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還未從悲傷中走出,就已經被傳送到了外面,姜綰打入的金光與她體內靈力逐漸融合的同時,她的腦海里也浮現了一些片段。
有她被沈懷安殺死的畫面,有被惡鬼糾纏投河自盡的畫面,還有她靈魂離體,圍在自己身體飄蕩的場景,這些都是原身的經歷。
傷心過度也會有走馬燈嗎?
姜潯不解,抬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本來她對於姜綰也只是限於自責悲傷而已,不知道為什麼,情緒波動會那麼大。
就好像那一刻,她真的是「姜潯」一樣。
陣法的光芒暗淡下去,面前的山坍塌了一半,揚起的一片塵土,季浮川將救出來的孩子們送去了薛家準備好的馬車上。
薛綺音走到姜潯身邊安慰:「阿潯……姜夫人的事……節哀,我和浮川陪著你。」
「我沒事的薛姐姐……我知道,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娘親……」
「所以沒事的……」
姜潯對著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姜綰一人將叛逆的原身拉扯大,還管理著入不出敷的姜家,只為了讓她原身過得幸福快樂一些。
姜綰的一生都期盼著姜潯能無憂無慮,因為靈族的體質加上姜潯的特殊命格,註定了這一輩子都命運多舛。
她記得系統給的原文裡,每到姜潯發病入睡時,姜綰便守在床邊,一守就是一整夜,平日裡跟「姜潯」說的最多的就是。
「我們潯兒開心就好!」
「潯兒,到時娘親想看到你出嫁時的場景。」
「潯兒的夫君,一定要以妻為尊才行。」
「阿潯,你得找個愛你的人」
「阿潯喜歡什麼人都好。」
姜綰真的很愛姜潯,只是當時原身心裡只有季浮川,是個死戀愛腦,天天想著怎麼拆散男女主。
對於姜綰的話,要麼左耳進右耳出,要麼三言兩句的敷衍而過,要是換作她,肯定不會如此,做個少讓姜綰的女兒。
昔人已去,日子還得繼續。
她還得繼續完成她的任務,早日回家是她最終的目標!
「薛姐姐,你們有找到公主的孩子嗎?」姜潯打起精神,依然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目的。
薛綺音在囑咐薛家前來應援的子弟,讓他們趕緊驅車進城,聞言搖搖頭,臉色嚴肅:「這兩車裡的孩童,沒有一個是公主的孩子。」
姜潯眉頭緊鎖:「姜潯眉頭緊鎖:「那就奇了怪了,公主可是清清楚楚地說過她的孩子就是在府邸失蹤的呀。」
「咱們仔仔細細地查探過了,這澄園裡壓根就沒有什麼妖的痕跡,就連秦家那密室也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一無所獲,那孩子到底去了哪裡?」
「刷~」
「小心!」
話音剛落,數道凜冽光刃劃破虛空,如電芒般直逼而來。
季浮川反應迅捷如電,身形一閃,擋在姜潯與薛綺音身前,手中長劍疾舞,劍影如幕。
「叮叮噹噹」幾聲脆響,精準無誤地將來襲光刃悉數擊然而,危機並未消散,兩隻巨獸咆哮而至。
那巨獸身形仿若小山,類似虎形卻比尋常老虎龐大三倍有餘,渾身覆蓋著詭異的綠色皮毛。
四隻銅鈴大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幽光,攜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朝著他們猛撲過來。
姜潯見狀,臉色驟變,大喊一聲:「快退!」
率先向後躍開數丈。
季浮川與薛綺音也不敢怠慢,側身疾閃。
三人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極為默契地互相靠攏,背靠著背,形成一個防禦的三角之勢。
他們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秦淮仁從惡獸身後走出來,看著他們,滿臉不屑地說道:「哼!你們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來壞我好事,毀了我的密室。」
「今日這裡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我要讓你們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
說罷,一揮手,身後的屬下們紛紛拔出了劍,齊刷刷地對著季浮川等人,眼中透著兇狠的殺意。
