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姜潯沒有蹲角落,而是站在門口舉著鐵鏟等著,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什麼東西追進來。
姜潯放下鐵鏟,躬著身子探出頭,四周很是安靜,也沒有什麼怪東西冒出來。
「難道被我打死了?不過那樹有什麼吸引他們的地方?」
「難道?他們也在找小匣子?」
姜潯越想越覺得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鬼怪搶小匣子,肯定是要給他們「主人」的,不能讓那匣子被別人搶去,不然,她恐怕永遠出不了這個村了。
「我就不信,我還挖不了了!」
姜潯提著得意的武器——鐵鏟,又繞著房子,依然還是她的最佳據點,拐角處。
她照舊,貓著腰,探出小腦袋觀察,看向大樹時,她身子一頓,滿臉疑惑:「怎麼又有同夥!」
她聚精會神的看著大樹下,一個身姿修長的人影,背對著他,依舊還是看不清,此時她的眼睛又開始癢了起來,抬手擦了擦:「嘶,怎麼這麼癢……」
再抬頭,就見那人影緩慢蹲下,用手刨了刨土,左右歪頭舉動怪異。
「看來還真是衝著小匣子去的!」姜潯舉起鐵鏟,突然感覺渾身都是勁,出村保命的東西,她勢在必得!
於是,她又一個衝刺,這次的速度比前兩次更快,更狠……
「砰!」
「啊!呃……」
打完就跑,是姜潯的策略,只要她動作快,被打的怪物就追不到她,並且她還能緩口氣,再次應對追來的怪物!
季浮川扶著腦袋,暈倒的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個令他倍感熟悉身影,一個拖著鐵鏟奔跑到拐角處的藍衣少女——姜潯。
「阿潯……」
沈懷安出來時,就見季浮川趴在了大樹下,這種場景太熟悉了,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撇了下嘴角,將暈倒的男人拖走。
姜潯這次學聰明了,她沒有進房間,而是躲在拐角處,她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個同夥。
果然,她就見到那個人影倒下沒多久,突然竄出個人,同樣沒有五官,將昏倒的人影拖走了。
「沒有想到有四個同夥!」
她沒有輕舉妄動,待那同夥拖著人影離開後,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來,這才跑樹下蹲下來。
「趁那怪東西沒出來,趕緊挖才行!」姜潯摩擦了下手掌,雙手握緊鐵鏟,開始挖土……
*
與此同時,薛綺音抬頭就見進來的沈懷安拖著季浮川,她有些驚訝的起身:「浮川?這是怎麼了?」
沈懷安嫌棄的鬆了手,落座在一旁的凳子上:「誰知道呢……」
薛綺音走過去,輕聲喚著:「浮川,浮川,醒醒……」
「嘶……痛……」
季浮川緩緩醒過來,睜開眼就對上薛綺音擔憂的神色。
他舉起手在觸及到女子的臉頰時,一個有力且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緊接著就是沈懷安聲音響起:「季大師醒了就好,不如說說,怎麼也躺在大樹下面了?」
薛綺音著急的插話:「是不是被那個突然出現的村民,用鐵鏟拍的?」
想起那個突然竄出來的人,薛綺音就覺得頸後疼。
「嘶……」季浮川起身,薛綺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就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沒見血,就是腦子暈……
「不是那個村民,暈倒前,我看清了她的面貌……」
薛綺音:「是誰!如此針對我們!」
季浮川揉了揉額頭,緩緩道:「好像是阿潯……雖然月光微弱,但是暈倒前,我確實看到她拖著一把鐵鏟,跑了……」
「阿潯?怎麼會?不可能,她怎麼會攻擊我們呢!」薛綺音搖頭,她不信,按照姜潯的性子,又不是不認識他們,怎麼還會下如此狠手。
沈懷安冷笑一聲:「是呀,她力道很好吧,一鏟子下來,懵逼不傷腦,哪有什麼有危險的樣子……」
感覺到沈懷安的陰陽怪氣,薛綺音眉頭微蹙,道:「懷安!不可能是姜潯,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舉得起鐵鏟,還打我們呢?」
季浮川緩好氣起身,看向沈懷安不解道:「你這意思,你也被打過?打你的是阿潯??」
沈懷安:「…………」
真是恥辱,他竟然被那傻子用鏟子拍,如此恥辱的事情,他不屑開口。
薛綺音依舊不信:「青龍村處處透著怪異,或許是有人假扮阿潯來襲擊我們,藉此讓我們起內訌,幕後之人好坐收漁翁之利呢?」
季浮川點頭贊同:「綺音的猜測也並無道理,或許阿潯也在這住宅之中,只是被關起來了?」
「當時我觀察那樹時,發現那樹下似乎有陣法,而且還埋著什麼,攻擊我們得人,肯定是為了樹下的東西而來……」
