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暨白慵懶地斜倚在柔軟的床頭,坐了會兒後,他下了樓。
他從家庭酒吧檯取出一瓶陳年紅酒,輕啟瓶塞,然而在倒酒之際,卻回味起夢裡的那個吻。
夢裡的那個吻,纏綿而深刻,直到現在,他仍能回憶起每一個細節。
江暨白不禁自我嘲笑一聲。
在現實世界中,他總是謹慎,總是膽怯。
但在夢中,他卻那麼的勇敢。
夢境如此逼真,那個吻,就跟現實的那個吻一樣真實。
江暨白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燥熱在他的身體裡蔓延。
無論他如何努力,那股熱浪都無法被壓制。
此刻,紅酒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吸引力。
他轉身走向浴室,滯留了許久。
冷水無情地沖刷著他健碩的身軀,但卻沖洗不到,他內心深處最隱蔽、最骯髒的渴望。
他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的身影。
他瘋狂地渴望著她,想要占有她,褻瀆她,無法自拔!
這是一種無法挽救的瘋狂!
在遙遠的青春歲月,他有這個瘋狂的想法,是在高中的萌生的。
經過一段漫長而艱辛的自我思考,他終於下定決心,去看心理醫生。
在一次靜謐的午後,他坐在心理醫生的對面。
將自己心中的秘密,如同剝開洋蔥一般,一層層地展露無遺。
醫生靜靜地聽著,偶爾會推推鼻樑上的眼鏡。
江暨白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醫院冷白燈光打在他身上,賦予他一層更為冷淡而矜貴的氣息。
他額前的散發隨意地垂落,掩蓋不住那雙波動如同潮汐般洶湧澎湃。
「幻想?」
心理醫生難以置信,「能否詳細闡述一下你所幻想的具體內容?」
江暨白看向醫生,言語卻是赤裸裸的毫無掩飾:「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一直緊抿的唇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
似乎突然憶起什麼,指尖輕觸著雙唇。
那些狂熱而陰暗,令人無法自拔且激動難耐的幻想。
「這種想法只對一個人嗎?」
「對,僅她一人,也只有她!」
醫生微微頷首,解答道:「你的焦慮,源自從她那裡而產生的情緒……如果你不想將它壓抑住,那麼就需要找到釋放的方式……」
「嗯?」
「或許,你直接面對她,會是更好的解決方法。」
聽到這番話,江暨白垂下的眼眸中,無端地綻放出一抹異樣的光彩。
就如同沉睡已久的兇猛妖怪,一瞬間露出了迷人而又詭異的笑容。
他就知道!
這一切其實他早已明了,根本無需向醫生求證的。
他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證實,他並沒有病而已!
……
深夜。
林初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索性就起床,下了樓,徑直朝廚房走去。
倚在流理台邊,林初靜倒了杯清水喝。
深夜,很安靜。
林初靜喝水的動作驟然一滯,耳朵豎起,敏銳地察覺到有動靜。
這麼晚了,是誰?
林初靜對鬼神之事有著天生的恐懼。
即便是很微小的聲響,也會讓她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恐怖的遐想。
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林初靜慌忙回身,嚇得往旁邊縮了縮。
在她猛地縮身一躲的瞬間,江暨白本能地靠前,溫聲安撫:「別怕,是我。」
林初靜抬頭,這才將面前的人影看真切。
江暨白身著一件黑色絲絨睡袍,領口隨意解開三顆紐扣,緊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林初靜拍了拍胸口,「是你啊,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睡不著,就起來喝杯紅酒,聽到廚房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嚇著你了。」
他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投射在牆壁上,影子被放大了數倍。
林初靜的目光停留了片刻,攀在流理台上的手,不自覺地輕蜷了下。
「沒事,就是剛才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她的嗓子莫名地乾巴巴發緊,「……我是起來喝水的,嗯,你要不要喝水?」
「好啊。」江暨白眯起那雙狹長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
然而,江暨白還是原有一貫的從容與優雅模樣,但是在此刻,似乎變得更加放肆、狂放不羈。
林初靜本意不過是為了緩解尷尬,隨意交談幾句。
然而,聽他真回應了,原本往外邁的腳步,卻又無聲無息地收了回去。
江暨白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眼眸深幽,微微閃爍著難以察覺的危險光芒。
短暫沉默之後,他嘴角上揚,謔色的目光看著林初靜,「麻煩你給我倒杯水吧。」
「好。」
林初靜重新拿了一個新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清水,遞到他面前,「給。」
江暨白接過杯子,卻沒喝,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她。
眼神直接而熱烈,幾乎可以說是冒犯。
林初靜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那你先喝著,我就先上樓去了。」
「等一下。」
她前腳剛邁出,下一秒,就被江暨白一把抓住胳膊,將人穩穩拉回。
「呃!」林初靜下意識地輕呼一聲。
因為她的轉身太急,不料腳步踉蹌,身形一斜,一頭就撞進了江暨白的懷裡。
清冽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她的長髮輕拂過他的的下巴,而她的臉頰,貼上了他熾熱且富有節奏感的頸項與胸口。
林初靜渾身一僵,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他。
他卻紋絲未動,反倒是她的腰,被他的雙手有力地環抱。
他們之間,仿若無縫貼合,親密無間。
「沒事吧,很疼嗎?」
「你!」林初靜抬起頭,恰好撞上他垂下的眼眸。
兩人的呼吸在此刻交織,瀰漫著淡淡的曖昧氣息。
「……你先放開我!」
江暨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要把這雙眼睛永遠地烙印在心底。
「你還沒告訴我,你疼不疼?」
她不敢直視他,不敢看他那雙閃爍著無盡愛意的眼眸。
「我……我沒事。」
她的心跳仍舊在狂跳,說起話來還是有點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