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走進電梯後,那扇金屬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裡氣氛有些微妙。電梯內站著之前的那位向來熱情的劉大媽。瑾一乖巧地喊了一聲:「劉奶奶,好」
「哎呦,瑾一小嘴可真甜呀!」劉大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轉了一圈,熱情地開口道,「你們這一家三口這是要出去呀?」
「嗯。」陸洛晚微微點頭,禮貌地笑了笑。
劉大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洛晚啊,最近怎麼都沒有看到你母親呢,她是出去旅遊了嗎?」
「不是的,劉大媽。」陸洛晚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自然,「我媽身體不太舒服,最近在住院呢。」
「哎呀,怎麼回事呀?嚴重不嚴重啊?」劉大媽臉上立刻浮現出關切的神情,著急地詢問著。
陸洛晚思忖片刻,輕聲回復道:「不嚴重,您別擔心,就是一些小毛病,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劉大媽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抬眸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沈以謙,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小伙子,你在銀行工作,你們銀行最近有沒有什麼潛力股可以推薦啊?我也想跟著賺點小錢呢。」
沈以謙的目光從陸洛晚身上移開,看向劉大媽,公式化地回復道:「投資有風險,任何投資都沒有絕對的保障,還是謹慎些為好。」
劉大媽聽了,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但還是點了點頭:「也是,我就是隨便問問。」
很快,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一樓,門緩緩打開。劉大媽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說了一句:「先走了,」
陸洛晚對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
一家三口來到地下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投射一片片陰影。陸洛晚按下手中的車鑰匙解了車鎖,清脆的解鎖聲在寂靜的停車場裡顯得格外清晰。這時,陸瑾一開口問道:「媽媽,我們不坐爸爸的車嗎?」
陸洛晚一邊打開后座的車門,一邊將陸瑾一抱進車后座的安全座椅上,溫柔地開口解釋道:「爸爸要回去,我們先去一趟店裡,然後再去看外婆。」
「哦。」陸瑾一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陸洛晚剛將車門關上,還沒來得及轉身,就感覺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沈以謙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垂頭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可以去陪你們一起。」
「你很閒啊?」陸洛晚皺了皺眉,伸手推搡著他,然而他卻像一座山一樣紋絲不動。
「不閒,但是陪你們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沈以謙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
就在這時,后座的車窗突然被陸瑾一按開了,小傢伙探出腦袋,對著他們說道:「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呀?」
沈以謙這才移開身體,直起身來,看著陸瑾一,笑著說道:「爸爸在跟你媽媽說話呢。」
「哦。」陸瑾一眨了眨那雙宛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好奇地看了看他們,然後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陸洛晚趁機打開駕駛室的門,迅速坐了進去,並且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鎖車鍵。然後降下車窗,看著站在車外的沈以謙,提醒道:「讓開了。」
沈以謙無奈地笑了笑,眼中卻滿是寵溺,他往後退了一步,揮了揮手:「注意安全」
車子緩緩駛離了車位,陸瑾一的聲音從后座傳來:「爸爸,再見!」沈以謙站在原地,望著車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
時針剛剛指向八點多,陸洛晚才洗漱完畢,正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陸洛晚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沈以謙。他今天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了手肘處,下身是一條深色的休閒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帥氣。
陸洛晚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沈以謙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開口道:「給你們帶了早餐,」
此時,早上起來早的陸瑾一正在客廳的小桌子前專心致志地畫畫。聽到聲音,她抬起頭來,看到沈以謙,眼睛一亮,喊道:「爸爸!」
沈以謙走進餐廳,將早餐放在餐桌上。來到客廳,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張畫紙上。只見紙上滿是各種顏色的胡亂塗鴉,而陸瑾一的小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顏料。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口道:「先去洗手,然後吃早餐。」
「爸爸,你先看看我的畫嘛。」陸瑾一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將手中的畫高高地舉起來,遞到沈以謙面前,眼中充滿了期待,等待著他的誇獎。
沈以謙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實在不忍心打擊她,只好違心地說了一句:「挺好的,寶貝畫得真棒。不過後面可以讓媽媽多教教你,你會畫得更好。」
「哦。」陸瑾一地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畫,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二十分鐘後,陸洛晚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穿了一條修身的白色 T 恤,下身搭配一條牛仔的闊腿褲,顯得她的雙腿更加修長筆直。她將頭髮隨意地紮成了一個丸子頭,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邊,增添了幾分俏皮與可愛。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洋溢,就像個大學生一樣。
陸瑾一看到媽媽出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開口道:「媽媽,我要跟你扎一樣的頭髮,好不好嘛?」
「嗯,先吃飯。」陸洛晚走到女兒身邊,手輕輕撥了一下她的小辮子,溫柔地說道。
沈以謙看著陸洛晚這一身的裝扮,微微愣了一下神。她穿著牛仔褲,雖然已經入秋了,但是今天的氣溫還是有 37 度。他記得以前自己不在的時候,她不是都穿得很清涼嘛,怎麼今天突然穿這麼多,難道是在防著他?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開口道:「今天很熱的。」
「知道。」陸洛晚淡淡地回應了一句,走到餐桌前,打開面前的皮蛋瘦肉粥,開始享用起來。她並不想多理會沈以謙,只是專注地吃著早餐。
陸瑾一很快就吃完了,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看著陸洛晚說道:「媽媽,你應該跟我一樣穿短褲,這樣就不熱了呀。」
「把你的畫筆收起來。」陸洛晚抬眸看向女兒,沒有回應她關於穿短褲的話題。
「哦。」陸瑾一滑下椅子,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走到小桌子前,開始收拾自己的畫筆。
客廳里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陸瑾一收拾畫筆的聲音。沈以謙看著陸洛晚,壓低了嗓音問道:「你是在防著我?」
陸洛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沈以謙挑眉看向她,似乎在故意裝傻。
陸洛晚深吸一口氣,想著他在這邊待的時間應該快要到了,於是說道:「回京城。」
「不回。」沈以謙的語氣斬釘截鐵,他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眼眸卻溫柔地注視著陸洛晚,「老婆還沒有追到,回去奶奶會把我的腿打折的。」
「沈以謙,別折騰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不會去再上京城,你也不可能不回去京城。」陸洛晚聽了他的話,心中微微一動,但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她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好馬不吃回頭草,但我這匹馬,只認定了你這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