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該化妝了!

  葉倫和段文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一種奇怪感覺,眼前這傢伙雖然說的話,行為動作都很正常,而且做的事情和自己也一樣,但是突然就能夠發現案子當中一些隱藏的問題。

  在段文說他能夠找到徐輝時,葉倫整個是懵的。

  難道我剛才在另外一個世界嗎?這傢伙怎麼就說能找到徐輝了?他聽到的信息,我不是也聽到了嗎?

  一連串問號在葉倫頭上升起,他搞不懂段文的腦子裡裝了些什麼,難道有一個強大的信息過濾器?

  離開了精神病院後,段文坐在車上,這才道:「徐輝具體藏在哪兒,等我回去找找他那本書里的內容後,再告訴你們。」

  葉倫納悶:「書上說出他隱藏的地點了嗎?」

  段文搖頭:「書上沒說,需要我們自己分析。」

  葉倫還是不懂。

  段文微笑道:「我想看看,他在書中有沒有提到,那化妝的女人最不願去或者最恐懼的地方在哪兒。懂了嗎?」

  ……

  精神病院內。

  受到了刺激的杜成規在離開了接待室後,依然在胡言亂語,不過他的情緒很快開始平復。

  主治醫生在兩名護工的陪同下,在一旁聽了一會兒杜成規的嘟嚷,分辨過後發現是一些不連貫的詞語,組合在一起後根本沒有其他意思。

  不過看模樣,杜成規的胡言亂語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給他測量了血壓和心跳,發現血壓有點高,心跳也一直處於一百二十左右。

  「給他打一針鎮定劑。」主治醫生道。

  不多時,杜成規在接受鎮定劑後,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他的單人病房裡的燈光較為柔和,房間牆壁全部鑲嵌了軟墊,屋裡的床也是塑料和軟墊包裹,找不到一件金屬製品或者尖銳物品。

  實際上杜成規從發病以來,並沒有過自殘的行為,但他是警方要求精神病院要照看好的重要人員,醫院方也不敢有絲毫馬虎,所以把他進行了重點保護。

  經過主治醫生的觀察和判斷,這傢伙只要不在外界受到刺激,其實他在發病的時候也不會攻擊其他人。

  杜成規攻擊其他人的原因是特定的,是一種自己即將要受到傷害的自我保護行為,再加上恐懼情緒的影響,導致他的攻擊強度增加。

  不過這主治醫生剛才也聽見了警方對杜成規的問話,他對於察言觀色的能力非常強,直覺感到警方這次似乎問出了一些重要信息。

  吩咐晚上值班的人員,一定要留意杜成規的動靜,有什麼反常的現象要及時給自己匯報。

  這天晚上是這位主治醫生值班,不過他的病人非常多,不可能全部分心照顧。

  到了晚上,這位年紀輕輕、事業有為的醫生將自己關在醫院那寬大舒適的私人辦公室里,研究新來病人的病情,制定處理方案。

  整個城西精神病院一片安靜。

  辦公樓和住院樓的後面,是一棟康復中心大樓,杜成規的單間就在康復中心的二樓,從主治醫生這邊辦公室里,只要掀開窗簾就可以看到那個方向。

  護理醫生的最後一次報告是在十一點,此時杜成規已經睡著,打過鎮定劑後,他一直顯得很安靜,晚飯後還吃了一些水果。

  當然,杜成規即使睡著了,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在說胡話,似乎夢裡夢見了什麼,他的嘴裡就會說著什麼。

  每隔一個小時,房間外的走廊里就會響起值班護工的腳步聲,這裡有兩個人在輪班,一人守上半夜,一人下半夜。

  有時候護工走到房外後,會透過門上的觀察窗看一眼杜成規的房間。

  在凌晨零點之後,這棟康復中心大樓一片死寂,除了病人們睡覺時產生的呼嚕、磨牙和夢囈。

  而此時杜成規睡得很熟,他的眼球在睡夢中轉動的很快,似乎正在做著什麼讓他心神感到震動的夢。

  輕微的咔嚓聲響起,房間門被打開,走廊外的一縷燈光透過打開的門縫照進房間裡。

  杜成規沒有醒,他依然還在做夢。

  一個男子身影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上,他的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把泛著銀光的金屬梳子。

  走到杜成規的小床前,因為小床的床沿較窄,無法坐下,這男子從床下抽出來一張包裹了軟墊的小凳,坐在凳子上,身體前傾靠近了熟睡的杜成規。

  然後他從上衣口袋抽出那把金屬梳子,腦袋微微歪著,似乎在觀察該往那邊梳才好。

  不多時,堅硬的梳齒碰到了杜成規的頭皮。

  可能因為鎮定劑中有安眠成分,杜成規的確睡得很熟,直到梳子在他頭上颳了七八次後,他這才有了意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但依然認為自己還在做夢。

  他目光渙散的看著頭頂天花板,看見一個人坐在床邊,然後才感覺出來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正在刮自己的頭皮。

  唰……唰……唰……唰……

  那讓人心中發膩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特定的節奏感,讓杜成規不由自主的冒起了雞皮疙瘩,產生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想要掙扎,但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睛盯著這個黑暗中的人影,看著他一絲不苟的為自己梳頭髮。

  就在此時,越來越清醒的杜成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看著這替自己梳頭的人,自己書中的角色在腦海中顯得無比真實。

  「唔唔唔……」

  他想要說話,但只是發出連自己也聽不懂的聲音,根本說不出來。

  恐懼感使得杜成規的精神似乎在這一刻都恢復了正常,這種應激反應,使得他非常明白,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好了。」

  此時那給他梳頭的黑影忽然發出了聲音,隨即那人站起來,伸手摸了摸正在發抖的杜成規的臉,然後用梳子的把柄那尖銳部分,從他的胸口、脖子上滑過,一點一點很是細緻,直至畫了個圈,停留在杜成規的額頭上。

  「現在,可以化妝了。」他的嘴唇靠近杜成規的耳朵,輕聲說道。

  語氣細膩,嗓音已經變尖,與剛才的說話聲竟然大相逕庭。

  話落,將杜成規一把拉了起來。

  杜成規身體僵硬,無法反抗,就這麼直愣愣地坐著。

  那人自己也坐在了床上,然後從衣服中摸出了一個帶有手柄的鏡子。

  這鏡子差不多有一個成年人的臉那麼大,在朦朧的黑暗中,杜成規依稀可以透過鏡子見到自己的模樣。

  他仍舊在「唔唔」直叫,但毫無作用。

  那黑影拿出鏡子的動作在這一刻也都變得嫵媚妖嬈,雖然是男人的身體,但做著女人的動作。

  這個梳頭的人,似乎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轉變為一位化妝者的角色。

  把梳子反過來,用那尖銳的手柄刺破了杜成規的額頭皮膚,一抹鮮血流出,梳子尖端順著他的臉頰有弧線的往下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