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與林蓁分開後去洗手池洗了個手，像往常一樣去超市買了瓶水後回到了學校安排的宿舍。
宿舍里只有齊飛一個，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見常易回來打了聲招呼。
「呦，回來了，怎麼又買了礦泉水，您就不能買點其他的嗎？」
常易把水丟到他肚子上，「愛要不要。」
齊飛揉了揉肚子，齜牙咧嘴道：「你謀殺啊。」
常易沒理會他的耍寶，在陽台洗漱完就進了衛生間。
他拿出口袋裡疊起來的紙巾，從裡面找出了一張小紙片。
白色的紙張上寫了小小的一行字——補給點送水員有問題。
常易眉頭緊皺，腦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猜測，是組織安排的對接人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身份？
想到那雙清澈透亮的黑瞳，他按捺下懷疑。
眼神不對，氣質也不對。
相由心生，人的一切所思所想都會在臉上表露出來，在行動中展示出來。這些天他看的很清楚，這就是個有點機靈的小姑娘，做過最大的壞事估計就是騙騙老師。
補給點的送水員嗎……
接下來的幾天常易如往常一樣訓練，沒有多給林蓁一個眼神或者單獨叫她去談話。
若不是林蓁注意到補給站的送水員不見了，她可能還會懷疑常易沒有注意到她的小紙片。
不愧是特殊部隊的精英，演技真好。
『001，那個間諜有把消息傳出去嗎？』
【有，但視頻被替換了。】
好哇，都是老狐狸。
雖然這樣想不好，但她總覺得常教官很像是放在明面上的誘餌，等著魚上鉤。
『001，你說會不會還有魚，那個送水員只是其中一個？』
【宿主你的猜測沒錯。】
酷。
林蓁雙眼發亮，像一隻趁主人不在家就造反的小貓咪，躍躍欲試地四處探險。
不枉她特地和諜戰片學了交接信息的方法。
雖然人家是用美人計潑酒塞口袋，可她潑豆漿塞紙巾不也行得通。
條條大路通羅馬嘛。
『其他魚都被抓出來了嗎？』
她還想換個招再玩一次。
【首都大學內的都被抓出來了，其餘地方還有。】
『好吧。』
林蓁有點失落，看來不能幫國家爸爸一把了，校園內的還好，校園外她舉報就說不過去了。
【宿主是想和國家合作嗎？】
『那倒不是。』
先不說系統不能暴露，她自己也不想有一大幫子人跟在她屁股後面調查她或者保護她。
『只是想多個大腿罷了。』
她以後肯定不只這些小打小鬧，萬一哪天發生了什麼事有個求助的人也好。
當然，用不上最好。
*
軍訓匯演倒數第三天。
常易向大家宣布了班級標兵的人選——林蓁。
同學們都對此心服口服，畢竟林蓁整個訓練過程都態度認真、積極進取，體質更是遙遙領先一眾人。
評委的暗訪同學們也給了極高的評價，各個化身為誇誇小能手。
黃慕晴：「我打聽過了，林蓁你的競爭對手就4個，其他人在班上人緣都沒你好，品德修養這塊沒能滿分。而日常表現常教官肯定給你打滿分，你只要體質測試比這四人成績高就可以。」
黃慕晴把這四人的名字、院系、照片和擅長的項目類型發給了林蓁，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梁月璐：「加油，我等你上領獎台。」
林蓁笑嘻嘻道：「保證完成任務。」
當天下午，操場空了出來，班級標兵都集中在了一起。
沒有給學生聊天的機會，盧教官很快按名字給他們編了號，分成幾個小組開始比賽。
毫無疑問，林蓁輕輕鬆鬆獲得了勝利。
開玩笑，比不過常教官還比不過同學嗎，她可是神出鬼沒的捉貓高手、古武大師的親傳弟子、神奇系統的綁定人。
軍訓匯演當天。
同學們一起邁著整齊有力步伐，喊著響亮的口號進入會場。
一整個流程下來，每個人都是又緊繃又激動的，當全體教官上台表演時，底下響起了一陣大過一陣的嗷叫聲。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教官搖旗吶喊。
林蓁也在最後的表彰儀式上了場，望著底下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她腦子一漲一漲的，天，黃慕晴那傢伙哪搞來的螢光棒。
角落裡一片亮色，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林蓁紅了臉頰，雙手接過總指揮遞來的獎狀，緊張地站在舞台中央。
總指揮笑容慈祥，拍了拍小姑娘的頭，「林蓁，你是一個優秀的好孩子，希望你以後的人生路程都能如今天這般充滿喝彩。」
「嗯！」
「轉過來，123，茄子。」
紅色的舞台定格在了彩色的照片裡。
*
軍訓匯演結束後，林蓁被以拍照留戀為由留了下來。
「林蓁，跟我來。」
林蓁跟著常易進到了一個辦公室里，並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椅子上。
常易：「你知道我找你來是幹什麼吧。」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他說得像肯定句一樣。
林蓁：「嗯，是那個送水員對吧。」
常易坐在林蓁對面，雙手自然交疊放在桌面上，「介意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發現他不對勁的嗎？」
林蓁和常易說了她那天看到的場景和推測。
照這位小姑娘的話，郭威的確顯得很可疑，只是，「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和我說，訓練時直接找我不就好了嗎？」
林蓁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道：「我跟《血色諜影》學的。」
常易：「血色諜影？」
林蓁試圖安利，「一個諜戰片，超級刺激，裡面臥底交接信息的方式可精彩了。」
「……」
常易：「你學諜戰片給我傳遞信息？」
林蓁：「不行嗎？」她瞅了眼常易的表情，「很完美地傳遞了消息。」
常易突然體會到了同事們說的家裡有熊孩子是怎麼一回事，他嘴角一抽，「好的，我明白了。」
林蓁鼓起嘴，「你還沒和我說那個人有沒有問題呢？」
光問她問題，自己一個字都沒透露。
常易：「那個人的確有問題。」
林蓁：「是間諜嗎？」
常易表情不變：「怎麼，你希望他是間諜？」
林蓁一臉糾結，「也不是希望，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拿到獎金。」
林蓁：「間諜的話有50萬呢。」
她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林蓁盯著常易的眼睛，「所以他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