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一進入了甜美的夢鄉,沈夫人則靜靜地守在一旁。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陸瑾一的睡顏上,仿佛在守護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忙完事務的沈以謙輕輕推開次臥室的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母親時琳琳,輕聲說道:「她睡覺您還守在旁邊,莫不是怕她跑了不成?」
沈夫人微微抬眸,將手中的書合起放在一旁,嗓音里透著幾分強勢:「我在這裡坐著難道不行嗎?我在考慮什麼時候帶瑾一回沈家。」
沈以謙靠在門邊,語氣里透著幾分清冷:「這件事我決定不了,要看晚晚的意思。而且回沈家的話,也是她們一起回。」
沈夫人臉色陰沉,眼眸中透著幾分不悅,厲聲道:「你給我出來。」
沈以謙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來到客廳。他肆意地坐在沙發上,率先開口道:「您打算去母留子,有問過我的意見嗎?如果沒有晚晚,又哪來的瑾一?您的行為實在讓人寒心。」
「她對你的事業沒有任何的幫助,只要她願意,沈家可以給她一大筆錢。瑾一往後可以跟我和你爸生活,不會影響你往後的婚姻。」沈夫人言之鑿鑿地說著,仿佛在談論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一旁的沈以謙臉頰越發陰沉,眼眸更是像染了墨一樣漆黑深邃。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堂堂沈局長的夫人,時家的大小姐,說出來的話儘是如此的決絕。讓您見瑾一,現在看來就是個錯誤。您不妨換位思考一下,若您處在晚晚這個位置上,自己一個人拼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孩子現在長大了,結果卻被前夫家人奪去,您會作何感想?此刻,我深深地覺得讓您見瑾一就是個錯誤,這是第一次,也必將是最後一次。」
沈以謙的語氣里仿佛啐著萬年寒冰,那聲音像是從萬丈冰窟深處傳來,帶著刺骨的冷意。
「這孩子本來就姓沈,流著沈家的血脈。讓她回沈家,能夠享受最好的教育,難道不好嗎?待在姓陸的身邊,能有這麼好的資源嗎?」沈夫人繼續理直氣壯地說著,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沈以謙煩躁地倒了幾顆薄荷糖丟進嘴裡,自從有了瑾一,他幾乎都在克制地抽菸。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你現在看看瑾一,不是被教育得很好嗎?沒有那些所謂的頂級資源,她依舊不比官宦世家的小姐們差,甚至有很多官宦世家的小姐還不如她。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吧!瑾一和晚晚回沈家也只會一起回,不過人家壓根不稀罕。是我現在巴巴地求著人家。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擔得起瑾一喊你的那一聲『奶奶』嗎?而瑾一喊你一聲奶奶,你卻想讓她和自己的親媽分離,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嗎?」
說完,在沈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沈以謙起身打開了臥室的門。
看著床上還在熟睡的陸瑾一,他剛準備將她抱起送她回去。沈夫人走了進來,壓低了嗓音道:「你要幹嘛?」
「送她回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以謙毫不客氣地揶揄著。沈夫人直接上手擰著他的耳朵:「出來,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什麼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以謙微微皺眉,卻也不敢掙脫母親的手,他無奈地說道:「您現在的行為,讓我覺得就是在做錯誤的示範。瑾一在晚晚身邊,學到的是善良、堅強和愛。而在您這裡,我只看到了強勢和自私。您這樣做,不是把瑾一往錯誤的方向引導嗎?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是什麼?」
沈夫人氣得臉色發白,猛地鬆開擰著沈以謙耳朵的手。「你這是在指責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家,為了你好!那個女人能給你帶來什麼?除了一個孩子,她對你的前途沒有任何幫助。」
沈以謙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失望。「在您眼裡,只有利益和前途嗎?感情在您看來就如此不值一提?」
「哼,感情能當飯吃嗎?沈家需要的是能在事業上對你有幫助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只會拖後腿的人。」沈夫人雙手抱在胸前,態度強硬。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不需要一個被安排的婚姻來成就所謂的事業。」沈以謙毫不退讓。
「你這是要氣死我!沈家的聲譽和未來難道你都不顧了嗎?」沈夫人怒目圓睜。
「如果沈家的聲譽和未來要靠犧牲我的幸福來換取,那我寧願不要。」沈以謙語氣堅定,說完轉身又走進了臥室,輕輕地抱起陸瑾一,準備離開。
沈夫人看著沈以謙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知該如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