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天命凰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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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3章 天命凰鳥!

  迎接御駕,複雜且繁瑣。

  今日迎接之前,其實錦衣衛、六扇門以及龍淵王府已然籌備了兩年余。

  不止是他們,御駕所過之路徑上的大小城池,也無不如此,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西北城內外,喧譁一片。

  萬鷹橫空,道宮天來,這樣的場景,便是被禁足在家的老百姓,也都看得到,一時之間,可謂沸騰。

  「神策南來,萬鷹橫空。」

  仰望雪空,丘斬魚只覺心潮澎湃。

  他家世代錦衣衛,可上一位面聖的先祖,已然是三百多年前了。

  此刻,見得皇輦,他只覺渾身戰慄,數個時辰的寒風吹卷,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飛鷹擁簇中的道宮並不曾落下,而是在拱衛之中,停滯於半空之中。

  繼而,數隻飛鷹落地,劉京甩動大袖,高聲唱喏:

  「陛下有旨,著龍淵王妃、龍淵王世子、錦衣衛代指揮使丘斬魚、六扇門龍淵總捕齊六一登天覲見……」

  真氣鼓盪,聲傳十里。

  雪地之中,跪伏大片的人群有著騷動,老王妃立於人群之前,微微躬身,面無表情:

  「老身接旨。」

  「臣等接旨!」

  丘斬魚、齊六一對視一眼,齊齊應聲。

  這時,劉京方才接著道:

  「其餘人等,立時散去,不得匯聚喧譁!」

  言罷,也不理其餘人失望的眼神,一擺手,微笑道:

  「王妃,世子,請上飛鷹。」

  「奶奶……」

  張龍福身子一抖,聲音都在發顫。

  老王妃的眼底閃過失望,卻也只得輕聲安穩,拉著他上得飛鷹,兩人之後,丘斬魚、齊六一也跟著上了一隻飛鷹。

  人群之中,雖不乏想著一睹天顏者,見此,也不得不怏怏離去。

  「神策軍……」

  臨上道宮之前,丘斬魚小心打量著其餘飛鷹之上沉默寡言的甲士。

  大風雪中,他們披甲立於鷹背,一個個精氣完足,精悍強大,遙遙望之,就覺呼吸有些急促。

  以傾國之力,奉養一軍。

  神策軍中,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乾亨帝不惜代價培養,正是要壓服玄甲精騎。

  彼此氣息相連,如山如岳,沉重的不可思議。

  外紫內金,這道宮看似不起眼,其實豪奢至極,從磚瓦到樑柱,從欄杆到裝飾,無不是上上精品。

  篤~

  老王妃輕敲竹杖,聽得聲音,眸光就是一凝:

  「玄鐵為架、精金為底,這道宮是『奉天殿』……」

  「四百餘年前,太祖得天人傳功,曾得數張真形圖,其中之一,就是這『奉天殿』!」

  聲音傳來,乾亨帝負手立於道宮門前,輕聲道:

  「可惜,太祖他老人家愛惜民力,未曾煉成,否則寡人此來,又怎麼需要如此漫長?」

  「參見陛下。」

  老王妃躬身行禮,張龍福手忙腳亂,有樣學樣。

  「王妃不必多禮,論及輩分,寡人還是你的晚輩呢。」

  乾亨帝輕笑一聲,道:

  「聽聞王妃當年隨夫從軍,曾有赫赫戰功,世所敬畏,卻不知,如何評價寡人這支神策軍?」

  「難得陛下還記得老身的微末功勳……」

  老王妃看向空中,口中不吝讚美之語:

  「陛下這神策軍,實是天下精銳,其中任一一位放於地方,都是統領之才,大將之資。

  雖只萬餘人,卻不下百萬大軍了。」

  這,自然是誇讚,但老夫人心裡不由一凜,這支神策軍,精銳的有些超乎想像了。

  這得耗費何其多的銀兩、丹藥……

  「哈哈哈!」

  乾亨帝大笑,心情頗好,面有傲然:

