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反應……
莎爾娜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李子安將手槍指收了,說了一句:「我不問你父親的事,我也不問那本書的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需要幫助,你就來找我。我不只拿你當朋友,我拿你當自己人。」
他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向了莎爾娜。
黑鍋公司要做大做強,莎爾娜這樣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他又是她命里的點將人,他肯定不會因為她耍了一手心理遊戲的小把戲就放棄。
當年,劉皇叔還三顧茅廬,他這才算是第二次來她的茅廬。
莎爾娜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了名片,她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困惑的表情:「黑鍋公司?」
李子安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笑而不語,很有耐心的等著。
「你來我這裡就只是給我送一張名片嗎?」莎爾娜看著李子安的眼睛。
李子安說道:「群狼環伺命堪憂,你的處境很危險,你或許需要幫助,我給你這章名片,你隨時可以聯繫我。如果我去了華國,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莎爾娜的嘴唇顫了顫,卻沒有說出留人的話來。
李子安的心裡就鬱悶了。
這樣的情況要是放在電影裡,他這邊瀟灑的轉身離開,女主角就該說話留人了。
可是他都走到門口了,就要出去了,莎爾娜都沒有開口說一句等等,你別走之類的話。
電影果然都是假的。
李子安推開門走了出去,往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褐石部落的人正往部落里搬東西,抬的抬,抱的抱,那場面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
「你並不想走,又何必那麼瀟灑的離開,進來吧。」莎爾娜的聲音傳來。
李子安又轉身進了屋,這就算是三顧茅廬了。
莎爾娜在牛津都修了些什麼專業他不知道,但他相信一定有心理學。
「有時候,你心裡知道但沒有必要說出來。」李子安有些尷尬地道。
這匹野馬是他的大將,他得好好調教一下,不然她的馬蹄子連他也要踢。
「我學過心理學。」莎爾娜說。
李子安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他的直覺總是這麼靈驗。
莎爾娜轉身向她的床走去。
李子安跟了上去。
莎爾娜跪在床上,去那堆被她弄亂的書里翻找。
這撅著豐月的姿勢,李子安想不看見都不可能,而這一看他又開始擔心她的牛仔褲的線縫太過脆弱,承受不住壓力而撐開。
她的豐月,真的是豐隆圓潤,堪稱無雙之月。
李子安有些尷尬的將視線移開,那條有個破洞的三角形的褲子卻又迎面而來,撞入他的眼帘。
那褲子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物件了,布料都被洗得只剩下薄薄一層了,布料的經線和緯線之間的縫隙清晰可見。
這樣一條褲子穿在身上,恐怕會長草出來吧?
算了,還是賞月吧。
李子安的視線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這樣感覺自然多了。
莎爾娜最終也沒有從那堆書中拿出一本書來,她又從床上下來,跪在床邊,從床下拉出了一隻箱子來。
那是一隻老舊的藤條箱,因為受了點潮,底部邊角有點霉斑。
莎爾娜將箱子打開,裡面裝著大半箱書籍、日記本什麼的,另外還有一些老物件,水壺、指南針、刮鬍刀什麼的。
莎爾娜將箱子裡面的書籍一本一本的拿出來,每一本她都會看看書名,隨手翻翻,然後放到地上。
地上的書越堆越多,卻沒有一本在她的手裡停留的時間超過一分鐘。李子安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這些東西是你從英國帶回來的嗎?」
「是的,這些都是我父親留下的東西。」莎爾娜說。
李子安問了一句:「你父親是幹什麼的?」
莎爾娜說道:「我父親叫鮑勃,他是一個礦物學家,當年他來澳洲考察,認識了我媽媽,也就有了我。後來我跟他去了英國,在英國念書,受到他的影響,我也選擇了礦物學專業,但在大二的時候我又對心理學產生了興趣,我又選修了心理學和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並拿到了碩士學位。」
這話題讓只有高中文憑的大師很被動。
「那個,這隻箱子是你從英國帶回來的,你肯定已經看過,如果你的父親給你留下了一本什麼重要的書,你肯定早就發現了,但你沒有,這說明那本書或許不在這裡。」
「那會在什麼地方?」莎爾娜問。
李子安想了一下:「群狼環伺命堪憂,禍根源自父留書。從這兩句卦辭來分析,如果你父親是普普通通的科研工作者,那麼無論他給你留下了什麼書,你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反之,他的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你不知道,或許你知道一點,但不想告訴我。」
莎爾娜的神色微微變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
這個反應自然沒能逃過李子安的眼睛,但他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深說。
事實上,他在來這裡之間他就猜到了是這種情況,如果莎爾娜不是知道點什麼,又怎麼會找那麼個奇葩的理由離開?
