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方知,鄭安怡是發自內心的欣賞,所以才會對他發起邀請。
杜方知並沒有回她,只是將目光移向許悠然,開口問道:「你覺得呢?」
許悠然當然明白,一個人埋著腦袋亂干,哪裡抵得過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隊一起進步。
可這樣大的事情,卻不應該輪到自己來做建議,只得開口說道:「你自己決定。」
「是需要好好決定一下,菁語雖然不錯,但不管是聲勢還是市場,都比不過我們寧橋。
杜先生如果加入我們寧橋,寧橋可以給你匹配最高端的團隊,給你準備你所需要的一切材料,給你聯繫全國各地各種各樣的大型賽場,只要你成績夠好,技術夠硬,國外的賽場咱們也可以幫你報名!」
劉阿朵突然從人群裡面冒了出來,笑語盈盈的走到了杜方知面前,當著鄭安怡的面,直接對杜方知拋出了橄欖枝。
「劉總,這位杜方知先生,可是我們先看中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安和,直接走到了劉阿朵面前開口說道。
突然出現了火藥味,立馬吸引了周圍無數的路人駐足,這裡面甚至還有好幾個準備對杜方知拋橄欖枝的竹器行商家。
菁語和寧橋為了爭一個竹匠,就在公司的大門口乾起來了,這簡直算得上是整個竹器界最大的新聞了。
「是嗎?或許你應該問一下這位杜先生,昨天可是我送他們回的竹海鎮,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昨天你們跟杜先生從頭到尾都未曾有過半分交流?」
劉阿朵臉上帶著不屑一顧的笑容,這種笑容,就像是之前鄭安怡看陳之問的一樣。
哪怕此刻搶的人不是自己,陳之問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雖然說劉阿朵說的並不是全部事實,但昨天晚上也確實是搭他的順風車回的竹海鎮,而且這個時候,能夠讓鄭家姐妹臉上不好看,陳之問當然覺得心裡暢快極了,可以打擊一下對手,又何樂而不為?
「昨天的事,還沒有好好的謝謝劉總,劉總現在可有時間,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
陳之問的一聲道謝和邀約,既證實了劉阿朵說的是事實,又在向菁語表示,杜方知他們跟寧橋的關係會更好一些。
「今天實在沒空,要不等比賽完,我請你們一起吃個飯,沒辦法,像這麼大的賽場,總是需要有人去張羅的。
而且在下午四點必須要出成績,我這邊也走不開。」
劉阿朵是真的想跟他們一起去吃飯,可作為這場比賽的主要負責人,她也是真的沒辦法走開。
如果不是因為從這裡路過,聽到鄭安怡和杜方知的對話,她甚至都不會停一下腳步。
「杜方知先生,這可是關係到你未來的選擇,希望你能夠三思而後行。」
鄭安怡臉上的笑容此刻已經消失不見,看向劉阿朵的眼睛裡,甚至還出現了一絲怒意,顯然這兩人之間的不對付並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
但鄭安怡調節情緒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不過才眨眼之間,臉上又恢復了笑意,對著杜方知說道:
「寧橋很好,但它終究是江安縣的產業,咱們作為竹海鎮的人,肯定得選擇自己的縣城產業吧?」
「鄭小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不管是江安還是長寧,咱們可都是屬於宜賓的,你這樣搞地域分化,真的很不利於團結的。」
劉阿朵在口舌方面,是絕對不會讓對方討到好,明明都是一座萬嶺菁,還硬要分出個東西南北來,想用鄉情來把人給套住,也不想想兩邊本來就是相鄰的。
「劉總說的對,在這一點上面,我的話確實有些欠缺,咱們都是一家的。」
鄭安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後,才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但你們主要走的是商業化路線,最看中的是商品的價值,一旦做出來的作品賣不到好的價錢,就會直接被你們公司給拋棄了。
這些年來,你們公司的產品價格是越賣越高,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但是你們有多少作品能夠走進省賽國賽?又有多少作品能夠代表文化藝術創作?
劉總,我希望你能夠手下留情,像杜先生這樣好的天賦和技術,他需要有最廣闊的舞台去施展他的才能和想法,他不能禁錮在像流水線一樣的操作工廠裡面,變成一個只會為了掙錢而創作的生產機器。」
鄭安怡當著眾人理直氣壯的把寧橋給懟了個一無是處,劉阿朵直接被她氣的急紅了眼,忍不住反唇相譏:「說得好像你們菁語就是在為文化藝術獻身,從來都沒有對外賣過作品一樣。」
「獻身這樣的話不敢說,但至少在追求技藝的領域裡面,我們永遠都比寧橋要純粹。
杜方知先生,我相信你是一個追求藝術技術的人,我相信你能夠做出最好的選擇,菁語的大門,我可以為你永遠開著。」
鄭安怡說完之後,看了看時間,再一次對著杜方之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長寧,杜方知先生可願同行?」
「不用,我們和蘇先生有約,還要等成績放榜。」杜方知淡淡的說道。
鄭安怡原本還想再勸說兩句,聽說他和自己家的師傅有約,看一下劉阿朵的眼睛裡面又多出了一絲挑釁。
不過她也知趣,生怕再說下去,惹人厭煩,十分爽快地道了句再見,和他們小組的成員,一起往汽車站走去。
「杜先生,等成績放榜之後,我專門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劉阿朵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故意說給鄭安怡姐妹聽的成分。
「不用,我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杜方知毫不留情地開口拒絕之後,回過頭溫柔的對許悠然說道:「餓了吧,我們先去找地方吃飯!」前後的語氣簡直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餓了,還有些口渴,要不咱們先去買杯水喝。」許悠然樂呵呵地應道,這才發現還有外人在場,非常禮貌地跟劉阿朵說了聲再見,三人說說笑笑的走入了流動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