就在他們在談論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屋外掠過,沈懷安身形一動閃在門口被薛綺音喊住:「懷安,別追,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沈懷安聞言,便停在門口不再動作,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腳要跨出門,薛綺音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懷安,你去哪裡?我們要一起去找姜潯,不要單獨行動。」
薛綺音話音剛落,就聽見沈懷安回了句,「炸樹」,便走出了門。
…………
姜潯挖了半刻鐘,終於看到了小匣子一角,她興奮的蹲下,刨開了一旁的土,準備摳出小匣子時,就聽到了一道忽遠忽近的童聲傳來。
「捉迷藏,捉迷藏,姐姐躲來,我來坐……」
「捉迷藏,捉迷藏……姐姐……找到你了……」
姜潯瘋狂的刨土,雙手拉著小匣子扯,可那匣子埋的緊,不太容易扯出來。
那聲音越來越近,姜潯冷汗直流,背後一陣發涼,然後有個小影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那聲音就像貼在自己的耳邊說一樣。
「姐姐,找到你了……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
姜潯只覺身子陡然僵硬起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極為緩慢地、一寸一寸地轉頭。
就在那一瞬間,他對上了小男孩那無比詭異的笑容。
只見小男孩的頭正以一種極其恐怖的方式呈 180 度扭轉著,讓人毛骨悚然。
姜潯的心跳仿佛漏了幾拍,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她咬著牙,顫抖著的手哆哆嗦嗦地伸進懷中,那動作慌亂而急切。
好不容易,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符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念完咒語後,她用力將符紙朝小男孩一拋。
符紙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那小男孩被符紙擊中,發出悽厲的大叫,聲音尖銳刺耳,姜潯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又繼續拉扯著匣子。
「滾一邊去,姐姐我現在沒空跟你玩遊戲!」
姜潯全神貫注地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用力拉著匣子這件事上。
她的眼神堅定,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身子向後仰去,雙腿穩穩地扎在地上,仿佛生了根一般。
雙手緊緊地抓著匣子,青筋暴起,她咬緊牙關,猛地一使勁,只聽「嘩啦」一聲,那匣子終於被拉了出來。
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象開始發生令人膽寒的變化。
原本看似平靜的地面,此刻卻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那血仿佛剛剛流淌出來一般,散發著刺鼻的腥味,讓人作嘔。
而樹上,竟吊著一個紅衣女人。
女人的紅衣在風中輕輕飄動,如同搖曳的火焰。
她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面容,讓人無法看清她的模樣。
姜潯拿著匣子,掃了掃土,抱在懷中,再次抬頭就被這樣的一幕嚇得呆住,而那被炸的小男孩被刺激到了,立馬朝她襲擊去。
「姐姐騙人!不可以作弊!」
「作弊,作弊,殺掉!殺掉!」
姜潯反應極其迅速,在小男孩發動襲擊的瞬間,身體猛地向一側閃躲,躲過了小男孩的致命襲擊。
在躲過襲擊的那一刻,她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那吊在樹上的女人。
只見那女人竟然開始緩緩動了起來,先是手指微微顫動,接著身體也輕輕搖晃。
姜潯大驚失色:「不帶這麼玩的,怎麼還搖鬼呢!」
恐懼瞬間籠罩了她的全身,她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地抱起匣子,發瘋似的逃跑。
「玩不起就不要玩啊,太不講武德了!」
「往這邊!!」姜潯跑到大門前,拉開了門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姐姐,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