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黑色袍子,腰佩飛劍,一雙綠瞳,身姿修長,端的翩翩佳公子。
李子安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來的是歸元宗的開門人歸天。
歸天的出現讓李子安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他放開靈識感應四周,結果卻讓他感到意外,這四周並沒有埋伏什麼厲害的人物,他也沒有感應到大型法陣的能量氣息,就只是歸天一個人來了。
無情劍也認出了歸天,她有些緊張的抓住了劍柄。
李子安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用。」
無情劍又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如果是她一個人面對歸天,她肯定會害怕,可是買辦哥哥就在她的身邊,她也就剛開始的時候有點緊張,心裡一點都不害怕。
歸天拱手一揖,腰彎得很低,說話也客氣:「歸元宗開門人歸天,拜見聖人。」
李子安淡淡地道:「你還真是膽大,居然敢一個人來見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就在剛才,他是真動了殺心,可是轉念一想他跟女帝的談判還沒有開始,他這邊就殺了歸元宗的開門人,等於是直接宣戰了,他辛辛苦苦跑過來也就失去了意義。
歸天不卑不亢地道:「聖人,我的確動過殺你的念頭,那是我自不量力,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
李子安說道:「談不上原諒,如果你有本事,你現在也可以來殺我。」
「小人不敢。」歸天說。
「不要說廢話,你來這裡幹什麼?」李子安的聲音漸冷。
歸天說道:「女帝知道你會來這裡,所以提前命人將這裡修繕好,這是聖人的家,你也應該回家了。」
李子安的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心中卻是一片困惑。
他在歸元宗的領地里攻城殺人,鬧得烏煙瘴氣,最好還毀了歸元宗占領大澤宗的戰略計劃,讓歸元宗龍騎軍損失慘重。按理說,女帝應該很痛恨他才對,既然知道他要來這裡,不在這裡提前設伏,卻招人修繕千年前煉奴與她居住過的草廬,這是要幹什麼?
無情劍冷聲說道:「回家?回什麼家?聖人的家在劍宗,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歸天只是看了無情劍一眼,毫不掩飾心中的輕蔑。如果不是李子安在她的旁邊,他只需要一劍就能擊殺她!
「聖人,女帝還說了,如果你心中還不能消氣,你可以殺了我。」歸天說。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這麼說,你是女帝派過來送死的了?」
歸天乾脆跪了下去,解下腰間的飛劍,放在了身旁的地面上:「聖人,能死在你的手下,也是我的榮幸。如果你殺了我能消氣,你就動手吧,我死而無憾。」
李子安淡淡地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的確有殺你的想法,是因為想著和女帝的談判還沒有開始,我要是殺了你就談不了,所以決定放你一馬。你現在這麼一說,我殺了你也不會影響到談判,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嗎?」
歸天明顯有些緊張了,可是表面上卻故作鎮定和無畏:「聖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來這裡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告訴你女帝修繕了你們曾經的家,再就是讓你消氣,你殺了我就表示你消氣了,我的死也就等於有了價值。」
無情劍的右手動了動,又忍不住想拔劍了。
這倒不是受了激將法,而是歸天這麼說,她認為這還真是一個幹掉歸天的機會。歸天是歸元宗的開門人,殺了他,就等於斷了歸元宗兩年後開天門得天道的機會!
可是,她最終也沒有再去抓劍柄,買辦哥哥就在身邊,這種事情他自會做主,她就負責站在他的身邊,當一道美麗的背景牆就行了。
李子安笑了:「不愧是女帝,她一點都沒有變,一千年前,她利用煉奴,現在她又如此對你,你心裡就沒有半點不甘嗎?你就心甘情願當她的棄子,被她榨掉最後一點價值?」
歸天保持跪姿,抬頭看著李子安,卻沒有說話。
他看上去雖然很平靜,可是李子安卻知道他的心裡並不甘願。這歸天當初敢去劍靈山刺殺他,是何等的自信與狂妄,這樣的人又是何其的自負。恐怕,在他這個前聖人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這個歸天已經認為下一屆聖人非他莫屬了。這樣一個人,他怎麼可能甘心來送死,而且是如此如此屈辱,毫無價值的死去!
李子安嘆了一口氣:「你走吧,你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你……不殺我?」歸天暗暗鬆了一口氣,態度也有些轉變了。
李子安說道:「女帝把你派過來,這就證明你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我殺了你又有什麼意義?反而會讓她覺得,我接受了她的道歉,我和她的恩怨,那是你一個外人的死能抹平的嗎?你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裡。」
「多謝。」歸天拿起飛劍,從地上站了起來,深深看了李子安一眼,轉身離開。
「哥,我們也走吧。」無情劍說。
李子安回頭看了一眼草廬:「我們進去看看吧。」
「嗯。」無情劍應了一聲。
院門沒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李子安走了進去,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他打開一道道房屋,熟悉的景象也撲面而來,在這個環境裡化身為煉奴的感覺分外強烈。
最後,李子安來到了煉奴居住的房間裡。
房間裡的布置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張小方桌,還有一隻簡易的木製衣櫥,以及一口大箱子。
李子安將衣櫥打開,裡面居然還有一些衣服,而且是煉奴穿過的衣服。他又將那口大箱子打開,裡面裝的是煉奴打鐵的一些工具。
無情劍說道:「哥,我覺得……」
她覺得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李子安將回憶的思緒拉了回來,面帶微笑:「你有話就直說,在我這裡,你還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無情劍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我覺得女帝想跟你合好。」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她想跟我復婚?」
無情劍點了一下頭。
「走吧,我們進城。」李子安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
這地方的一切都跟千年前一模一樣,可每一件東西都散發著虛偽和陰謀的氣息。前世煉奴是一個傻逼,他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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