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緊緊地抱著孩子,溫柔地撫摸著他柔軟的頭髮,口中發出輕柔的呢喃聲,試圖安慰這個受驚的小傢伙。
儘管她自己的身體顫抖得厲害,但她依然堅定地守護著孩子。
許富貴小小的身軀蜷縮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溫暖和安心。
他的思緒開始翻滾,回憶起小時候被媽媽抱在懷中的情景。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翅膀漸漸變硬,他自然而然地離開了媽媽的懷抱,開始獨自面對世界。已經有多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擁抱過媽媽,沒有給彼此一個傾訴的機會。
而這一世的媽媽名叫蘇招娣,根據許富貴的記憶,這一世的媽媽生活並不如意。她的命運坎坷,直到遇見了許安,也就是現在的爸爸。許安對蘇招娣很好,兩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
然而,就在此時,許安突然站起身來,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花。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用力地抓住許富貴,緊接著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孩子的臉上。
許富貴呆住了,他眨巴著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哭泣會更符合當下的情景,但卻怎麼都擠不出眼淚來。就在這時,他回憶起自己來到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原來,他的原主是因為直接跳進河裡抓魚而不小心被水草纏住,最終導致雙眼一黑,一命嗚呼。想到這裡,許富貴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然而,當他看到母親驚恐地衝過來時,他又愣住了。
一向在家中膽小怕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媽媽,此刻竟然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衝上前,將許富貴緊緊地摟入懷中,並迅速轉身用身體擋住許富貴,然後對著許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許安,你瘋了嗎?這可是我們的兒子,他叫富貴啊!他是你老許家的孩子,才剛剛滿七歲!而且他從小就有些痴痴傻傻的,如果你真的把他打傷了,那我也不想活了,你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去吧!」
聽到這番話,許富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心裡暗自嘀咕道:「原來自己挨打了……」他有些發懵,站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疼讓他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激動得幾乎要瘋狂的母親,許富貴心中感動。
許安站在一旁,看著許富貴,心裡十分焦急,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那隻提起的手懸在空中,仿佛被時間凝固了一般,既不能落下,又無法收回。
最後,他只能無奈地將手緩緩放下。他的臉上充滿了懊悔和自責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完了,這孩子本就傻乎乎的,我剛才那一巴掌會不會把他打得更嚴重呢?」
許富貴敏銳地察覺到了許安的猶豫,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採取行動,可能會再次遭受懲罰。於是,他做出了一個違背他二十年來一貫作風的決定——哭!
此刻,他深知哭泣或許能引起父親的同情,避免更多的痛苦。他默默地站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有可能滾落下來。他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委屈和困惑,仿佛在無聲地質問這個世界為何如此不公。
終於,他下定決心裝哭。他悄摸摸給自己眼睛上邦邦來了兩拳,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同時發出微弱的抽泣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努力表現出受傷的樣子。
然而,在內心深處,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偽裝。他希望通過裝哭來避免進一步的衝突,好吧,就是怕挨揍,他奶奶的,熊孩子你走的爽快,留個爛攤子給我。
一旁,正在人群里看戲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面帶微笑,語氣和緩地說:「好了好了,別吵了,大家都冷靜一下。」
他輕輕地拍了拍許安的肩膀。男子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家各讓一步,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不好嗎?」隨後靠近許安悄咪咪的說道,旁邊張大夫還在,你的醫藥費還沒交呢,別讓人家張大夫等急了。
看戲的人們也紛紛附和起來,勸說道:「是啊,別吵了,都退讓一步吧。」
在大家的勸解下,夫妻倆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聽著王開的勸阻,許安一拍腦袋,老王,你瞧我,連這都忘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連忙伸手從胸前的衣兜里掏出錢來遞給了一旁的張果老。
他的動作有些慌亂,眼神里透露出緊張與愧疚,好像要盡力彌補剛才的錯誤。他手忙腳亂地將錢遞給張大夫,同時嘴裡不停地道歉:「對不起!」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不安和自責。
畢竟,在這個時代,他們生活在一個由司馬家族統治的國家中的一個偏遠小村莊。
周圍二十公里內只有這位醫生,誰能保證不會生病呢?如果得罪了醫生,那簡直就是自斷生路啊!
