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被一群侍女強行押著,被迫畫上了精緻的新娘妝,又換上了嶄新的喜服。
那群侍女的力氣極大,姜潯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她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既然掙脫不了,那便不再白費力氣。她倒要看看,那個紅髮男子究竟要搞什麼死動靜!
似乎察覺到新娘平靜了下來,侍女們便不再緊緊壓著她。
她們動作嫻熟地為姜潯裝扮完畢後,輕輕地為她蓋上了蓋頭。
隨後,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老婦人開始叮囑道:「小姐,嫁入沈家一定要做個好媳婦。」
「要孝敬公婆,盡心盡力地侍奉好夫君。」
「切不可任性妄為,要懂得夫家的規矩,謹言慎行,以和為貴。」
「萬不可丟了家族的顏面,要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老婦人說著,將一個蘋果遞給到她手上,耐心道:「這蘋果,小姐一定要捧好,切勿吃掉,弄掉了,到了沈府,這蘋果是要給婆母的,寓意平平安安。」
姜潯接過蘋果,兩眼發光,天知道她多久沒進食了,早餓了,要不是有一群人圍著她,她早就吃掉了。
隨後,只聽得鑼鼓聲聲響起,周圍全是賀喜的聲音,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在侍女們的攙扶下,姜潯緩緩步入轎子。
轎子輕輕晃動著,她一邊吃著蘋果一邊思考著:「那妖怪到底要做什麼呢?弄個這個幻境,出口又在哪裡?難不成他有什麼編排戲劇的愛好吧?」
姜潯百思不得其解,隨著隊伍的前行,熱鬧的聲音始終不絕於耳。
終於,到達了沈府。
姜潯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她偷偷掀起蓋頭,又小心翼翼地掀起轎簾,偷偷往外一瞄。
在眾多陌生的面孔中,她竟看到了那個穿著喜服的沈懷安。
姜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他?
讓我嫁沈懷安?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喂,臭妖怪,你要看戲換個人行嗎?嫁給那狗東西,還不如你直接吃了我呢?」
「呵呵呵呵……小姑娘,看你沒怎麼享受過幸福的樣子,一定很缺男人吧!好好在我為你編織的美夢裡享受吧!」
「我也想知道,幸福的靈魂和絕望的靈魂哪一個更美味呢!」
姜潯臉色一沉,朝著天大罵:「你禮貌嗎?你才缺男人!什麼破美夢,噩夢還差不多!」
那聲音漸漸消失,不再回應她。
姜潯眉頭緊皺,不行,她不能這樣像個木偶娃娃任那妖怪擺布。
她要跳轎子逃離這荒唐的一切。
她剛想起身之際,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身體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就這樣,她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被侍女扶著與沈懷安肩並肩。
「沈懷安?你聽的到嗎?沈懷安?我們倆不能結婚啊!這是幻境,你趕緊醒醒啊!」
「不然我們倆都會恨死對方的!」
姜潯小聲的叫著身邊的少年,卻發現少年不為所動,透過蓋頭搖擺的縫隙看去,她發現沈懷安神色木然,有些不對勁。
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難道他也被控制了嗎?
滿心的恐懼與疑惑如烏雲般籠罩著她。
在踏入沈府後,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突然崩斷,她的腳步猛地一頓,腦海瞬間陷入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
落坐於床榻邊上,姜潯聽著侍女們漸遠的腳步聲,心中稍安。
她輕舒一口氣,而後毫不猶豫地自己掀了蓋頭。
那紅蓋頭飄落在一旁,仿佛一朵盛開後凋零的花。
姜潯的目光瞬間被不遠處放著的案桌吸引,那上面寓意早生貴子的堅果和果脯堆得像小山一樣。
此刻的她也顧不上許多,腹中飢餓難耐,只想趕緊填飽肚子。
姜潯快步走到案桌前,伸手便抓起一把堅果,放入口中。
堅果的香脆在口中散開,讓她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接著,她又拿起一塊果脯,那酸甜的滋味瞬間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吃得正歡,仿佛世間一切煩惱都被拋諸腦後。
然而,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
姜潯心中一驚,手中的果脯差點掉落在地。
抬眼望去,就見沈懷安臉上浮著紅暈,醉眼朦朧地朝她走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女,那兩個侍女見沈懷安腳步虛浮,趕忙要上前攙扶,卻被他給揮開。
沈懷安就那樣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嚇得她手中的核桃掉落在地,少年朝他走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她的動作引起了少年的不滿,沈懷安雙手叉腰,不解的看著她:「你?退什麼?你害怕我?」
「我……條件反射。」
姜潯已經退到了床榻邊,目不轉睛的盯著的少年,腦海中思考著若是他撲過來,該如何避免。
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有些反感和討厭她這個新婚相公。
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呢?
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想不起來。
喜慶的洞房之中,紅綢搖曳,龍鳳燭火閃爍不定,將整個房間映照得紅彤彤的。
沈懷安的酒氣在這靜謐的氛圍中漸漸褪去,面容也恢復了平日裡冷漠的模樣。
他那冷峻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對面正滿心防備著他的少女。
此刻,洞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那方才還在忙碌的侍女們已被沈懷安抬手揮退,隨著房門輕輕關上,仿佛也將外界的喧囂與熱鬧隔絕在了門外。
沈懷安微微眯起雙眸,語氣冰冷地說道:「姜沈兩家不過是聯姻罷了,你莫要心存幻想。」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哼,我只是不想讓母親傷心而已。」
「你丟了平安果,已然是對沈府大不敬。」
「今日這合卺酒,你不喝也得喝,這洞房之夜,不入也得入。」
他的話語如同寒夜的冷風,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姜潯聞言,驚詫道:「怎麼?你還想強迫我?你敢用強,我就殺了你!」
「你還想殺我!」
姜潯立馬起身準備逃跑,就聽到「砰」的一聲,轉頭一看,酒壺傾倒,清酒灑落一地,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沈懷安就那樣猝不及防地躺在地上,一時間竟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摔死了?」
姜潯心中一驚,遲疑片刻後,還是決定去看看情況。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少年身邊,緩緩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還有氣,沒死就行,不然被告官,我就要坐牢了。」
想到這裡,姜潯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事不宜遲,姜潯瞬間意識到這是她逃跑的好時機。
剛要撤回手,手腕卻突然被扣住,姜潯一愣,低頭便對上了少年憤怒的眼神。
「沈府四周都是侍衛,你以為你逃得出去嗎?」沈懷安的聲音帶著怒意。
「放開我!」
姜潯怒呵一聲,不管逃不逃得出去,她首先要明哲保身。
然而,她越掙扎,少年的手就抓得越緊。
姜潯憤怒極了,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甩了過去,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洞房中響起。
沈懷安被打得背過臉去,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緋紅的手掌印。
他眼眸微眯,氣憤地看著她:「你敢打我!」
「啪!」
姜潯又是一巴掌打過去,毫不畏懼地喊道:「就打了,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