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如何了?」
解簽處,一會兒功夫,那道士已去而復返,見到蕭岩二人出來,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二人!
「道長,勞煩了!」
蕭瀟的籤詩靠前,沒費功夫就尋到了,直接遞給了那道士!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便是蕭瀟靈簽所對應的籤詩!
「此上上大吉簽,得此簽者,福緣俱足!」
「姑娘若是求姻緣,就如鳥兒鳴啼於枝頭,發出築巢求偶的美妙歌聲……」
說到這裡,那道士抬頭看了看正在尋籤詩的蕭岩,再次對蕭瀟開口道!
「姑娘要做的,就是努力去追尋,把握好花開結果的好時機,月老自會賜福牽成這段好姻緣!」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佳偶天成,白頭偕老!」
如此上上籤,自是難得,那道士也是解釋的清清楚楚!
「多謝道長!」
蕭瀟心裡喜極,正欲說些感謝地話,卻被蕭岩接下來的行為弄得大好心情都沒了!
「我去!」
看著手裡的簽文,蕭岩久久不能自已!
「嚎什麼嚎?找到了還不趕緊過來!」
大好心情一掃而空,蕭瀟自然對蕭岩沒什麼好臉色!
「不好意思……激動的,下不為例!」
一邊笑著,一邊往這邊走來!
不錯,蕭岩確實是激動的,一切都是他手上的簽文所帶來的!
「如何?子曰:可以,或三年,或五年,或十年八年……道長,這是何意?」
從蕭岩手裡拿過簽文,蕭瀟不解地對那道士問到!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問月老我的願望能不能實現,月老的回答是可以,不過時間不定,三年五年,或是十年八年方能實現!」
那道士還沒開口,蕭岩就接過話頭!
「不錯的,這位小兄弟說的對的,簽文上的就是這樣,不過看來你這願望不小,還需十年八年方可實現!就是不知道小兄弟許的什麼願?」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出家之人亦不例外!
「佛……不對,是天機不可泄露,說出來就不靈了!」
蕭岩剛想說佛曰不可說的,一想起這裡是道觀,說佛家語言,那不等於是來砸場子的嗎!
話鋒一轉,便改為天機不可泄露了!
蕭岩不說,那道士也就作罷了!
「不說就趕緊把簽費給了!」
這道士給人解簽是要收費的,總不能讓人家白辛苦吧!
「道長,多少錢?」
一聽到要付費,蕭岩臉上就是一副肉疼的表情!
蕭瀟作為大小姐,出門自然是不會帶錢的,那這錢就得自己出了!
「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地幹什麼?還有呢?」
看到蕭岩的動作,蕭瀟恨不能踹他一腳,直接從他手裡拿過錢袋,看了一眼,裡面也就幾十兩碎銀子!
牛牪給她說過,蕭岩可是有分開藏錢的做法,自然要給他掏出來!
想來是蕭瀟知道了自己的路數,蕭岩只得從另外兩個地方又掏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正要脫鞋時被蕭瀟制止了!
「行了,鞋子裡的就不用了!都是腰纏萬貫的人,還這么小氣!」
聽到蕭瀟這麼損自己,蕭岩本想回一句「你有沒有聞過,怎麼知道是香是臭」的,場合不對,給蕭瀟惹毛了可不好,只得作罷!
接過銀票,蕭瀟把錢遞給了那道士!
「多了……多了,心誠則靈!只要你們誠心誠意,月老就會讓你們願望成真的,這些俗物反倒是會給這一方清淨之地帶來污染!」
雖然被蕭岩的行為震驚的目瞪口呆,那道士秉著道觀的心誠則靈的理念,只是從蕭瀟遞過來的錢袋裡挑了兩塊小的碎銀子,然後還給了蕭瀟!
「道長高義,倒是小女子魯莽了!」
「無妨無妨,既然二位已許過心愿,就請便吧!」
「多謝道長!」
二人向那道士行了一禮,便轉身向廟外走去,從始至終蕭岩都在盯著蕭瀟拿著錢袋的手!
知道蕭岩的想法,蕭瀟直接把錢袋放回自己的懷裡,蕭岩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再看錢袋子也不可能會回到自己的手裡!
「你到底許了什麼願?」
出了廟門,蕭瀟終忍不住開口問到!
「都說了天機不可泄露了,你還問?到時候不靈驗了我可找你賠償啊!」
「看你一臉猥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願望!你願意說,我還不願意聽了!」
確實,從廟裡出來,蕭岩臉上的猥瑣一直未消失!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還有,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裡猥瑣了?」
蕭岩站住,盯著蕭瀟,仿佛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蕭岩就會吃了她一樣!
「那你說你哪裡不猥瑣?我告訴你,你比上次家裡來的那兩個淫賊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岩站住,蕭瀟也跟著站住,然後與他對視,針鋒相對!
