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都吃完了,外婆熱情地招待江暨白,「硯辭,你也來吃點蘋果吧,你削的這蘋果,可甜了。」
「好。」江暨白起身,過去拿了一小塊蘋果,沒有吃,白皙修長的指尖把蘋果塊遞到旁邊的林初靜的嘴邊。
「啊?」林初靜瞪大了眼睛,一臉困惑,顯然被江暨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下。
不是他自己要吃的嗎?怎麼突然拿給她吃了?
外婆看著這甜蜜的一幕,心中充滿了喜悅,她的眼角眉梢都掩飾不住那滿滿的笑意。
年輕小夫妻,就是甜蜜!
林初靜害怕在外婆面前露了馬腳,也不敢拒絕,硬著頭皮湊了過去,一口吃掉蘋果塊。
她那柔嫩的唇瓣,輕輕地碰觸到江暨白的指尖。
這一觸,讓江暨白的內心泛起了層層溫柔的漣漪。
他感覺到自己的指尖似乎在燃燒,變得熾熱無比。
「硯辭啊,你可別把她給寵壞了,吃個蘋果,她那麼大個人了,不會自己吃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外婆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減弱過。
林初靜的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
看到她滿臉通紅,江暨白內心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愉悅。
他抬起手,大掌擋住唇角,悄悄掩去了一閃而過的笑意。
江暨白很少在老人家面前說好聽的話,但是很多小細節處處顯示他的暖心。
外婆對江暨白很滿意,她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硯辭,我家的靜靜這些年來越長越漂亮吧?」
林初靜聽到自己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斷裂的聲音。
「外婆,您怎麼問他這個問題嘛?」林初靜埋怨地看著外婆,她現在尷尬得要死。
但是她沒有想到江暨白竟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他輕啟薄唇,回答問題:「……是漂亮。」
「硯辭啊,你們結婚也兩年了,還沒有打算要孩子嗎?外婆我也這個年紀了,如果有生之年能抱到曾外孫子孫女,我這輩子就值了。」
林初靜當場無地自容。
救命!
好尷尬!
被催生是很多夫妻都會遇到的問題,但若是對象搞錯了,這種尷尬的程度簡直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要是能生一個女孩子長得像靜靜一樣白白軟軟的,一個男孩子像硯辭你一樣的,一子一女,湊個好字……」
「無論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要是靜靜願意的話,我……」
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地在討論『孩子』這個問題,反倒林初靜這個當事人尷尬得恨不得挖個洞來把自己給埋了。
林初靜怕他們越聊越離譜,趕緊打岔他們的話,「外婆,想不想吃梨,我削給您吃。」
突然被扯開話題,外婆知道林初靜尷尬,也不打趣她了,笑得開懷,「……好,好,好,我吃,你幫我削吧。」
……
到了午休時間,老人家的精力逐漸消退,再高興終究也難以抵擋睏倦的侵襲,眼皮重重地,最終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病房的空氣中瀰漫著靜謐的氣息。
兩人都坐在沙發上。
江暨白正專注於他的工作,林初靜在旁邊不知道幹什麼。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林初靜忽然感到口渴,便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
杯子裡的水已經喝盡,她站起身來,想要再為自己倒一杯。
就在這時,江暨白的目光突然從他的文件上移開,他那雙深邃如夜空的黑眸,落在林初靜的身上。
在無聲的沉默中,江暨白也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林初靜。
他的眼神深沉,仿佛隱藏著一種林初靜看不懂的複雜的情緒。
林初的心跳加速,不自覺地移開了目光,慌亂間手肘不小心碰到江暨白放在茶几上的水杯。
「砰啷」一聲,晶瑩剔透的水杯從茶几上滑落,摔落在地,瞬間裂成了無數片,晶瑩剔透的水珠四濺開來。
「對……對不起。」林初靜後退兩步,倉皇地後退了兩步,俯身就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你不要動,讓我來。」江暨白急步向前,正欲開口,忽見她那白皙的手指不慎被一片碎片割傷,血珠冒了出來。
他心裡急,毫不猶豫地半跪下來,一把握住她受傷的指尖,出於本能地就想放在嘴巴里含。
「你這是要幹什麼?」對上他眼眸,林初靜先是一愣,隨後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圖,她驚得迅速地抽回手。
江暨白失去平衡,身子微微一晃,手裡空空如也。
傷口並不深,林初靜草草處理了一下,然後用止血貼包住。
江暨白的視線從她的手指上移開,落在了她的臉上,他的瞳孔深不見底,難以捉摸。
林初靜抬頭,看向江暨白稜角分明的側臉,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
或許只是她的錯覺,但她覺得在他的眉宇之間,似乎流露出幾分心疼的意味。
「疼嗎?」
「啊?」林初靜一時反應不過來。
見林初靜愣怔,他湊近過來,又問:「手,還疼嗎?」聲音帶著滿滿的關切。
此時,兩人的距離很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被壓縮至僅有幾厘米的鞋尖之距。
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充滿了曖昧。
只要他低下頭來,或者是她仰起頭,就可以吻上了。
林初靜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搖了搖頭,「不,不疼了……」
氣氛好像有些尷尬。
林初靜打破了這份沉默,輕聲說道:「還是我來吧。」
江暨白堅持,「兩個人會快點。」
林初靜見狀,也沒有再推辭。
兩人半蹲著,一起撿玻璃碎片。
林初靜這次刻意與江暨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而他身上那清新的沉香氣息仍能清晰地傳入她的鼻端。
那股氣息,清雅而純粹。
如同輕撫在心頭的溫柔,讓人難以忘懷。
在這病房裡,跟跟江暨白待在同一個空間,江暨白與林初靜的呼吸似乎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牽絆。
儘管林初靜努力維持著與他的距離,但她的神經卻始終緊繃著。
有人打電話來,江暨白出去接電話。
他的暫時離開,她的心跳似乎也慢了下來,但隨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空虛感。這種感覺難以捉摸,讓人毫無頭緒。
想著想著,睡意襲來,林初靜的眼皮慢慢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