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咱們的主辦方,也算是下了血本,一心想要輸送幾個有潛質的匠人,去省賽上面搏個好成績回來。」
作為菁語的小公主,就算她不怎麼關心這些比賽,她知道的消息也會比許悠然多得多。
這大概就是蘇先生要她過來觀看比賽的真正原因,不要求她能夠提著刀到賽場上面去廝殺搏鬥,但作為菁語的人,這一個行業的底蘊是必須具備的。
「你懂得可真多,看來蘇先生做的對,多出來看看比賽也是很有好處的。」許悠然溫和的說道,手裡面已經被蘇葉硬塞了一個桃子過來。
回過頭看了一下身後的觀眾席,圍觀的觀眾其實並不多,甚至還沒有寧橋舉辦的時候那麼熱鬧。
但現場卻特別的安靜,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停在了比賽賽場上面,許悠然可以從中看出,大多數都是來給參賽選手助威加油的。
「許姐姐,你怎麼都不吃東西,一直盯著賽場上面看,那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做竹畫嗎?
竹子上面編的畫再怎麼好看,都不如宣紙上面的好看,筆墨下來的東西,顏色都不知道,要比這鮮艷多少倍。」
蘇葉看來是真的對竹工藝不感冒,哪怕是從小就接受著薰陶,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忍不住有些心疼蘇先生,但凡他能夠像杜爺爺那樣狠心一點,說不定情況又會不一樣的。
「宣紙畫有宣紙畫的好,竹畫也有竹畫的妙,你可別小看竹畫,它有著幾千年的傳承文化和風骨,更是時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
竹子不但有四君子的美名,而且它本身就是堅韌不拘的,不但深受文人墨客的喜愛,更是普通人的生活也離不開它。
可以說它是在世上最具備靈氣的植物,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它來編制製造。
竹工藝的美,不只在於它的精緻,更多的是,它能夠完完全全融入我們的生活之中,無處不在。
不管是編制出來的,還是畫出來的,都是要講究功底,技術和技巧,只有把它做好了,它才能變成真正的文化瑰寶。」
許悠然看著眼前,上萬根篾絲翻動的景象,這一種坐在觀眾席上觀看現場比賽和坐在賽場上面觀看比賽的感覺,又完全的不一樣。
「你說的這些話,要是被我爺爺聽到了,他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有的時候我都懷疑,我爺爺心裏面只有竹子,就連開的公司取的名字都叫菁語,青竹之語,弄得好像他能夠聽懂竹子的話一樣。
在他的心裏面,我們這些孫兒孫女都好像是多餘的一樣,好在有了安怡表姐這個意外,不然我和我大哥指不定還得多受多少折磨呢?」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絕對是有故事的,許悠然忍不住打聽起來。
「我聽我媽說,我大哥五六歲的時候,我爺爺就在山上砍了一根竹子仍在他面前,要我大哥把竹子片出來。
拿刀都拿著費力的大哥,怎麼可能片得了竹子,可是爺爺才不管他哭鬧呢,手裡面拿著一根竹子,逼著我大哥去片,後面柴刀直接掉在腳上,把大拇指的指甲都給砸出血了。
爺爺半點都不心疼,反而還傷心的接連喊了好幾聲廢物。」
許悠然聽著他這麼一說,不由得想起杜方知小的時候,杜爺爺也是這樣折磨他的。
不過杜方知的運氣特別的好,有杜媽媽這麼好的媽媽幫他解圍,只是不知道這一位蘇大哥,後面怎麼了。
「爺爺對我大哥特別的不滿意,後面到了我五六歲的時候,又開始故伎重施起來,說是要試一下我們的天分,不管將來他收多少的徒弟,其中有一個必須是蘇家人。
我比我哥更不如,柴刀都舉不起來,就在我爺爺絕望的不得了的時候,安怡表姐來了,爺爺有了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感覺,居然把柴刀遞給了安怡表姐。
可把我爸媽給急死了,生怕那刀砸到了表姐,正準備上前去幫表姐解圍,表姐居然拿起竹子,一刀就給劈成了兩半。
那動作,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要乾淨利落,那個時候的安怡表姐才十歲。
有了這驚人天賦之後,我爺爺如獲至寶,從此以後就開始對安怡表姐進行了各種各樣的特訓。
天賦這個東西,真的是特別重要的,但是我爸媽以為我和我大哥年齡比較小,拿不起刀,所以才劈不開竹。
可是後面我大哥到了十歲,甚至到了十五歲,雖然也學了一些簡單的編織技巧,可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安怡表姐。
在我大哥用三五天時間編出一個筲箕得意洋洋的時候,安怡表姐已經可以用一天時間,編一個雙面效果的台屏出來了。
我就更不用說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學會劈絲,爺爺早就把我和大哥給放棄了,好在大哥爭氣,順利考上的大學,學的還是經濟營銷專業。」
看來這個世界上,同款的爺爺可真多,許悠然看著一臉朝氣蓬勃的蘇葉,再看了一眼賽場上面,正在埋頭奮戰的鄭安怡,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算是幸運呢?又或者是不幸。
「她是真心喜歡做竹編,還是被你爺爺逼著去學的?」
「我覺得嘛,安怡表姐是真心喜歡的,如果她不是真心喜歡做這一個,她又怎麼可能學得這麼專心認真呢?」蘇葉笑著說道,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她的臉龐,就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睛裡面閃爍的感激。
劉阿朵雖然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賽場上看,可旁邊兩人聊天的內容卻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中,只見她收回賽場上面的視線,透過許悠然笑盈盈地望著蘇葉說道。
「據我所知,蘇先生還找了專業的人士立了一份遺囑,以後將菁語交給鄭安怡,就連你家大哥都沒份呢!」
許悠然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劉阿朵這是在挑撥?
擔心的望著蘇葉,蘇葉卻非常出乎意料的說道:「劉家姐姐肯定是道聽途說,我爺爺確實立了一份遺囑,我們全家人都知道,將來他的股份會分成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