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問也主動搶了蘇先生的背簍背上,杜覺把他們送出了門,看著他們就要出了小巷,才大聲喊道:「你們有沒有帶電筒,確定今天晚上能夠回來?」
「帶了的勒,悠然明天早上的車,所以我們晚上不管多晚都會回來!」杜方知開口回答道。
「好,我提前讓翠湖準備一桌飯菜,直接去飯店那邊等你們了。」
杜覺等著他們走出了小巷,這才回到了店裡面,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清潔衛生,坐在收銀台前自覺的看起店來。
自從那一次談心之後,杜覺終於不再像往日一樣瘋瘋癲癲,只要幾個年輕人忙不過來,他都非常自覺的開門看店,哪怕經手的生意並不是很多,但陸陸續續卻有了不少好的開張。
而且因為他博古通今,能夠把每一件作品的歷史過往,編制方法全部講解的清清楚楚,倒是得到了不少真心喜歡竹工藝文化遊客的喜歡。
雖然有的時候行事也有一些瘋顛,卻也逐漸回到了正常生活之中,大概是因為心裏面有了希望,杜覺整個人看起來都乾淨利落了不少。
一行人順著街道走到了鎮子郊外,陳之問走在前面負責帶路,鄭安怡和蘇先生緊跟其後。
許悠然雖然空著手,但卻走在最後,杜方知在頻頻回頭關切之下,直接讓她走在自己的前面。
竹海鎮以萬嶺菁而得名,只要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幾乎到處都是竹子,而且還品種繁多,不過才爬完幾個看起來並不大的小山嶺,許悠然就已經看到了至少有七八種竹子。
剛開始還興致勃勃的一路打量,利用自己在書房裡面學到的一些知識,對一些少見品種,跟大家一起品頭論足一番。
可慢慢的走了大概有十幾里路之後,許悠然臉上明顯出現了疲倦,不是繞山而行,就是一路上山,一座一座的山嶺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要翻多久。
可看著鄭安怡,人家背簍裡面還有一些水和乾糧,不但半點不知疲倦,偶爾遇到陡峭的地方,還要伸手去扶蘇先生一把。
許悠然實在不好意思叫累,只能帶著幾分無奈的語氣開口問道:「還有多遠?」
「這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你要是走不動了,可以讓方知背你。」陳之問站在高處笑著說道。
許悠然看了一眼杜方知背上的背簍,忍不住抬頭瞪了陳之問一眼,繼續埋頭跟腳下的路較起勁來。
其實昨天杜方知就有跟她說過,山路不好走,而且距離還有些遠,但想要看看他們學藝的地方,許悠然毅然決然地決定了跟他們一起同行。
對於一個很少走這種山路的人來說,剛開始確實特別的具備新鮮勁,可時間稍微一長,體力和耐力就有一些承受不了了。
「翻過了這一座山嶺,前方有一個掛水涯,咱們可以在那裡歇一會兒再走。」
杜方知說完之後,把手伸向許悠然,有了他的扶力,許悠然爬起山來明顯不如之前那麼吃力了。
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鐘,許悠然他們果然爬到了這座山的山頂,當眼睛看著前方懸崖峭壁上面掛著的那一簾瀑布,許悠然感覺到所有的疲倦都一掃而空了。
「這裡就是掛水涯了,先把東西放下就地休息一會兒!」陳之問說完之後,幫鄭安怡把她背上的背蔞接到了地上,然後才把自己的背簍也放了下來。
杜方知折來幾根竹枝,把旁邊的一塊大青石的清掃乾淨,讓大家坐下休息。
許悠然雙腿盤坐在大青石上,看著前方的瀑布,那濺起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五顏六色晶瑩剔透,根本就捨不得移開眼睛。
「漂亮」
許悠然忍不住喊出了兩個字,陳之問笑著說道:
「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不算什麼,若是中午太陽正烈的時候過來,還能看到瀑布上面掛的彩虹呢!」
「你見過?」女孩子都是喜歡彩虹的,鄭安怡自然也不例外,帶著幾分懷疑的開口問道。
「當然,跟著師傅學藝的那段時間,我承擔了咱們三人生活用品的採買工作,每個月都要下山幾次,幾乎每一次正午路過這裡的時候,都能看到七色的彩虹,就像是長在瀑布上面的一樣。
可惜我畫藝不精,不然我早就把它給畫出來了!」
陳之問樂呵呵的說道,當初學藝師傅管的特別的嚴,自己又總想偷懶,所以就主動承擔了採買的工作。
那一段時間,覺得過得最開心的就是在這一條路上往返。
可直到後面,眼看著師傅的病情逐漸惡化,耳邊也少了嚴厲的叮嚀,陳之問反而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懈怠。
一行人在這裡休息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又繼續往山上爬,途中經過了一個住著大概有四五十戶人家的小村莊。
蘇先生看著前方的村莊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我記得以前竹里,就是住在這個村子裡面的。」
「那就是說我們要快到了?」許悠然立馬來了精神,望著杜方知問道。
「師傅以前確實住在這個村子裡面,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偷偷的把家給搬走了。」
「怪不得後面我來找他沒有找到,村子裡面的那些人也說沒有見過他。」
蘇先生眼睛裡面全是失落,自從那一次進山來找他,沒有找到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進來過了。
「那還有多遠?」
「也沒多遠,最多只有四五十分鐘路程,加快速度,到地點之後還來得及做午飯。」
杜方知說完,大家又繼續往前走,穿過了好幾處茂密的竹林,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經沒有路了。
還好陳之問帶了一把柴刀,儘量把那些攔路的棘刺藤條給砍斷,硬生生的給走出了一條路來。
「差不多有一年時間沒上來了,這邊人跡罕至,自然而然就會被一些雜草樹藤把路給侵占了,你小心一點,那些藤條上面可是有刺的。」
杜方知口中這樣說,可卻一路身手護著許悠然,生怕她被那些樹枝之類的東西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