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從地上爬了起來，與姑師大月兒並肩站著，看著天倉所呈現出來的全息投影。
他其實已經看了一遍了，但即便是第二次看，他的心中還是感到震撼，還有那麼一點恐懼。
強大如天人，人類的造物主都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人類身上，那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慘景？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中，火光從末日號飛船的不同地方冒起，巨大的船體也開始傾斜，往月球墜落下去……
「我聽天啟說過，它說天人最大的問題是人口出生率太低，因而導致了天人文明的滅絕，卻沒想到天人文明是這樣毀滅的。」看著末日號飛船一頭扎進月球背面的月球海，李子安感嘆地道。
姑師大月兒說道：「它沒說錯，是你理解錯了。」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我理解錯了嗎？」
「這只是天人的一艘飛船，是因為天人文明已經無限接近滅亡了，所以這艘飛船才來到地球，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人類和火種都是天人創造的，人類和火種也是他們的希望。」姑師大月兒說。
「為什麼說人類和火種都是他們的希望？」李子安還真是理解不了。
已經靜止下來的全息投影突然又動了，但只是一秒鐘畫面就定格在了一個天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天人的男子，他的影像被放大了，重點突出了他額頭上的圓孔。
姑師大月兒抬手指了一下那個天人額頭上的圓孔：「我懷疑這個就是天人接種火種的地方。」
李子安：「？」
他想的可不是這個，他理解的也不是這個。
姑師大月兒接著說道：「天人創造出人類和火種，從人類中挑選出最優秀的人當作培養皿，完成火種的初期進化，當火種的淨化達到標準的時候，天人就會將那個人類身上的火種取走，接種到天人的身上。」
李子安心念一動，全息投影又換成了一個男性天人。
那個天人男性穿著連體戰衣，一條腿的線條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但他的額頭上並沒有圓孔。
姑師大月兒微微愣了一下：「你幹什麼？」
李子安說道：「這是一個男性天人，你看他跟人類的男子差不多，只是身高和皮膚、眼睛什麼的有區別，你看他的男性特徵，是不是很明顯？」
姑師大月兒微微皺眉，但還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全息投影又換了畫面，變成了之前的那個女天人。
李子安指了一下女天人額頭上的圓孔：「女神，你說那是天人接種火種的地方，可是男性天人又沒有那樣的接種火種的圓孔，這又怎麼解釋？」
姑師大月兒忽然明白他想說明什麼了，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你不會是認為，女天人額頭上的圓孔是……」
她說不出來。
李子安卻點了一下頭。
姑師大月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變成了生無可戀。
腦迴路如此清奇的男人，怎麼就被她給遇上了？
李子安也有點尷尬，他轉移了話題：「算了，沒必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畢竟天人都亡了。我想說的是，拋開怎麼接種不談，但我相信天人不是為了播種文明，而是他們需要宿主！」
「人類就是天人的火柴，火種就是火炬，點了火炬，天人才能驅散黑暗，我是這樣理解的。」姑師大月兒說。
「可是人類不是雞，也不是鴨，成為宿主的精英肯定不甘心被人當圈養的雞鴨一樣宰掉，所以必然會反抗，所以他們將希望寄托在了天舟身上。」李子安也有自己的理解。
姑師大月兒點了一下頭：「你說得對，天舟是人類和天人的紐帶，天人創造出人類和火種，為的是歸途。人類的精英不甘心成為被宰殺的雞鴨，也想踏上歸途。為了不被天人當成培養皿，人類精英創造了聖地，發動了毀滅世界的戰爭，他們不惜摧毀自己的文明來摧毀天人的戰略計劃。」
「可是……」李子安略微沉默了一下才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我想不明白的是，摧毀末日號明顯不是人類，那又是誰摧毀了末日號？」
「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從這個錄像來看，摧毀末日號的人好像沒有實體，天人的監控設備也無法捕捉到。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天人是三級文明，銀河系的霸主，對方能將天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那至少是三級文明以上。」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心中一片駭然。
四級文明就是河系文明，擁有在不同星系之間自由移動的能力。四級文明的人甚至可以將時間當成武器，摧毀他們認為需要摧毀的目標。他們或許已經擺脫了肉體的桎梏，以能量體的形式存在……
等等！
這些信息閃過腦海的時候，李子安忽然明白了什麼，激動地道：「我剛才想起了一些關於文明的信息，說四級文明可以將時間當成武器，或許已經擺脫了肉體的桎梏，能以能量體的形態存在！」
「你的意思是是一個四級文明摧毀了末日號飛船？」
「你不覺得奇怪嗎，在這段錄像里，我們一個敵人都沒有看見。」李子安說。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
這樣的猜測雖然沒有證據來證明，可是看不見的敵人，那不就是能量形態的存在嗎？
可以隱形的敵人，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時間可以作為武器……」李子安的思維依舊很活躍，「女神，你說天書會不會是那個摧毀天人文明的文明創造的？」
姑師大月兒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李子安接著說道：「還有天舟、大惰隨身爐、羅盤、天紗等等，都是那個文明創造的！」
「那他們為什麼毀滅天人文明？」姑師大月兒問。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不知道，但那種等級的文明，想毀滅誰就毀滅誰吧，就像是人看見了自家菜地里有一個螞蟻窩，一腳毀了，需要什麼理由嗎？」
姑師大月兒：「……」
李子安說道：「我們回去吧，等我準備好了，我們再來探索末日號飛船，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看法……」
很重要，卻又不說出來。
姑師大月兒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看法，你倒是說啊。」
李子安看著她的眼睛：「寶，我認為點天香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你看下一次上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天香點了？」
姑師大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