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從醫院裡出來,直接上了停在路邊的豐田越野車。
「老闆,現在我們去哪裡?」范才偉問了一句。
李子安說道:「現在去找一家酒店住下吧,好好吃一頓,然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就把這事給了結了。」
前期的布局,做了那許多的事,為的就是明天。
范才偉說道:「嗯,我想想去什麼酒店好……」
莎爾娜打斷了他的話:「住酒店不好,警方還在通緝你,我剛才已經租了一套公寓,房東已經在那裡等我了,位置在舊德里城區,德里紅堡的旁邊,我們現在就去吧。」
范才偉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
主次他是分得清的,軍師管出主意,決定權在老闆身上。
李子安說道:「軍師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去住公寓吧,然後出來吃點什麼就行。」
范才偉這次啟動車子往舊德里城區駛去。
到了那小區,莎爾娜和孟剛先進去見了那房東,租下房子之後才通知李子安和范才偉進小區。
房東收了押金和房租就走了,孟剛帶著兩人坐電梯上了樓,然後來到了租下的公寓裡。
房子不大,就幾十平的樣子,兩室一廳,廚衛都很小。
四個人住兩個房間,怎麼分房子?
李子安一看只有兩個房間,心裡懷疑是軍師故意的,但當著孟剛和范才偉的面又不好問。
「我睡客廳。」范才偉說。
這小子機靈,也有自知之明,他是黑鍋公司的新人,怎麼好跟老闆、軍師和金牌殺手搶房間,所以搶著說自己睡客廳。
孟剛本來想說睡客廳的,結果被范才偉搶了先,剩下兩個房間,他又不好意思說他去住一間,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莎爾娜說道:「老孟,你去左邊的房間睡吧,我和李住右邊的房間。」
「嗯,行。」孟剛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也不多話,直接就去左邊的房間了。
留下來尷尬。
范才偉微微愣了一下,但轉瞬就反應過來了,他也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也不想留下來當電燈泡,那多尷尬啊。
李子安一個人尷尬,他本來是想否定這個提議的,他的想法是莎爾娜住右邊的房間,他打個地鋪就行,結果孟剛和范才偉都跑了,他想安排都遲了。
莎爾娜卻一點尷尬的反應都沒有,很自然地道:「李,你不是要洗澡嗎,我剛才看過,右邊的房間是主臥,帶了一個浴室,你可以在裡面洗澡。」
李子安看了看孟剛住的那個房間的房門,沒開。他又看了一眼客廳旁邊的衛生間的門,也沒開。他有些無語,兩個傢伙就這麼把他出賣了。
莎爾娜先進了右邊的臥室。
李子安只得跟著進去。
住一屋就住一屋吧,反正生米都做成發糕了,也不在乎這一晚了。
至於孟剛和范才偉,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他是黑鍋公司總裁,那兩貨應該不會背後議論他什麼。
有些事情假裝不知道別人知道,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化解尷尬的辦法。
主臥大一些,但也就十多平米的樣子,外帶一個小小的浴室。
莎爾娜將背包隨手扔在了牆角,直挺挺的躺在了一張僅有一米五寬度的床上,很舒服的嘟囔了一句:「累死我啦,躺在床上的感覺真好。」李子安瞅了一眼那床,有些嫌棄地道:「這床也太小了吧,我還是去外面打個地鋪算了。」
莎爾娜笑著說道:「我就這麼沒魅力嗎,我這樣的女人陪你睡覺,你居然還想著去打地鋪,你讓我多尷尬。」
她居然還知道尷尬?
莎爾娜又補了一句:「而且,你是黑鍋公司總裁,我作為你的軍師加秘書,出差在外,我跟你住一個房間也符合職場潛規則,沒人會說什麼的。反倒是你出去打地鋪,那反而會影響到你的總裁形象和威信,你想啊,你堂堂黑鍋公司總裁,手下睡房間,你打地鋪,這成何體統?」
李子安竟無言以對。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是去打地鋪還是跟我睡,你自己決定吧,我尊重你的決定。」莎爾娜說。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去洗個澡,你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餐廳,但會兒我們出去吃。」
「好的。」莎爾娜笑了,那笑容甜美。
這是一次小勝利嗎?
