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伸手取出符盤來。
王長天身上有符盤。
之前聯繫的時候,王長天都沒有任何的回應,也不知道是身處的地方,符盤失效,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不過,陳洛還是打算嘗試一下。
他自然不會莽撞的直接衝進軍陣裡面,登上祭台。
到時候,只怕是要面臨兩方的夾擊了。
符盤上,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遞迴來。
陳洛眉頭皺起,心裏面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緊張。
不會是出現什麼意外了吧?
他已經是盡全力趕來了,甚至是連唐方仙,都放棄追殺過去了。
如果還晚了一步,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雲飛揚和雲曦交代了。
「我···」
在陳洛即將收起符盤的時候,一條消息傳遞過來,正是雲兮兮的聲音。
「我沒事。」
「我跟師尊在祭台裡面,這裡面有陣法。」
「唯一的出口,就是在頂上,但是被那自稱吳貴的人擋住了,我們出不去了。」
「這裡,原本應該就是困住那吳貴的地方,但是,我跟師尊,摘了月華桂樹的果實,還拿了上面封鎮的一塊玉簡,得了裡面的傳承,但是也因此,把吳貴放出來,而我跟師尊,不得已之下,只能是逃入這祭台裡面。」
「師尊為了護住我,先被吳貴所傷,接著又強闖陣法,如今昏迷,但是暫時無事。」
雲兮兮的聲音,穩定下來之後,沉聲說道,略微有些疲憊,但是沒有虛弱之感,顯然是自身並未受傷。
陳洛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只要雲兮兮沒事就好。
至於王長天是死是活,他還真的不是特別的關心。
他跟王長天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情在。
起初,也只是王長天見到他的肉身強橫,以為天賦過人,想要收為弟子。
陳洛自然是半點沒有拜他為師的心思了。
之後,王長天才收了雲兮兮,也算是傳承後繼有人了。
論起關係,還是陸離凰跟王長天之間更近一些。
「你小心藏好,我想辦法進去找你。」
陳洛沉聲說道,目光看向那三千兵魂和手持巨斧的吳貴,一時間也是感覺無比的棘手。
更別說,周圍還有許多等著當黃雀的強者。
「地下嗎?」
陳洛心中思忖著。
完整的兵陣,都會兼顧防禦地底之下,怕是百多米之內,都無法潛入進去,馬上會被第一時間發現,然後被陣法之力轟殺了。
這一次進來,陸離凰是把焚天寶鑑,還給了陳洛,以防萬一。
如今的陳洛,已經是能夠發揮出焚天寶鑑的真正威力了。
手持焚天寶鑑,加上元神御劍,哪怕是碰到陰陽境八九重的強者,陳洛都有自信碰一碰。
當然,他此行,主要是救人為助。
「嗯。」
雲兮兮的聲音,顯得沉穩了不少。
顯然,經歷過這樣的生死磨礪之後,陳洛估計自己以後很難再如第一次見面那般,被雲兮兮拿劍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去,那種刁蠻不講理的模樣了。
人,總是會長大。
陳洛又了解了一下,如今的雲兮兮所處的環境,包括這段時間的遭遇,順口問了一下王長天的傷勢。
全部確認之後,陳洛才收起了符盤。
元神出竅,焚天寶鑑護住元神,瞬間潛入地底之下。
一股恐怖的血煞之氣,侵襲而至,宛如是黑夜之中,大海激盪的浪潮一般,足以傾覆淹沒掉一切。
現在的陳洛,就有一種落入了大海之中的感覺了。
「這遠古戰場,前後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這些人死後,生前的戰意、執念、煞氣等,混合著死後的血腥、不甘等等之類,全部都被埋葬在了這地底之下。」
「怕是一般的天罡境元神,就算是有類似焚天寶鑑寶物的守護,怕是短時間內,也要被衝擊的失去了理智,徹底沉淪瘋魔了。」
陳洛心中也是暗自震驚不已。
這不是他第一次,元神出竅,潛入地下。
但是從未有這麼一次,如此的恐怖,就好像是掉入了無邊黑海之中,要被巨大的浪潮拍死在裡面,被無盡的黑暗悶死在其中。
不辨天地四面八方。
破天斬道神訣運轉。
那種幾乎令人窒息的感覺,也是很快的消失不見了。
陳洛元神歸竅。
從地底之下潛入到哪祭台之內的想法,暫時是破滅了。
哪怕是有焚天寶鑑護住自己的元神,能夠潛入進去,但是要帶出雲兮兮和王長天兩個人,就力有未逮了。
倒是可以帶上乾坤蜃氣珠,或者是骨玉界,把雲兮兮和王長天裝進去。
但是,乾坤蜃氣珠內,住著狐狸精小七。
骨玉界,更是陳洛如今最大的底蘊和秘密,不可能輕易的讓雲兮兮和王長天知曉。
收起來,余仇這個身份,跟雲兮兮有婚約在身,但是論起關係和熟悉程度,也是比較的一般。
「那麼,就只能是從正面走進去了。」
陳洛低頭沉思著。
之前,那三千兵魂之中,明顯為首的將領,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但是,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不再關注自己了。
顯然,暫時是顧不得清理周圍潛藏的人。
又或許,因為是同為人族?
陳洛心中也不是很清楚。
「也只能是如此了。」
陳洛心中暗道。
神識掃過,周圍潛藏的六個人,盡數都被他發現。
其中兩個人,身上氣息淵深如岳,只怕是陰陽境之上。
剩下的兩個,大概都是天罡境九重,實力不會比祝迎松和商言強上多少。
他所需要注意的是,那兩個大概率是陰陽境的強者。
修為到了陰陽境,許多的神通變化,又自是有許多的不同。
陳洛是從陸離凰,和月姐姐那邊,請教了關於陰陽境的事情,但是真正交手,其實就是偷襲上官福那一次。
偷襲之下,上官福甚至是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這不能把上官福的反應,當成陰陽境的常態,只能是作為一點跟陰陽境強者交手的參考罷了。
陳洛腦海裡面,念頭閃動,心中其實早就已經是有所決斷了。
他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向著祭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