「大小姐,這樣真的好嗎?我跟你說,你再這樣是很難找到婆家的!」
蕭瀟口中的那兩人自然就是那雁盪雙魚了,對於蕭瀟把自己跟他們比,蕭岩表示不服!
「我找不找得到婆家就不勞你費心!再說……本小姐天資聰穎、國色天香,早已名花有主!」
對於蕭岩的譏諷,蕭瀟可絲毫不在意。
「是嗎?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公子哥,有機會一定要去見識見識!看看他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會看上你?」
蕭瀟有婚配,在蕭府可從沒聽人提起過!
「嗯……確實是挺瞎的!」
蕭瀟圍著蕭岩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如是說到!
此刻的蕭瀟,所言即所想!
試問哪個女子會像她一樣,跟著別的男人去求姻緣簽!
如果不是瞎子,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所做所為為的是哪般?
蕭岩瞎嗎?
他不瞎,恰恰相反,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地給自己定位,不敢妄自菲薄!
所以剛才他才會拒絕跟蕭瀟一同進入月老廟,若不是那高麗來的「公子」,說不定現在兩人已經去跟蕭夫人他們匯合了!
「懶得跟你掰扯!」
兩人的交鋒,自然以蕭岩的退敗結束!
蕭岩離去,蕭瀟在後面跟上,一路又不時地響起兩人的吵鬧聲!
「怎麼樣?」
兩人在吃飯的地方尋到了蕭夫人和牛牪,一見到蕭瀟,蕭夫人就拉著她的手問到!
「上上大吉!」
蕭瀟雖然只說了幾個字,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歡喜!
「大吉好……大吉才好……來,裡面已經準備了齋飯,我們進去吧,吃完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回去了!」
說著蕭夫人一手拉著蕭瀟,一手拉過蕭岩,帶著二人便飯堂走去!
道觀里都是素食,即使如此,這頓飯也是吃得其樂融融的,好生愜意!
「牛兄,有事沒有?」
吃過飯,大家都在休息,見牛牪無事,蕭岩叫住他開口問到!
「大郎喚我何事?」
聽到蕭岩叫自己,牛牪快步走到他的身旁。
「等等……牛兄,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郎?叫名字也行!」
一想起歷史上某個有名的大郎,蕭岩就是一陣惡寒!
雖然這個大郎是對平輩之間的敬稱,可一想到以後的某一天,當自己生病了,然後自己未來的媳婦端著一碗藥,來上一句「大郎,起來喝藥了」,自己會不會當場氣絕身亡!
「好的,大郎!」
蕭岩翻了個白眼,這貨絕對是故意的,自己都跟他說了他還這樣!
「不逗你了!說吧,叫我所為何事?」
看蕭岩的表情,牛牪自然也就隨他了!
「後背這裡應該是擦傷了,現在火辣辣地疼,我問觀里的拿了藥,自己擦不到,你幫我一下!」
剛才的事,為了不讓蕭夫人擔心,蕭岩二人也就是隨口一提,起了點衝突,就過去了,牛牪自然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興許是麻木了,沒有感覺到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到後背被划過的地方隱隱作痛!
那護衛出手,自然是全力一擊,沒傷到蕭岩,純粹是因為林靜送給他的金絲軟甲!
若沒有這金絲軟甲,說不得今日蕭岩就要血濺當場,生死尤未可知!
可金絲軟甲也只能保護蕭岩不被刀劍傷到,一點皮肉之苦還是有的!
就像是摔倒了,衣服沒破,但裡面的皮膚被擦到了一樣!
習武之人,那點傷痛自然是習以為常,無關緊要的,可蕭岩是普通人啊,所以吃過飯就去找觀里的人要跌打酒!
藥是拿到了,苦於手不夠長,這擦藥的事就只能假手於人!
同行者四人,蕭瀟與蕭夫人蕭岩自然是不敢麻煩的,那麼也就只有坑過蕭岩的牛牪可以幫忙的了!
「在這裡?」
牛牪左右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的!
「當然不是這裡,跟我來!」
在這裡,不說人來人往尷尬,當眾脫衣服實在是有失體統,還有就是冷啊,當然要找一個暖和的地方了!
「就這裡了!」
在蕭岩去找藥的時候自然也找了一間客房,推開門,兩人就走了進去!
「有勞牛兄了!」
脫下上衣,小心翼翼地把金絲軟甲脫下來放到一旁,再把袖箭取下,蕭岩趴到了床上!
「你這一身好寶貝,每一件都不是凡品,蕭兄弟真是好福氣!」
看了一眼蕭岩放在一旁的金絲軟甲,再看看他腰間別著的短銃,牛牪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
說真的,他不得不羨慕蕭岩的運氣,這些東西最有可能就是那兩個武功高強的女人送的!