不是的,這是一次具有戰略意義的勝利。
往後出差,黑鍋總裁肯定要帶上她這個軍師,那她就又可以獨享絕學的好處了。
這事一點都不怪她,她是真的在研究那個課題,本來打算研究完就了事的,卻沒想到黑鍋總裁還有那麼神奇的絕學,她就有了這個長遠的打算了。
李子安進了浴室,在浴室里脫了衣服洗澡,心裡也在琢磨著明天的計劃。
網已經撒出去了,明天該怎麼收網,網裡的魚是抓活的,還是要死的,這些事情都要想好。
不能事事都靠軍師,他自己也得磨鍊一下戰術方面的能力。
卻沒等他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來,浴室的門就打開了,一道白色的人影一溜煙就鑽進了浴室里。
又是那好哥們。
「你……你進來幹什麼?」李子安有點明知故問了。
軍師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明天的計劃,我想到了一個好計劃,迫不及待的進來跟你講講,你要是不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出去。」
李子安笑了:「都這樣了還說要出去,你還真是口是心非,行了,你說吧。」
軍師伸手從塑料盒裡拿出了一塊香皂,遞向了李子安:「你幫我搓一下背,我說給你聽。」
李子安伸手去接香皂,結果那塊香皂卻從軍師的手裡滑落了下去。
「我來撿。」軍師蹲了下去。
那塊香皂太滑了,軍師蹲下去就站不起來了。
李子安皺起了眉頭,好久都沒有舒展開。
客廳里,孟剛出來了。
范才偉也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兩個大男人在客廳里相遇,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右側房間的房門上。
「軍師跟老闆真的很般配。」范才偉笑著說。
孟剛說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回去不要亂說,老闆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
「我懂,我又不傻,我不會亂說的。」范才偉說。
就在這時,那道房門後面突然傳出了啪啪的聲音,很清脆,很有節奏感。
兩個大男人忍不住又對視了一眼。
「老闆一定在打蚊子。」范才偉說。
孟剛點了一下頭:「嗯嗯,老闆在打蚊子,這鬼地方的蚊子太多了。」
「估計沒個一兩個小時打不完,我肚子有點餓了,要不我下去在小區門口的餐廳買點東西回來,我們就在這裡吃點算了。」范才偉想溜了,那打蚊子的聲音讓他被受刺激。
「我和你一起去。」孟剛也待不下去了,那蚊子的叫聲太大了,他也備受刺激。
兩個大老爺們都溜了。
那打蚊子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
凍庫里的溫度零下十幾度。
克魯多待在凍庫里凍得直哆嗦,可零下的溫度能減輕他身上的瘙癢,比起那種鑽心的瘙癢,他寧願挨凍。
他挨凍,庫伯和一大群槍手也陪著一起挨凍,一個個心中雖然不滿,但是也只能忍著。
克魯多看著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機,心急如焚。
都快中午了,那禿驢都還沒有打電話來。
他忽然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活得最憋屈的億萬富翁,被那禿驢騎在頭上拉屎,他空有這麼多手下和厲害的手段卻無計可施。
鈴鈴鈴,鈴鈴鈴……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克魯多迫不及待的將手機抓了起來,這一次手機屏幕上連一個來電顯示都沒有,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劃開了接聽鍵:「餵?」
那讓人憎惡的聲音又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尊敬的克魯多先生,你好。」
克魯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心頭的一股惡氣壓下去。
尊敬的?
尊敬尼瑪逼啊!
那禿驢的心中哪怕有一絲尊敬他的意思,又怎麼會如此對待他?
他嘴裡的半嘴牙齒都是在假牙!
「沒聲音,難道我答錯電話了?」李子安的聲音。
克魯多慌忙說道:「不,你沒有答錯,我在聽你講話。」
「看來我沒有答錯,真的是你,尊敬的克魯多先生。」李子安的聲音,「立刻派人去德里最高法院撤消針對華投公司的指控,然後你一個人來德里紅堡跟我交易。」
「德里紅堡沒問題,但是我不可能一個人來,我有病在身,我得帶一個助手,不然我也沒法向你轉錢。」克魯多看了庫伯一眼。
庫伯點了一下頭,跟著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拉瓦舍上校,你馬上帶著人去德里紅堡周邊埋伏,所有人穿便服,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
他就說了這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克魯多先生,你不會讓你的人來德里紅堡抓我吧?」李子安的聲音。
克魯多跟著說道:「我怎麼會那樣做,我還指望著你救我一命,你放心吧,我只帶我的助手來。」
「好,一個小時後,我們德里紅堡廣場上見。」李子安那邊掛斷了電話。
克魯多將手機放了下來,眼神驟然冰冷:「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一旦他給了我解藥,你們立刻衝出來將他抓住,如果他反抗,就地殺了他!」
一大群槍手齊聲回應。
庫伯說道:「克魯多先生,我已經跟拉瓦舍上校打了電話了,他已經帶著他的人去德里紅堡了。」
「很好,這一次我要讓他長出翅膀也飛不掉!」克魯多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那口帶著血水的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
他的內臟也被化身膏的毒侵害了。
恐懼和仇恨湧上了他的心頭,他的表情瞬間就猙獰了。
禿驢,我要你嘗遍這世上所有的最殘酷的酷刑,你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