾人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站在了一座殘破的雕像前。
「夜如曦，你說的就是這個雕像嗎？」顧青山大聲問道。
問話的同時，他已經伸手去觸碰那殘破雕像。
電光火石之間——
轟！！！
一陣熾熱的氣浪襲來，把顧青山推出數丈遠。
烈焰行者取代了顧青山，站在那殘破雕像面前。
它的力量已經解封，雖然限於混亂的命令，無法殺死顧青山，但推開顧青山還是輕而易舉的。
顧青山迎著那氣浪，艱難的站起身。
他怒道：「那麼多雕像，你幹什麼搶我挑的這個！」
「你挑的？」
烈焰行者看看他，再看看夜如曦，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必定留了一手。」
它露出勝利的笑容，將手放在那殘破雕像上。
雕像上閃現出一道衰敗的微光。
霎時間，烈焰行者被這微光裹住，從青銅大殿之中消失。
顧青山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被它搶先了。」
眾人一靜。
夜如曦暗暗傳音道：「我沒說過那個雕像——」
「我知道，」顧青山打斷她道，「但你說過，殘破的雕像很難獲得完整的混亂力量種子，難道不是嗎？」
夜如曦一呆，傳音道：「是的。」
「所以我讓它去了。」顧青山道。
直到這時，夜如曦才明白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青山坑了對方一把。
「……真是個狡猾的傢伙。」
夜如曦在心中默默的道。
忽然，一道鼓掌聲響起。
幾人望去，卻見是靈魂尖嘯者。
它一邊鼓掌，一邊同時用男女聲說道：
「演的真是不錯啊，顧青山。」
顧青山也不以為意，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同伴。表情。」
靈魂尖嘯者道：「你的同伴全都是一副發愣的樣子，還有這位混亂神祇，當你說出關於那殘破雕像的事，她臉上顯露出迷茫之色。」
「所以，她並沒有跟你說過那雕像的事。」
「你在蒙我們。」
它攤開雙手，繼續道：「坦白說，若是你一個人玩這套，興許我會上當，但現在你有這些同伴，我一看他們幾人的表情，就知道你又想耍我。」
「厲害。」顧青山贊道。
張英豪和葉飛離這時也反應過來。
「想不到我們竟然沒跟上趟。」
張英豪嘆口氣，從懷中取出幾幅墨鏡。
「這是行走江湖的標配，能遮擋表情變化。」
他自己戴上一副，又將一副墨鏡遞給葉飛離。
葉飛離道：「可是已經暴露了。」
「亡羊補牢。」張英豪道。
葉飛離就接了墨鏡，架在鼻樑上。
張英豪又遞給夜如曦一副。
夜如曦道：「我有眼罩和口罩。」
「但你剛才也暴露了情緒。」張英豪道。
夜如曦只好接了，將之架在鼻樑上。
張英豪望向顧青山，將另一幅墨鏡收起來，說道：「你不用，你是影帝。」
「……」顧青山。
他望向靈魂尖嘯者，說道：「既然你看出來了，可你沒有跟烈焰行者說出實情，這一點有些讓我困惑。」
靈魂尖嘯者化作男聲，低沉的道：「我是混亂紀元的主導者，是最強的真神，除了生命之神那個廢物之外，我不需要其他的垃圾再來分走我的權柄。」
它忽然在原地坐下來，閉上雙眼。
「在你們選完雕像之前，我是不會動的。」它最後說道。
幾人聽了，不由面面相覷。
怎麼說呢——
在不知道任何情報的情況下，唯有觀察顧青山三人的選擇，才會帶來真實的情報。
這是唯一的辦法，但卻有些不顧臉面。
——想不到靈魂尖嘯者直接選擇了這種賴皮的辦法。
「算了，不管它，我們自己去挑。」
顧青山傳音道。
夜如曦也道：「正是如此，每一個人得自己去看、去感覺、去摸索，才有可能找到與自己契合的等待者。」
「與你們相契合的等待者，不一定適合那個怪物——所以去吧，現在你們需要自己去嘗試和選擇！」
這話有道理，三人不禁微微點頭。
「我去轉轉。」張英豪朝一個方向走去。
「那我去這邊——這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葉飛離道。
他換了個方向，邊走邊瞻仰那一座座等待者的雕像。
顧青山站著沒動。
他也感受到了某種若有若無的呼喚之聲。
這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究竟是誰，會在這樣的地方……
靈魂尖嘯者眼睛睜開一條縫，靜靜的觀察著幾人的動向。
這時夜如曦望向顧青山，奇怪道：「顧青山，你怎麼不去？」
顧青山回過神，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靈魂尖嘯者。
兩人目光對上。
此刻，雖然一切安穩，沒有任何危險出現，但雙方都深深明白一件事。
——這就是最後的決死之局了。
顧青山笑道：「我當然要去。」
他不再關注靈魂尖嘯者，辨明了方向，朝著大殿的幽深處走去。
……
大殿內，雕像林立。
顧青山腳步不停，從一座座雕像旁走過。
「這種呼喚的感覺……到底在哪兒？」
他心中默默想著。
就像無數耳語響起，每當走對方向，聲音就會變得響亮，一旦走錯方向，聲音則會變得衰弱下去。
顧青山慢慢的試著找對了方向，一路來到大殿的角落。
這裡也有一座特別的雕像。
——雕像的底座上立著一位由沙礫構成的人像。
只不過這座雕像過於殘破了，以至於連人像的面目都無法辨認。
那種若有若無的呼喚聲，正是從這座雕像上發出。
顧青山看了一會兒，只能大致判斷出這是一位女子的模樣。
可是，這究竟是誰呢？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沙礫上。
「沙……」
顧青山沉吟著，心中猛然想起一人。
不滅之沙，時間的掌控者，元素精靈之王，傳說中的女士。
馥祀。
她也是自己的保密人。
只要有她在，誰也無法獲知自己乃是虛空四正神之地神。
可是她的雕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她也是一名等待者？
無數謎團湧上顧青山心頭，讓他一時無法尋找到真相。
「不管怎樣……」
顧青山呢喃著，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座殘破雕像。
構成女子雕像的沙礫全部散開。
無形的風漸漸浮動。
沙礫在風中飛速旋轉，將顧青山徹底裹住。
下一瞬，顧青山從青銅大殿中消失。
青銅大殿的另一邊。
靈魂尖嘯者猛的站起來。
它原本靜靜的注視著三人，目光的重點放在顧青山身上。
誰知顧青山選了一座殘破的雕像，然後直接消失了。
難道……
他已經喚醒了一名等待者，正在接受那等待者的考驗？
靈魂尖嘯者握緊雙拳。
一旦顧青山通過考驗，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是……
不能再等了！
靈魂尖嘯者邁開大步，開始在大殿中挑選雕像。
它一邊挑選，一邊在心中分析顧青山進入青銅大殿以來的所有舉動。
顧青山。
第一次挑選了一座殘破的雕像，誆走了烈焰行者。
第二次，他自己選了一座殘破雕像。
——殘破雕像！
靈魂尖嘯者心中慢慢明白過來。
也許這就是人類下意識的舉動，就算是在騙人，也下意識的作出正確的選擇。
靈魂尖嘯者目光掃視青銅大殿。
殘破的雕像雖然不多，但總歸是有一些。
「很好，我就從這些殘破雕像里挑選吧……」
靈魂尖嘯者作出了最終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