「就先別管那些了,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腫起來了?」
可不是嘛,從右邊肩膀斜著到左邊,都是紅腫的!
「是腫了,想來擦了藥消腫就好了……大……」
剛拿過藥準備給蕭岩擦拭,就看到蕭瀟從門外走進來,準備行禮,蕭瀟把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牛牪也就作罷!
走到牛牪面前,從他手裡拿過跌打酒,揮了揮手,牛牪會意,對著蕭瀟一拱手就退出去了,臨了還不忘帶上了門!
「牛兄去……大小姐,你怎麼來了?牛兄呢?」
聽見關門聲,正欲問牛牪幹嘛去,一抬頭就看見蕭瀟站在那裡盯著他,手裡還拿著藥酒!
「這麼長一道,很痛吧?」
「不痛不痛,都是小問題……嘶……」
美女當前,自然是要有風骨的,奈何扭頭扯到傷處,沒來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叫你逞能!」
雖是責怪,語氣中卻是說不盡的溫柔!
蕭瀟走到床邊坐下,把藥放下,往手裡哈了幾口氣,等手沒那麼冰冷了,才拿起藥瓶往手裡倒藥!
「大小姐,這使不得,我還是等牛兄來了再給我擦藥吧!」
蕭瀟的動作自然是要給蕭岩擦藥了!
他可不敢麻煩這千金大小姐,再說了他也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會幫人,可別下手沒個輕重,那自己可得傷上加傷了!
「趴下!」
蕭瀟攤著雙手,上面已經塗滿了藥液,語氣中儘是不容置疑!
「那……就麻煩大小姐了!」
回頭趴下,蕭岩也豁出去了,就當給蕭瀟做實驗的小白鼠了!
「以後沒人的時候就不要叫我大小姐了,你我本為世交,直接叫我名字吧!」
雙手放到傷處,輕輕地搓揉著,動作輕柔,力道均勻,既不會讓蕭岩感到疼痛,還能讓藥效發揮正常!
「嗯?那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做異姓……不對,做同姓兄妹吧?」
想著此刻柔情似水的蕭瀟,做個妹妹倒是挺不錯的,只是不知以後便宜哪家少年郎了!
「誰要跟你做兄妹!」
聽到蕭岩的話,蕭瀟心中惱怒,手上不由加重了勁道,直疼得蕭岩齜牙咧嘴的!
「不做兄妹那就做姐弟吧!」
還以為蕭瀟惱怒是因為她比自己大,自己那樣說有占便宜的嫌疑,那也不怪蕭岩,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與蕭瀟誰大,再次開口!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對於蕭岩的話,蕭瀟可沒好臉色,剛剛還柔情似水,現在已是冷若冰霜!
「我已經好了,不用再擦藥了!」
感覺蕭瀟在折磨自己,蕭岩一個翻滾,便到了床裡面,坐起身子看著蕭瀟!
「趴下!」
雙手懸在空中,眼神直直地盯著蕭岩,直到他再次趴好!
若是蕭瀟也是蕭岩那個世界來的,此刻定會問他是不是想去德國看骨科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再無言語,只是空氣中散發的一股荷爾蒙的氣息,兩相交織,碰撞出無盡旖旎!
擦完藥,就準備回去了,蕭瀟本想另找一個人來趕車的,說不過蕭岩,只能讓他自己趕車了!
「餵……那個誰,站住!」
蕭岩一行剛走到山門處,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一看原來是那公子,此刻正站在門口等著蕭岩,身後還跟著七八名護衛!
這人怕不是想在道觀外行兇吧,看這樣子,像是在此等候多時了!
「公子何事?」
不動聲色地讓牛牪護住蕭瀟與蕭夫人先行離去,蕭岩走到他身邊,警惕地看著他!
「適才下人無禮,出手傷了公子,這是一支百年的野山參,權當是向公子賠罪了!」
那公子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蕭岩。
「賠罪?那是不是還要給個十萬八萬的做精神損失費啊?」
看著遞過來的盒子,蕭岩也知道這東西值錢!
聽到蕭岩的話,那公子汗顏,十萬八萬,怎麼不去搶!
「好了,這東西我就收下了……」
蕭岩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盒子,這都是他應得的!
「冒昧問一句……這裡裹得這麼緊,不嫌悶得慌啊?」
蕭岩湊到她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話問到!
「你……」
蕭岩出口,她就知道蕭岩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裝的事!
蕭岩如此說,完全就是在調戲於她,心中氣急,剛欲說話,卻發現蕭岩已經走遠!
「你叫什麼名字?」
她大喊!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葉良辰是也!江湖路遠,再見……再也不見!」
對著身後揮了揮手,蕭岩故作瀟灑地說到。
至於名字,差點成了她手下的亡魂,蕭岩才不會傻到把真名實姓告訴她,好教她來找自己的麻煩!
「葉良辰是吧?本公主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