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怎麼了?」
正跟朱九常欣賞蕭岩的書法,一回頭就看見蕭岩抱著秦可卿,兩人在竊竊私語,讓人看不出兩人在說什麼。
走上前,澹臺明月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
聽見澹臺明月走過來,秦可卿連忙從蕭岩懷裡離開,雖然她很喜歡被蕭岩這樣抱著,可當著別人的面,實在是拉不下臉。
「真的嗎~~」
對於秦可卿的回答,她可不信,看她那紅著的臉,指定是有事。
「真的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能有什麼事啊!」
總不能跟她說我在擔心以後你會與我意中人起衝突吧,只能搪塞過去了。
「沒有就沒有」,看秦可卿的臉色,肯定有情況,她不說,澹臺明月也也沒深究。
「這首詩能稱得上是大乘之作,就是不知道公子打算作何用?」
蕭岩說的把詩贈給自己,可這首歌跟本次的比賽沒有任何的關聯,給自己也加不了分。
可蕭岩給她這首詩,想來有他的用意。
「這樣,你過來……」
說著蕭岩重新找了一張紙,提筆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符號。
「這寫的是什麼?」
不僅澹臺明月好奇,在場的就沒有不奇怪的,因為蕭岩寫出的東西實在是晦澀難懂。
對的,沒人懂他寫的什麼。
「你們怎麼……都怪我……」
一抬頭,就看見幾人望著自己寫的東西出神,蕭岩一拍腦袋,才發現問題所在。
他寫的是的曲譜,用的是阿拉伯數字。
這個世界,阿拉伯數字還沒有傳到大明,音律所用,只有五個音階,即宮、商、角、徵、羽!
「這個是我的疏忽!」
重新換了一張紙,略一沉思,就開始下筆。
前身也算是精通音律,兩種音階之間的轉換難不倒他。
筆走龍蛇,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沒多久蕭岩就把樂譜做了出來。
「這是這首詩歌的曲譜,喜歡就送給你了!」
「這……這真是送給我的?」
曲譜拿到手,澹臺明月臉上充滿著驚喜。
「這首詩是我在揚州時所作……我唱一遍給你聽……」
醞釀了一下情緒,蕭岩緩緩開口,「春江潮水連海平~~」
蕭岩一開口,宛如,在場眾人都聽得痴了。
「是何人在歌唱?」
蕭岩歌聲一起,左右相鄰的雅間就聽到了。
雖然樓下正在表演,蕭岩也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這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如意樓何時培養出聲音如此動聽的伶人?」
「就是,這歌聲足於與明月仙子一較高下了,」
「有如此伶人壓場,看來今夜花魁非如意樓莫屬了!」
「來人,速速去打聽這歌唱者何人……」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風頭都蓋過了樓下的舞蹈表演。
「……落葉搖情滿江樹~~」
一曲終了,如餘音繞樑,久久不願散去。
「蕭大哥,小弟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停!」
這本來是自己用來擠兌徐壽軌的話語,這貨倒好,一字不落地回給自己了。
除去朱九常,秦可卿兩位在場的也是對蕭岩崇拜至極。
「這樣……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好,蕭大哥記得等我!」
當著秦可卿的面給蕭岩一個媚眼,然後瀟灑地拿著寫滿詩歌和曲譜的紙張往外面走去,留給眾人一個充滿了無限遐想的背影。
「現在開溜?」
澹臺明月離去,看著門口方向,蕭岩湊到秦可卿面前,悄聲說著。
「既來之則安之!剛才還大言不慚的,現在慫了?」
拉著蕭岩,再次走到觀景窗前,看著樓下正賣力表演著的李元苓,心想現在就算她再努力,今夜也只是為澹臺明月作陪的了。
李元苓表演完畢,自然獲得了眾多的讚譽,接下來就是別家姑娘的才藝表演相繼演出。
李元苓也在其中表演了幾個節目,一直到最後,快要結束了,澹臺明月才在眾人的的期盼中閃亮登場。
