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買完早點,回到無憂宅,並沒有發現沈懷安,她長呼了一口氣。
「姜小姐,買了什麼好吃的?一個人吃獨食可不好!」
蕭書郎樂呵呵的湊過去。
「吃吧,包子,多吃點……」
姜潯遞給他,蕭書郎接過,隔著油紙袋嗅了嗅:「還挺香的,不過只有包子嗎?我以為姜小姐會帶很多好吃的呢?」
「我摳門!你要吃,自己買,也可以叫我買,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
姜潯伸手,蕭書郎笑呵呵,將她的手推了回去:「都是朋友,多見外啊,這包子就挺不錯的!」
見他落座,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了包子,姜潯無語,她就知道,蕭書郎這人也是個摳門貨!
「沈懷安呢?」
「不清楚,我又不是他的狗,怎麼可能一天十二時辰盯著他呢?」
其實,姜潯出門後,薛綺音便說有話跟沈懷安相談,也不知道談些什麼,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不過,你去給沈公子說媒這件事,確實做的不太對……」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跟他道歉……」
蕭書郎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是個好孩子!」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去給沈公子說媒啊!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家人去做的嗎?」
「我只是覺得他被薛姐姐拒絕後,內心肯定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於是便自作主張的去讓媒婆找個適婚女子來接觸一下……」
「誒……誰知道那媒婆真帶人來問入贅之事啊!」
姜潯說完捂臉嘆氣:「思來想去,這是是我對不住沈懷安,所以我準備道歉來著……」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找人來轉移注意力,找個媒婆最多只是兩人約見,私談,誰知道這個媒婆這麼有種,直接帶兩個女子來問沈懷安入不入贅!
誰能告訴她!古代的媒婆怎麼能有種成這樣!
這一刻,姜潯對於媒婆這種職務,產生了心理陰影,她現在覺得,她真玩脫了,真惹沈懷安生氣,一劍送自己升天,就別想回家了……
真成既來之則安之了——既然來了,就葬在這裡……
都說和解了,卻被媒婆這麼一鬧,搞成這種場面,她該怎麼收場,得急需一些方法!
姜潯眼眸微轉,將主意打在了蕭書郎身上。
「嘿嘿嘿……蕭公子……」
蕭書郎吞下最後一口包子時,被她這麼一叫,嚇得差點噎住:「我總覺得你這樣叫我,沒什麼好事……」
「嘿嘿,哪有啊!
「我買的包子好吃嗎?」
「好吃!」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蕭書郎點頭:「略有耳聞,所以?」
「所以,你知道沈懷安喜歡什麼嗎?如何才能讓他消氣,我真的知道錯了啊!」姜潯哀嚎一聲趴在桌子上。
蕭書郎手摸著下巴,想起自己經常都是跪一下就沒事了,而且他記得姜潯在幻境裡給沈懷安下跪時,也沒有怪罪她!
「我有一計……」蕭書郎湊到她的耳邊:「這樣…………然後那樣……」
「正所謂,此事唯有真誠可解!」
姜潯聽完感覺自己悟道了,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蕭書郎,不過這計策能行嗎?」
蕭書郎笑意盈盈,兩手一攤:「相信我,不能行的話,我會替你收屍,莫要慌張,姜小姐,大膽做事情,就要大膽承認啊!」
聽聽,不愧是看多了話本子的說書先生,姜潯嘴角微抽,望天,雖說真誠才是必殺技,可是他給的是個無賴計策,雖然這計她熟,但是,沈懷安他陰晴不定啊……
人生好難,哄男人也好難……哄不了一點難上加難……
*
——薛綺音房內——
薛綺音靜靜地望著坐在對面、把玩著茶杯的少年,方才說了諸多歷練的回憶,實則是為了引出對他與姜潯之事的詢問。
「懷安,自我等從薛家出來,一同除妖至今,你確實變了許多,變得有人情味,懂得擔心他人、照顧他人了。」
薛綺音的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是嗎?可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何變化。」
沈懷安停下把玩茶杯的手,抬眸與她相視,那眼神中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薛綺音微微垂下眼眸,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
「我知道,懷安,若你因那件事怪我,我無話可說,日後,你定能遇到更好的良緣。」
「至於你與姜潯,若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才說喜歡阿潯,那便是大錯特錯。」
「你需明白,感情之事絕非兒戲,若你只是一時興起,那便趁早斷了這份念想,莫要誤了阿潯,她……她總歸會有屬於自己的良緣。」
沈懷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滿是失望,苦笑出聲「在師姐眼中,我便是如此不堪之人嗎?師姐,我早已不是那個跟在你身後的孩童,事事都需你來教導,你,從未真正懂過我。」
他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背對著薛綺音。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泛白,心中滿是委屈與不甘。
他覺得自己的真心被薛綺音如此輕易地否定,而她,從未試圖去真正了解他。
沈懷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深深的無奈:「師姐,你從未真正了解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薛綺音一人,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懊悔與自責。
她不明白,一直在一起相處的人,為什麼變得越來越陌生,又或許,是她真的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但此刻,她清楚地知道,她與沈懷安之間的關係,出現了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懷安,究竟是為何,我們之間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薛綺音的聲音里滿是困惑與悵然,語氣輕柔中帶著微微的顫抖,似在質問,又似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