薛綺音看到秦淮仁現身,美目圓睜,滿是憤怒地斥道:「秦淮仁,你也算是秦家的二當家,平日裡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可如今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用無辜孩童做那等殘忍的研究,你就不怕遭天譴嗎?若是秦家主知道了你這般惡行,定不會輕饒了你!」
「哈哈哈,就秦家那老東西,已經自身難保,只要殺了你們,誰能知道我們秦家在做什麼?」
「給我上!將他們碎屍萬段!」秦淮仁大手一揮,受控的惡獸接收到指令,朝著季浮川等人撲襲而去。
剎那間,薛家和秦家的子弟也陷入混戰,刀光劍影交錯縱橫。
薛綺音目光如炬,緊盯秦淮仁,恰似獵豹鎖定獵物。
她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裙袂隨風獵獵作響。手中長劍寒光閃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後,徑直刺向秦淮仁的胸口。
秦淮仁亦非等閒之輩,面對薛綺音的凌厲攻擊,他迅速側身,腳步輕點,以毫釐之差避開劍尖。
同時,他手中的長刀順勢出鞘,「鏘」的一聲巨響,長刀與長劍猛烈碰撞,濺起一串耀眼的火星。
這邊兩人打的難捨難分。
季浮川與姜潯在這混亂的戰場上,各自與一隻惡獸展開殊死搏鬥。
季浮川身姿矯健,劍法凌厲,手中長劍舞成一道寒光,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惡獸的要害部位。
但那惡獸皮糙肉厚,季浮川見久攻不下,迅速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
符紙瞬間燃起幽藍火焰,他將符紙朝著惡獸擲去,火焰遇風而長,燒向惡獸的眼睛,使其暫時陷入慌亂。
姜潯則雙手結印,口中吟唱咒語,只見周圍的土地中迅速鑽出無數粗壯的藤蔓,藤蔓如靈蛇般蜿蜒扭動,朝著惡獸纏繞而去。
惡獸被藤蔓束縛住四肢,不斷掙扎咆哮,姜潯加大靈力輸出,試圖將其徹底制住。
然而,就在此時,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一群黑衣人,不知是敵是友。
「淮仁,研究之事已被皇家察覺,我特來馳援!」
秦家大公子秦行簡率領著身穿鷹頭服飾的手下匆匆趕來,加入戰圈,一時間喊殺聲震耳欲聾。
「你們秦家,狼子野心,妄圖謀反,今日,我等奉聖上旨意,將你們徹底剿滅!」人群中一聲高呼響徹雲霄。
季浮川與薛綺音聽聞此語,如遭雷擊,震驚之色在臉上瞬間蔓延。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正指揮若定的秦淮仁和秦行簡,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怒。
薛綺音怒斥:「皇家向來對你們秦家恩寵有加,委以重任,賜予無上榮光,那是何等的信任與期許。而你們卻如那忘恩負義的惡狼,不知感恩戴德,反倒在背地裡行那令人髮指的惡行。」
季浮川額筋暴起:「如今,你們的野心愈發膨脹,竟妄圖謀逆篡位,自立為王!你們可知這天下蒼生,歷經多少戰亂才換來如今的安穩太平?」
「你們此舉,無疑是要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盛世拖入無盡的深淵,讓戰火重燃,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你們的良心何在?」
秦行簡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說道:「良心?哼,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所謂良心,不過是弱者的藉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秦家有此等實力與抱負,憑什麼要屈居於那所謂的皇家之下?」
「我等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家族謀取更大的榮耀與地位,若是成功,我秦家將成為這天下之主,屆時,自然會有新的秩序。」
「那些螻蟻般的百姓,不過是歷史車輪下的塵埃,他們的生死存亡,與我等何干?」
「只要能達成目的,些許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他手中長刀一揮,帶起一陣凜冽的刀風,向著季浮川狠狠劈去,似要將其話語與身影一同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