  「寡人傾國之力三十餘載,方得此萬人,所耗費之錢糧、丹藥,養三百萬大軍,也是綽綽有餘了。」

  張龍福心中吃驚,遠處等候拜見的丘斬魚二人,也聽得清楚,心情卻各不相同。

  丘斬魚心中又驚又喜,而齊六一卻是咬牙。

  合著這些年削減的俸銀,都給了這群人……

  「神策軍強則強矣,人數不免太少,跟著探子所報,攔山、天狼三關外,異族不下數十萬,更有大離軍在暗中窺伺……」

  老王妃心中也是微微一松。

  邊關告急已一年有餘,略去白州不提,青雲二州的軍務,也已不堪重負了。

  乾亨帝御駕親征,不提暗中隱藏,單單明面上的高手,就足可解邊關之困了。

  只是……

  「人少?」

  乾亨帝啞然失笑,他輕抖袖袍,露出腰間懸掛的布袋:

  「前朝末年,太祖出征平西道,憐生餘孽趁機在江南道起事,欲奪太祖爺基業。

  當時是,太祖爺乘飛鷹獨往,只一夜,殺盡江南百萬亂兵……」

  「這是……」

  老王妃的神色動容:

  「人種袋?!」

  乾亨帝口中的典故,她自然聽過,且不同於尋常百姓以為的傳說,她知曉,這是真的。

  前朝末年,龍蛇並起,連年戰亂,太祖張元燭,深諳王道,不稱王、廣積糧,暗中發展。

  而這一切的根基,就是這有著大明第一寶之稱的『人種袋』!

  相傳,此袋乃是天授太祖,助其成就霸業,其內別有一番天地,猶如傳說中的洞天福地。

  不但能容納輜重糧草等死物,更可容納兵馬等活物!

  可後者,並無任何驗證,而且,也過於匪夷所思了些……

  「皇城禁軍八十萬,此刻,隨寡人同來者,約有二十餘萬,皆其中精銳也!」

  乾亨帝輕拍腰間口袋,微微一笑:

  「人,可還少乎?」

  二十餘萬精銳隨身……

  看著那樸實無華的布袋,老夫人將信將疑,但也並未再問真假,而是取出三封戰報來:

  「一年余,青、雲、白三州多次遭受異族攻伐,傷亡頗重,尤其是白州攔山關,幾成修羅煉獄……」

  「其中內情,還請陛下親自過目。」

  乾亨笑而不語,劉京上前接過,卻也沒有呈上去,只是躬身捧著。

  老夫人眉頭微微皺起。

  「天狼、大離精銳未動,此刻南下的不過是些活不下去的奴隸部落罷了,龍淵三傑可是趙王爺欽點的邊關大將,又豈是他們所能動搖?」

  乾亨帝微微一笑,問:

  「劉京,聶龍天此刻何在?」

  「回陛下,聶大人此刻正在前往『青岩府』,順便督促六扇門擒拿萬象山餘孽……」

  「青岩府……」

  老夫人心頭一跳。

  龍淵三州,除卻青州之外,皆與西北接壤,青岩府,正是雲州距離西北道兗州最近的城池。

  他這是要……

  「好,很好,很好。」

  乾亨帝仍是笑著,但在場所有人,卻不由感覺到了深深的冷意。

  「陛下,邊關事急,不可……」

  老夫人輕頓竹杖,正欲開口,卻見乾亨帝眸光一轉,溫和問話:

  「龍福,來,伯父有話問你,你家姐姐,去了何處……」

  ……

  ……

  呼呼~

  大風吹著大雪,冰冷刺骨。

  孤零零坐落於荒野之中的平水縣城,在這寒風大雪中顯得十分渺小。

  「呼!」

  一口濁氣吐出,消融了丈許之內的飛雪。

  一套拳法打完,黃虎周身汗氣騰騰,在這隆冬臘月里,他只一襲單衣,面色紅潤,絲毫不覺寒冷。

  「下乘拳法,到底差了些。不知姜五處,是否有傳聞中的上乘武功……」

  黃虎眼神明亮,卻也不免有些憂愁。

  自得【截道天奪】神通之後,他一身精氣力道簡直是突飛猛進,相比之下,所學的幾門拳法武功,就太差勁了些。

  此時的他,得兗州城姜五的允許,幾可算平水縣主,可仍是沒有趁手的武功可學。

  事實上,學武從來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門下乘武學,都是可開館傳授,日進斗金的立命之基,遑論中乘,上乘?