「下面有請如意樓的明月仙子為大家帶來今夜的壓軸之作——……大家用掌聲歡迎……」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前奏響起,接著便是一聲空靈的聲音響起,頓時全場皆驚,誰都沒有說話,緊閉嘴巴,把耳朵豎直了聆聽澹臺明月的之音。
澹臺明月把這首詩唱出來,讓人如痴如醉,能夠跟隨著她的的歌聲,在月夜之下,自由翱翔。
澹臺明月歌聲一出,身在後台的李元苓心裡一個激靈,知道自己已經無緣今夜的花魁之位了。
身為春香樓的頭牌,詩詞的好壞她當然看得出來。
只是前兩首,澹臺明月就已經壓了她一籌,那兩首詩在台下眾人之間相互傳閱,人人都對之讚不絕口。
同時也更加坐實了澹臺明月的花魁之位,最多明天,這兩首詩就會傳遍長安,乃至大明的文人都會吟上個一兩句。
現在這首一出,澹臺明月鋒芒畢露,一副捨我其誰的姿態,誰還能跟她一較高下。
兩人的才藝水平旗鼓相當,若是輸給長安有名的青年才俊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兩首詩的作者以前在長安聽都沒聽過。
現在又出手一首堪稱千古絕唱的詩歌,再配以澹臺明月的嗓音,名揚大明指日可待。
這才是她不甘心的地方,心裡暗下決心,等到大賽過後,她一定要會一會這個名為蕭岩的大才子是何許人也。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葉搖情滿江樹~~」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眾人才在如痴如醉的狀態下恢復過來,一時間滿場觀眾都在嚷嚷著要求澹臺明月再來一次的呼聲。
一曲終了,澹臺明月並沒有如大家的願再次登台唱歌,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著最後的結果。
不出意料,主持人拿著各位評委評選出的明年的花魁名單的時候,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著宣布了今年的花魁就是澹臺明月的時候,整個台下都沸騰了。
花魁人選眾望所歸,人們自然欣喜,當下就有人起鬨說改天再來如意樓一定要給優惠之類的。
花魁大賽落幕,眾人也去尋了自己中意的姑娘或是到外面去找樂子去了。
各家參賽的姑娘都各自回所屬的青樓去,一時間,如意樓安靜了不少。
「小九,咱們該走了!」
該看的看了,能幫的幫了,夜色已深,蕭岩二人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蕭大哥怎會如此狠心,連感謝地機會都不給明月!」
二人剛準備動身,秦可卿還沒說話,門外就響起了澹臺明月那動人的聲音。
話音未落,就是一陣香風襲來。
「這是哪裡話,這不是夜深了,該回去了,不然主家要責罰了!」
蕭岩這也算是實話實說,本來二人就是來看花魁的,現在花魁也看過了,沒什麼事就回去洗洗睡了。
「哎呀……瞧我,這都夜深了,是該歇息了……只是這外面深更夜半的,平康坊內可不太平,就更不能讓你二人回去了……姐姐,你說對吧?」
澹臺明月走到秦可卿面前拉住她,眼睛卻在蕭岩身上,從未離開。
如此一個文質彬彬的大才子,正是她心中所中意的人兒。
身處青樓之中,她接觸過的人數不勝數,唯有蕭岩,一身才氣,風流倜儻。
見她不似別人那般,色眯眯地盯著她看,也不似一般人那樣對她敬而遠之。
蕭岩看她,眼裡沒有摻雜任何的情緒,就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
再說他今日所寫的那幾首詩,首首都是精品,句句都能流傳千古。
特別是那一句「春風十里長安路,卷上珠簾總不如」,這話可是說的她冠絕長安女子,春風十里,只有她為之最。
再說後一首,直接把她比作天上的仙女,如此殊榮,更是讓她臉上有光。
今夜,她一定會一舉成名,天下皆知,還有可能隨著蕭岩的詩句流傳千古,這一切,都是蕭岩的功勞。
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蕭岩對於澹臺明月來說,已經可以說以身相許了。
