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禾好不容易騰出個晚上的時間過來找林初靜玩。
林初靜看著她，一個多月沒見，她發現紀雲禾的臉色很疲憊。
「才一個月沒見，你去幹什麼大事了，怎麼看起來那麼憔悴？」
紀雲禾皮膚本來就白，眼皮下有一圈很明顯的黑眼圈。
「唉，別提了，我都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睡足覺了。」
「我聽柳教授隨口提了一句，說你們最近可忙了。」
「……還行吧。」
林初靜走到紀雲禾的面前，好像發現了什麼，挑起她的一縷頭髮，湊近鼻尖輕輕嗅了嗅。
「你是幾天沒洗澡了？」
「少來，我前天剛洗的。」
「不是吧，那麼熱的天，別人是一天洗三次，你是三天洗一次？你的室友不嫌棄你？」
「她們比我還卷……大家都這麼臭，誰都別想嫌棄誰。」
從什麼時候開始，研究生都變得那麼卷了？
看文獻，做實驗、撰寫論文、做研究項目……
一件又一件事接踵而來，熬夜已成為生活的常態了。
就算你不捲，有的是人卷死你。
每當深夜時分，即使你身心俱疲，望著周邊比你厲害的人還那麼努力，頻繁地在學術期刊上發表成果……
但你自己的實驗沒完成，論文沒寫好，項目也沒完成，怎能心安理得地上床睡覺。
於是，你也加入熬夜內卷大軍。
有些人，熬著熬著就成功了！
而有些人，熬著熬著，就下線了！
就是看誰的命大！
紀雲禾在玄關處換上拖鞋，輕聲詢問：「外婆呢？」
「八點就睡著了。」
「哦，那我們小聲點。」紀雲禾做出『噓』的手勢。
林初靜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兩瓶啤酒，遞給紀雲禾一瓶。
啤酒罐在開的時候發出「噗」的一聲輕響，林初靜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抿了一口冰涼的啤酒，冷意蔓延全身，冰得她顫了縮了一下肩。
「你平時都很少喝酒的，今天怎麼叫我過來喝酒？心事那麼重？是想借酒消愁？」
紀雲禾和她面對面地坐著，舉起手中的啤酒罐和林初靜碰了一下。
「還是有話想跟我說？」
林初靜手指緊捏著啤酒罐，想了想，把她和江暨白目前的相處狀態跟紀雲禾描述一遍。
紀雲禾起初聽得興致勃勃，滿懷期待，可到最後，她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這就沒了？」
林初靜聳聳肩：「沒了啊！」
紀雲禾一臉不解，「都臨光一腳了，你們也能忍住不親下去？」
林初靜:「……」
林初靜手臂一揮，隨手將沙發上的抱枕往紀雲禾頭上扔去。
「紀雲禾，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紀雲禾的身形靈活一閃，成功躲過飛來的抱枕。
『嘖嘖』兩聲，紀雲禾恨鐵不成鋼地說:
「堂堂江氏總裁，萬千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他都對你投懷送抱了，你都不要。
看來你的情場之路註定坎坷啊！」
不等林初靜說話，紀雲禾又繼續長吁短嘆，滿懷惆悵：
「果然，想要搞定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確實難度不小，你這塊骨頭怎麼就這麼難啃？」
林初靜很不服氣，聲音很低地反駁：「我沒有不解風情。」
「那你就是在欲擒故縱。」
「不是。」
「那是什麼？我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林初靜突然回憶起那個瞬間，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是江暨白他太那個了，我就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他簡直就是明目張胆地把『圖謀不軌』寫在臉上。」
紀雲禾把林初靜的話重新翻譯了一遍，「你是覺得，他在饞你身子是吧？」
林初靜搖了搖頭，「也……也不是這麼說，但我也說不上來。
就，就他變得不像他。
可是，他又是他……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林初靜支支吾吾很久，許久也未能將自己的困惑表達清楚。
畢竟江暨白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有說。
「就是感覺，他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哥哥了，而是……他是一個男人了。
跟他在一起，就感覺很危險，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好。」
林初靜再次拾起先前拋向紀雲禾的那個抱枕，將臉深深地埋在其中。
幾縷漆黑的髮絲搭在她雪白細膩的臉頰上，那雙明媚的眉眼，泛著柔和的春光。
紀雲禾不禁啞然失笑，「嗯，親愛的，你要不要看一下你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更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蠢蠢欲動。」
林初靜嬌嗔地瞪了紀雲禾一下，「我哪有。」
「哦，我都忘記了，你還是個處女呢！」紀雲禾捂嘴偷笑。
林初靜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紀雲禾：「我倒覺得沒什麼啊！你離婚了，他單身，你也單身，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們都互生情愫。
也不用心理準備，你只需要隨著心意走，你的心叫你幹嘛，你就去幹嘛，不要去壓抑它。
更何況，江暨白碾壓傅硯辭那渣男。
不要因為一次在愛情栽了跟頭，你就對所有異性抱有成見。
你也不用太謹慎，太小心翼翼了。
當愛情來了，你就坦然接受！勇敢地享受愛情！
若失敗了，你就灑脫離去，不再留戀絲毫。
你應該明白，你所追求的，不過是愛情本身那份純粹美好而已。
享受它就是了，無需顧慮那麼多。」
林初靜意味深長地看了紀雲禾一眼，「哎呦，什麼時候你還當上了愛情導師來了。」
「哈哈，最近在跟一個小學弟進行愛情輔導。裝模作樣久了，看起來還真有幾把刷子。」
「哦？有戲？」
「你可別亂講，人家才大一新生，比我小四歲呢。再說，他還是我前男友的堂弟，我可不想招惹祖國的溫室花朵。」
「最好是！」
「不是聊你的嗎，幹嘛又扯上我，我們把話題帶回去。」
「我不要，我就是要聊你的。」
「休想，我要去上廁所了。」
林初靜尿遁，紀雲禾是既好氣又好笑。
「又來這招，真是沒用的傢伙，教不了啊，孺子不可教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