畢竟認識才兩天,誰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真正相信一個人?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們就聊你父親留下的什麼書,我是這樣想的,或許你父親一早就預料到了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提前就將那本書藏起來了。」李子安說。
「他會藏在什麼地方?」
「這就要你來想了,我這邊也幫你找一下吧。」李子安說。
莎爾娜看著李子安,眼神裡帶著一點好奇:「你怎麼幫我找?」
李子安閉上了眼睛。
大惰隨身爐甦醒,綠光氤氳,青煙裊裊。
三秒鐘後觀星意識發射升空。
星空暗藍,繁星若塵。
四方神在其位,紫微命星耀耀生輝。
那顆隱藏在星雲之中的將星比之上一次看見,又明顯了不少,大有要從星雲之中掙脫出來的感覺。
這星相,馴服這匹野馬的事似乎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幾秒鐘後觀星意識流星般飛墜下來,墜入這座茅屋之中,然後自爆,觀星意識的能量如沙過隙,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呈現了出來。
轟!
首先出現在腦海之中的是兩座大山,山下有平原,一條小溪從茵茵草地上穿過,於低洼處匯聚成潭。
陽光下,水草被渲染成了金色,神秘而又神聖。
這就飛遠了……
這真的是一個意外。
大師一心辦好事,卻忽略了莎爾娜就在他的身邊。
這也不能怪他,他其實也是最近一次動用鷹眼絕學,偵查鐵礦里的辦公室,意外的給孟剛檢查了一下身體,才發現鷹眼絕學居然還有這種功能。這種功能當然不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而是隨著他的修煉,動用鷹眼絕學越來越多,這絕學就在潛移默化之中增強了。剛才,他是一心想幫忙,真沒想到這一層。
莎爾娜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那種被吸引的感覺也分外強烈。
觀星意識自爆的能量潮汐轉瞬間就漫出了這座茅屋,繼續向四面八方擴散,可是李子安卻提前結束了鷹眼絕學,然後睜開了眼睛。
除了這座茅屋,別的地方真的沒有必要去偵查。
「你不是說幫我找那本書嗎,你閉上眼睛幹什麼?」莎爾娜問。
李子安什麼都沒說,邁步向恩施的床走去。
莎爾娜微微愣了一下,跟了上來:「那是我母親睡的床,那裡沒有書,你想幹什麼?」
李子安還是沒有說話,他在床邊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張木架床,用的木料都很結實,但沒有上漆,有些地方有蟲眼,有些地方還有瘤疤。
李子安蹲了下去,打開合金工具箱從裡面取出了一把小刀,接著用小刀撬開了一根床柱上的一個瘤疤,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從瘤疤後面的坑裡掏出了一顆蠟丸。
整個過程很輕鬆,因為那瘤疤已經被人撬下來過,然後又放上去的,本來就有縫隙。剛才他的觀星意識自爆的能量就是從瘤疤之間的縫隙鑽進去,發現了那顆隱藏其中的蠟丸的。
李子安將那顆鴿卵大小的蠟丸遞到了莎爾娜的面前。
莎爾娜目瞪口呆的看著拿在李子安手中的蠟丸:「你……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的床上藏著這東西?」
相比這蠟丸之中裝的是什麼東西,她顯然對李子安更感好奇。
李子安淡然一笑:「我是大師,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你就不想知道這蠟丸之中藏著什麼東西嗎?」
莎爾娜這才伸手接過那顆蠟丸。
李子安直盯盯的看著那顆蠟丸,他用鷹眼絕學找到了那顆蠟丸,但他也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不過可以想見的是,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誰會花心思藏這麼隱秘?
「你不知道這蠟丸之中裝著什麼東西嗎?」莎爾娜本來是想捏開那顆蠟丸的,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看著李子安問了這麼一句。
李子安說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跟你父親留下的書有關。」
「你說的是地圖嗎?」
「可能。」
「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的床柱里藏著這顆蠟丸?」莎爾娜又拿這個問題來問。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是大師,我的手段很難解釋,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莎爾娜不問了,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謝謝你幫我找到線索,但是……」
李子安說道:「我懂了,你自己看吧,我回去了。」
說完,他提著合金工具箱轉身往門口走去。
蠟丸是他發現的,但莎爾娜不想讓他看見蠟丸之中的東西。這事有點不厚道,但他的心裡卻並不計較,也能理解莎爾娜。
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東西,是非常私人的東西,不能因為他幫人家找到了,人家就要跟他分享。
「李……」莎爾娜的聲音。
李子安回頭看著她。
莎爾娜的臉上帶了點愧疚的神色:「如果你實在想看,你可以留下來和我一起看。」
李子安說道:「那是你父親留下的東西,或許是留給你或者你母親的很私密的話,我看不合適,不過……」
「不過什麼?」
「如果蠟丸裡面藏的是那本書的線索,你這一打開就等於是激活了它,從我的角度來講就是應劫,這將是一個起點,它會帶給你超乎想像的變化和危險。」李子安說。
「我還是想看看。」莎爾娜說。
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李子安一點都不感到意外:「行,那我先回礦上了,你有什麼事的話可以來找我。」
「我會的,謝謝你。」莎爾娜說。
李子安笑了笑,提著合金工具箱出了門。
金色的陽光當頭灑下來。
又見金色。
大師的腦海之中長了一叢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