如此一來,更要把蕭岩留下來了,相信以秦可卿和自己的關係,肯定會向著自己說話的。
「這平康坊的大街,繁華中蘊藏著腐敗……可真的不是太平之地……相公,要不就別回去了……一會兒奴家為你暖床呦……」
長安雖為國都,可這平康坊的治安,確實是不怎麼的。
國舅府與平康坊雖只有一街之隔,可要從如意樓走到國舅府,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蕭岩二人,可不是那般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漢子,若是遇上了那些從賭坊輸紅了眼出來的賭徒,到時候可就求救無門了。
今夜好不容易跟他相逢,怎可辜負了如此良辰美景。
「還是不了吧?這裡離家挺近的,走幾步就到了!」
出來逛逛還行,夜不歸宿就說不過去了,讓蕭瀟知道了,還不把自己撕了。
「嗯哼……不要啦,好不容易才與你再次相遇,你就忍心棄我而去……再說了,花魁娘子開口相留,怎麼也要給個面子吧!」
「我說了不算,我家公子答應了我才能留下來!」
這可真是個妖精,剛還說要讓自己與澹臺明月保持距離,現在又要留宿自己於如意樓。
蕭岩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故而只能把鍋甩給身旁的朱九常。
以朱九常對蕭瀟的懼怕,是不會答應留下來的。
「二位美女既有所請,小生敢不應允爾?今夜,就由蕭大哥陪兩位了!」
可是蕭岩失算了,沒想到朱九常這次在美色的誘惑下,居然連蕭瀟的雌威都不懼了。
「小九,我可告訴你,你姐說不定已經提著家法在趕來的路上了!」
對於朱九常的見色忘義,蕭岩很是無語,只能用蕭瀟來提醒他。
「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表姐不問則罷,若是問起,你就說是我說的便是!」
美女當前,朱九常一挺胸膛,非常硬氣地說道。
「主家發話了,公子可還有顧慮?」
澹臺明月才不在乎朱九常答應與否,只要蕭岩留下來就行。
「如此……那就叨擾二位了!」
看了一眼朱九常,蕭岩心裡說記住你現在所說的,若是東窗事發,可別怪我無情。
「哪個……我……」
被蕭岩看了一眼,朱九常忍不住心裡一毛,正準備說話,就被跟著澹臺明月進來的姑娘給拉走了。
這下是想說都沒得說了,朱九常被拉走以後發生了什麼,蕭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刻人群散去,隱於如意樓的各個角落之中散發出種種的靡靡之音,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蕭大哥,請吧!」
說著澹臺明月與秦可卿一左一右地扶著蕭岩往準備的地方走去。
「這位妹妹,請問下這間的客人還在嗎?」
蕭岩幾人剛走,就有一位貌若天仙的麗質佳人出現在雅間之外。
這位佳人就是與澹臺明月同台競技的李元苓,自家的姐妹都回去了,她卻沒有。
從如意樓下人處打聽到今日那個讓她輸掉比賽的蕭岩就在這間雅間裡,所以將春香樓的姐妹送走,她帶著貼身丫鬟就急急趕了過來。
要知道,能寫出如此詩句的人,定是學富五車、知識淵博之輩。
特別是她還從那些下人的口中聽說了蕭岩還是一個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美少男,更是讓她心動不已!
有才又有外表的人可不多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若是能將蕭岩收為己用,那今夜輸掉的比賽也就不足為惜了。
只是當她趕到了蕭岩所在的雅間門口時,見到的只是緊閉的大門。
拉住一個路過的下人,李元苓問到。
「雅間內的客人好像被明月姐姐帶走了!」
見叫住自己的是春香樓的頭牌,那女子停下腳步,仔細想了一下,然後對她說完便離開了。
「又是澹臺明月!看來你我還真是一對解不開的對頭了!」
雙手在袖中緊握,然後恨恨地看了一眼雅間那緊閉的大門,想著今夜這如意樓中的士子名流為蕭岩所封的封號,嘴角上揚。
「詩仙?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