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就像是神。
這話從姑師大月兒的嘴裡說出來,意義就有點不一樣了,感覺……就像是真的。
李子安有點飄了,可是面上卻還穩得住:「女神,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就只是普普通通一俗人,我怎麼可能是神?」
「你把頭盔摘了。」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摘下了頭盔,問了一句:「為什麼讓我摘頭盔?」
姑師大月兒說道:「現在你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俗人了。」
李子安:「……」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城誠不欺人。他之所以有神的逼格,就是因為頭上戴了鎮天盔,如果他把頭盔摘了,他這個神就下崗了。
大師被女神調戲慣了,除了一點無語的感覺就沒有別的了。他又將鎮天盔戴在了頭上,開始了最後一項測試。
天神甲所有的部件都在身上了,不知道同時連接所有的部件,與它們進入萬物互聯的狀態,那又會是什麼效果?
這就是他要測試的最後一個項目。
天紗的菌絲開始連接每一個部件,使之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整體,而不只是穿戴在他的身上。
就在完成整體連接的那一剎那間,李子安的身上也彌散出了青幽幽的能量光,腳下的追日靴又釋放出了「一朵雲」。
姑師大月兒也不禁微微呆了一下,如果說李子安剛才只是有點像神的話,那他此刻已經無限接近神了,甚至本來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
李子安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開天斧,斧頭在虛空之中划過,留下了一線青幽幽的殘影,但那卻不是他揮舞斧頭的速度有多快,而是能量的外溢。給他的感覺,他握著的不是斧頭,而是無上的神權與正義,只要他願意,他甚至能將太陽劈下一隻角來!
膨脹了!
「子安,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姑師大月兒問。
李子安笑著說道:「感覺真的像是成神了,渾身都擁有無窮的力量,戰無不勝。」
姑師大月兒說道:「還有一點。」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還有哪一點?」
「帽子的顏色不好。」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
女神不說,大師還不覺得,可她這麼一說,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鎮天盔的顏色是銅鏽色,也就是綠到發霉的顏色。按照華夏人的習俗,還有對綠色帽子的獨到理解,這不就是被綠到發霉了嗎?
這要是戴出去,不知道會被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被人笑話,大師的形象可就崩塌了。
偏偏,姑師大月兒又補了一句:「我可沒綠你啊。」
李子安尷尬地笑了笑:「我相信你,除了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配得上你?」
討好一下,不要再說帽子的顏色了好不好?
姑師大月兒又補了一句:「其他人也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李子安:「……」
他真的想給她的底盤來一次鈑金,敲敲補補,噴個珍珠白什麼的車漆。
可是,他最終還是忍了。
這是去銀河系的河心,這裡的賽道不適合飆車。
「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姑師大月兒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李子安沒好氣地道:「沒有了,大不了我回去讓湯晴給我噴成紅色的,金色的也行。」
姑師大月兒說道:「你沒有必要糾結帽子的顏色,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就在這個時候,手中的開天斧毫無徵兆地發出了嗡嗡聲。
李子安慌忙低頭去看,也就在這一剎那間,開天斧的斧頭上彌散出了一團煙霧狀的能量,絲絲縷縷,青幽幽的顏色尤為詭異。給人的感覺,它就像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一把戰斧,這斧頭上封印著無數的冤魂厲鬼!
突然,有心的信息通過天紗的菌絲進入大惰隨身爐,然後又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青煙籠罩,歸途漫漫。回來吧,回來,回來吧,回來……
不停地重複。
持續了差不多為一分鐘後,這個聲音消失了,可是鎮天盔上的綠到發霉的光環,還有開天斧上的煙霧狀的能量,以及磐石甲上的能量光,還有腳底下的青幽幽的「筋斗雲」並沒有消失。
似乎,剛才他和姑師大月兒討論帽子的顏色的時候,天神甲與大惰隨身爐之間完成了某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藍牙配對」,那之後他與天神甲才算真正地融為一體!
「發生了什麼?」姑師大月兒看不明白,但她的第六感卻很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李子安說道:「剛剛……天神甲給我傳遞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說什麼?」姑師大月兒很著急。
李子安說道:「青煙籠罩,歸途漫漫。回來吧,回來……然後不斷重複,現在消失了。」
姑師大月兒思考了一下:「這是在催你踏上歸途。」
「誰在催我?」李子安好奇地道。
姑師大月兒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答案肯定在歸途的盡頭。」
李子安沉默了,他的腦子裡在想著一個問題。
他曾經卜過一卦,其中有一句卦辭是「歸途終是一人走」。卦辭即天意,是天意要他一個人踏上歸途,可他怎麼能捨棄他的女人和孩子?還有,姑師大月兒給他的幫助最大,她等了三千多年為的不就是踏上歸途嗎?可是,天意如此,他該怎麼辦?
「你在想什麼?」姑師大月兒的第六感真的很敏銳。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他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這事說了出來。
「歸途終是一人走,什麼意思?」姑師大月兒其實已經理解了這句卦辭的意思,但她卻接受不了,想聽李子安親口說出來。
李子安嘆了一口氣:「這句話的意思就在字面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憑我的經驗,你恐怕沒法跟我一起踏上歸途。」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
她知道李子安卜卦有多准,也知道卦辭即天意,天意如此,她又能怎麼辦?
只是,她太失望了,李子安用一句卦辭就抹殺了她三千多年的心愿,她真的很難受。
李子安安慰她:「你也別著急,我再想想辦法。」
姑師大月兒苦笑了一下:「卦辭即天意,天意如此,你能想什麼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天舟的速度慢了下來。
銀河系的河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