  「黃大哥,城裡來了外人。」

  容光煥發的二狗,緩步走了過來,輕聲匯報:「一蠟黃臉老漢,一病懨懨的少女,駕一馬車,不知從何處來……」

  「領我去看看。」

  黃虎不敢大意。

  這寒冬臘月,換了血的武者都不敢擅入荒野,這又是老又是病的,只怕就有麻煩……

  匯聚了附近鄉鎮,如今的平水縣,可是有著數萬戶人口的大縣,城中的客棧自然不少。

  二狗腳步匆匆領路,突被拽住了後頸,黃虎身形一閃,避到了小巷裡,一手捂住二狗的嘴,滿臉凝重的看向長街那頭。

  只見一行數人,背劍挎刀,踏雪而來,所過之處,竟連腳印也無。

  高手!

  大高手!

  黃虎心頭一震,身子更低了幾分,二狗早已緊閉了嘴巴,臉色發白。

  這行人快步而來,行至客棧之前,突然止步。

  「沈安,伱非要咄咄逼人麼?」

  客棧中,傳來蒼老疲憊的聲音。

  「我等奉命行事,黃大人莫讓我等為難……」

  為首之人微微躬身。

  那是個儒雅中年,背負長劍,腰間掛著酒壺,他面無表情,卻隱可見無奈:

  「您老去了,定不會有事,可我等無功而返,可就是大罪了……」

  「他自領六扇門,你貴為雲州錦衣衛指揮使,他又能奈你如何?不過是想拿著老夫、小姐,做你的晉身之階!」

  客棧中,傳出冷笑。

  錦衣衛指揮使?!

  黃虎兩人倒吸涼氣,客棧中也是一片大亂,兗州雖已非朝廷統轄,可錦衣衛的名頭,仍可止小兒夜哭。

  遑論是指揮使?

  「那位,可是武聖……」

  沈安微嘆:

  「您老,果真要我動手嗎?」

  呼~

  面色蠟黃,只一身破襖的黃四象立至門前,兩手垂下,冷然道:

  「放小姐離去,老夫這條命,送你如何?」

  「黃大人何必為難在下呢?你我有同僚之誼,怎會傷你性命?」

  沈安無奈:

  「只是,聶大人要請徐小姐去龍淵,而非您老……」

  「你就如此怕那姓聶的?」

  「武道聖者,蓋世強者,如何不懼,怎能不怕?」

  沈安很坦然。

  他身後的幾人,已然拔刀出鞘,一字散開,肅殺之氣,瀰漫了整條長街。

  「黃爺爺,您莫要與他們動手啦……」

  黃四象大怒欲斥,就聽得身後傳來輕靈的女聲,裹的嚴實,面白如紙的徐秀秀向門口走來。

  「他們要拿我,就拿我一個好了……」

  「胡鬧!」

  黃四象張開雙手,將她護在身後,病懨懨的雙眸立了起來,兇狠如虎。

  他正欲開口,就聽得極遠處,有聲音隨風而來:

