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謙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走進大殿內的身影,片刻之後,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江知珩將手臂隨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調侃道:「怎麼?心動了啊?她去求姻緣,你也去。說不定月老還能把你跟她牽到一起。」
沈以謙墨色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江知珩一眼,眼眸透著警告,一言未發,邁著修長的腿徑直往前走去。
「你真他媽的能裝,心動就心動,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江知珩嘴角叼著香菸,神態肆意地說道。
「滾……」空氣中傳來濃濃的不悅聲。
覃溫綸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心中暗想:真有意思。這兩人結婚後沈以謙愣是每天住會所,也沒有回去住過一天,現在居然心動了?有些不相信。
陸洛晚和蘇禾進了大殿後,陸母將手中的香分了一些給她們兩人,而後帶著她們一起上了香。上完香後,陸母又引領著她們在蒲團上跪下,三人皆虔誠地磕著頭。
沈以謙踏入大殿之後,眼神瞬間被一抹米白色的身影吸引了過去,緊接著抬眸掃向那碩大的佛像——釋迦牟尼。佛像端坐在蓮台之上,身姿挺拔而安詳。佛面圓潤飽滿,如彎月般的眉毛下,雙目微微闔著,眼神慈悲而深邃,仿佛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苦與樂。挺直的鼻樑,微抿的嘴唇,帶著一抹寧靜的微笑,給人以無盡的撫慰。
沈以謙的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這是在求姻緣?
就在他晃神的片刻,她們已經起身了。陸母剛準備帶她們去下一個大殿時,眼角餘光瞥見了一旁的沈以謙,眼眸中隱隱帶著不悅。剛準備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就這樣走開時。
「伯母。」沈以謙那淡淡的嗓音悠悠傳來。
陸母冷笑了一下,語氣尖刻地說道:「不敢當,怕折壽。」
說完,陸母帶著陸洛晚她們快速離開了。陸母心裡想著,他跟陸洛晚結婚後,也沒聽過他喊過一聲「伯母」,就更別提一聲「媽」了。
此時她只覺得無比諷刺!心裡想著等會一定得給她家洛晚好好求個姻緣,找個各方面都不能比他差的,她的洛晚又不是沒人要。離開了他沈以謙,只會過得更好!
沈以謙聽完陸母的話,臉頰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在他看來,她的反應實屬正常。畢竟之前即使結了婚,他也從來沒有踏進過陸家大門一步,更別提逢年過節時的拜訪了。
怪自己嘴賤!
覃溫綸緩緩走進來,目光落在他身上,開口說道:「兄弟,任重而道遠,家子沒有一個待見你的,」
前小舅子更是對他咬牙切齒,每次見面都會對他出手。
沈以謙冷冷地回應道:「管好你自己,叔叔和侄女亂lun,覃伯父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斷你的腿。」
覃溫綸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變得暗淡,急切地糾正道:「沒有血緣關係!」
「跟我說沒用,有本事你去堵住悠悠眾口。」沈以謙說完後,便徑直去買了香。雖說他並不信這些,但既然來了,總歸還是要上個香的。
江知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三個都是難兄難弟,何必互相傷害呢。」可不是嘛,除了抱得美人歸的傅凜城,他們三個的感情問題各不相同。
覃溫綸沒有吱聲,這時拍完照的宛若初跟傅雯雯走了進來。宛若初對著覃溫綸不滿地抱怨著:「小叔,你這是什麼拍照技術啊,明明我有 168 的身高,你給拍的看起來只有 150 了,等會下去重拍。」
「嗯,先去上香。」覃溫綸臉色溫和地說道。
陸母這邊,由於之前來過一次,所以直接輕車熟路地帶著陸洛晚她們來到了月老殿,並領著她們無比虔誠地跪拜祈禱著。
陸洛晚一開始其實並不準備跪拜的,反正她是不太相信,跪一跪就能求得姻緣,那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單身和離婚的人了。而且她現在覺得單身挺好的,也沒有再婚的想法。
但是又怕陸母耳提面命地說教,於是便跟著一起跪拜著。
完事後,陸母在月老面前鄭重地承諾著:「月老大人,您保佑我的三個孩子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後面每年我都來給您上香,捐贈香火錢。」
一旁的蘇禾笑著附和道:「乾媽,到時我陪您一起來。」
陸母笑著說:「好。」
陸洛晚這邊沒有參與她們的對話,反正她不太相信這些。她拿出手機給陸驍發了一條信息:【你們在哪裡?】
很快那邊發來了一條信息:【愛情橋這裡。】並且還拍了一條視頻過來,只見橋的兩邊掛滿了琳琅滿目的各種鎖,並且還繫著紅色的絲帶。
陸洛晚回復道:【等會過去找你們,不要把瑾一的口罩摘了。】戴著口罩更有保障些,因為陸瑾一的五官除了眼睛,其他的都復刻了沈以謙,她有些害怕被他們看見。
陸驍:【嗯】
等陸洛晚抬起頭時,陸母和蘇禾已經往前走了,完全把她給忘記了。
在她剛準備抬步跟上她們時,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了,傳來清冽的嗓音:「姓劉的不適合你。」
這熟悉的嗓音,還有鼻尖縈繞的淡淡的菸草味和神秘的木質香,讓她瞬間就知道是誰。
「你是有病吧?跟你有什麼關係。」陸洛晚心裡透著幾分不快,都離婚了,還來多管閒事,算哪根蔥啊?
「他是我行的員工,別禍害他。」沈以謙看著她的排斥和抗拒,眉頭透著不悅,聲音不禁冷了幾分,透著淡淡的警告。
陸洛晚一隻手指尖蒼白,微長的指甲緊緊抵著她手心的軟肉,帶著一絲絲的痛意,但遠不如心裡的痛,胸口更是哽著氣,她奮力地掙脫了他,冷笑著說:「呵……沈行長放心好了,對於你身邊的人我是一個都不稀罕。」
說完,邁著長腿快速離開了。有些人,見了還不如不見。離婚了還不讓她好過,還來警告她別禍害他的員工。
陸洛晚此刻心裡的悲涼到了極點,不喜歡你的人,即使你什麼都不做,在他眼裡都覺得你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