更何況,自己的兒子剛剛還踢了人家一腳。哈哈,沒關係,張果老笑著接過錢,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後從裡面抽出兩角錢遞還給了對方。他說:「這些就夠了,我有自己的規矩,不能多收你們的錢。」
這可使不得啊,張大夫,許安見張果老不收,反倒急了,此次確是我家娃不懂規矩,不小心踢了您一腳,這些就當是賠罪了,您千萬別推卻,您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大家都知道您是個好人。
周圍人群見此也都附和著,就是,張大夫,您收下吧!我們許家村的哪位沒受過您老的恩惠。
許富貴見周圍人的真摯,不禁暗暗想著,這張老爺子倒還挺受歡迎,隨即也跑到張大夫的身前行了一禮,脆生生的說著,謝謝張爺爺救命之恩。
蘇招娣奇異的看了兒子一眼。
張果老撫了撫須,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他知道自己無法推脫這份好意,於是欣然接受了這筆錢財。他接過錢後,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並開始收拾行李。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張果老說道。
在離開之前,張果老輕輕地摸了摸許富貴的頭,然後轉向許安,嚴肅地囑咐道:「最近夏季水勢暴漲,這次僥倖將他救了回來,但下次一定要看住他,否則老朽可也無法從閻王爺手裡搶人啊。」
許安緊緊地握住張大夫的手,眼中滿是感激之情。他誠懇地說:「多謝張大夫出手相救,我們一定會注意孩子的安全。」
張大夫微笑著點頭,拍了拍許安的手背,表示不必客氣。然後,他提起行李,慢慢地爬上了牛車,緩緩地離去。
許安緊跟在牛車後面,大聲呼喊:「張大夫,一路平安!」
張大夫回頭揮揮手,笑著回應道:「好嘞,放心吧!」隨著牛車漸行漸遠,許安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車影才轉身回家。
許安站起身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謝謝各位,今天要不是有你們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說完後,他深深地向四周的人們鞠躬道謝,表示感激之情。
「等會兒我會讓我家烙些餅子,給大家都送一些過來,希望大家別嫌棄。」許安說道。
周圍的人紛紛笑著回應道:「小安啊,我們不會客氣的。你家那小媳婦做的餅子真是好吃極了,每次我們分到她做的食物時,都特別羨慕你能吃到這樣美味的餅子呢。」聽到這裡,許安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時間不早了,勇叔和麻爺等人紛紛告別離去,他們還要回去繼續干農活。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許安揮手送別,並囑咐他們路上小心。
待眾人散去後,許安半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許富貴的臉頰,關切地問道:「牙兒,還疼嗎?」許富貴搖搖頭,堅強地回答:「爹爹,我早就不疼了。」
許安聽後心中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他緊緊抱住兒子,感受著他小小的身體傳來的溫暖,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許安將許富貴抱起來,高高舉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嘿嘿,爹爹給你騎大馬!」男人說完便一把抱起牙兒放在自己脖子上坐好,然後順便牽起蘇招娣,大搖大擺地往家裡走去:「走~牙兒,咱們回家。」
蘇招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的時候好,不好的時候脾氣爆死了。」
男人一聽這話,立馬討好道:「嘿嘿,所以我這不是離不開你和富貴嘛,剛剛也只是嚇嚇他。」
蘇招娣被他的話逗笑了,白了他一眼:「剛剛打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你瞅瞅你那死樣。」
夕陽漸漸落下帷幕,柔和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宛如一幅溫馨的畫卷。
男人一邊逗著牙兒玩,一邊牽著蘇招娣的手,緩緩地走著。他們的笑聲迴蕩在空氣中,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幸福與溫暖。
此刻,夕陽不僅為他們照亮了回家的路,更像是為他們指引了生活的方向。在這個美好的時刻,他們似乎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只剩下彼此之間的愛和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