  「你怕那姓聶的,卻不知,怕不怕這姓楊的……」

  「誰?!」

  客站之外,沈安等人勃然色變,刀劍錚錚,回首望去。

  卻見寒風之中,一人跨步而來,聲音起時,似還在城郭之外的極遠處,話音未落,已到長街正中。

  玄服、黑刀……

  「楊,楊……」

  刀兵顫鳴中,幾人只覺喉頭髮澀,那個字怎麼都吐不出來。

  不要說他們出自錦衣衛,即便不是,也不會認不出眼前這位,在數年裡幾度名震天下的強人。

  「楊獄!」

  黃四象如釋重負,小巷裡,恍惚兩人卻是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心都差點跳將出來。

  「西北楊大王!」

  年余前,兩人可是親眼在此見過這位大發神威,與武聖硬撼一招,震驚百里。

  而之後,更聽說了關於這位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跡。

  相傳,曾經的天下第一,天狼王朝護法神,黑山老妖,就曾在這位手下吃了大虧!

  「楊大王……」

  眼見得楊獄緩步而行,而那幾個錦衣衛大高手,就像是凍僵一般立於原地不敢動彈。

  黃虎心中又驚又懼,卻又不由升起莫大的敬畏來。

  楊獄的話音未落,黃四象已是開口了:

  「楊小子,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放他們走吧……」

  呼~

  抬了一抬的手指又自垂下,楊獄眸光所至,幾人如臨大敵,動也不敢動彈一下:

  「滾吧。」

  他說的不客氣,幾人卻如蒙大赦,狼狽逃竄,沈安額頭見汗,卻連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幸虧你來了……」

  這時,黃四象才苦笑出聲,陣陣虛汗從他身上冒出來。

  「大哥哥……」

  徐秀秀驚喜上前,她還記得,當年就是這位大哥哥為她治了病。

  「許久不見,秀秀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楊獄微微一笑。

  「大哥哥,我……」

  徐秀秀正欲行禮,臉色突然一白,若非黃四象反應迅速,將她扶起,這一下,就差點跌在地上。

  「看來,秀秀也中招了。」

  楊獄眉頭一皺。

  「中招?」

  黃四象一怔,突覺得心頭不安。

  「此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先進客棧,為秀秀療傷……」

  楊獄微微搖頭。

  他能及時趕到,一來,是因為生死簿在手,黃四象以及朝廷高手的進入,鬼嬰隨時監控著。

  二來,則是他本就在兗州城。

  大災後有大疫,今歲冬,兗州城中有疫,他匆匆而來,正是為此。

  呼!

  通幽催發,楊獄看向床榻上昏昏沉沉,似睡似醒的徐秀秀,眉頭,卻不由一挑:

  「咦?」

  【徐秀秀】

  【命格:凰鳥】

  【命數:一紫一金一紅一青一綠一白一灰】

  【文運所系(淡紫)、天命凰鳥(淡金)、否極泰來(淡紅)、純陰之體(淡青)、天資聰慧(淡綠)、過目不忘(白)、資質平平(灰)】

  她的命,似乎變了……

  楊獄的眼底閃過詫異。

  他記性很好,還記得初見之時,徐秀秀命格雖然極貴之相,可卻還未貴到如此程度。

  自己只是改易了她的『先天不足』、『以弱多病』而已。

  這紫命,發生了什麼?

  心念一動,生死簿殘頁就自泛起光芒,有文字如瀑而落,那是徐秀秀的原本命運:

  【生平概括:山河界,大明王朝,西北道,雲州生人,生有純陰之體,卻無寶藥滋養,以至於自幼體弱多病……

  幸少時,其祖父徐文紀上任青州,路途上,以精純血氣為其療傷……

  【……乾亨帝御駕親征,欲鎮國內叛亂,不想……關破,異族入關,突襲龍淵……

  是日,龍淵城外血流成河……乾亨帝為……所掠,被擒關外,引得……大怒出關……】

  【……雖其祖父於龍淵募兵,號召天下,抗擊異族,數載死戰後……異族退……攜乾亨帝歸來龍淵……】

  【……其祖父身死數年,被皇帝贈予異族人……,路途上,以白綾三尺,自絕而死……】

  可能是沒睡好,頭疼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寫第二章,所以,這章就多寫了點,如果沒第二章,大家不要罵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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