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醫學科第一中心醫院是全國心臟外科數一數二的醫院,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專業團隊,我在南城有認識的心臟外科權威專家……」
江暨白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讓人感到無比安心,「我們今晚就把外婆轉到南城醫院去,你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林初靜無力地抬起頭來,仿佛一片飄搖的浮萍,在絕望中尋求到一線生機,「真的嗎?」
江暨白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的暨白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放心,一切都交給我。」
江暨白將林初靜安頓在醫院長廊的座椅上,溫潤的手指輕輕地理她額前散落的髮絲,柔聲道:「我去打個電話,你乖乖地坐在這裡,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林初靜像是受到某種蠱惑一般,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江暨白這才放下心,拿著手機走到僻靜角落,打了一通電話過去,「是我……對,好……我們最快兩個小時後到……」
林初靜的外婆轉院手續辦得很快,加上江暨白動用了人脈,僅用了兩個小時就被火速送至南城第一醫院。
一群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早已守候在醫院門口,只要醫護車一停下,一群人立刻一擁而上。
江暨白邁著長腿,一臉嚴肅地走在前面,而林初靜小跑地跟著,緊隨其後。
在手術室門口,幾個穿白大褂的人迎了上來,林初靜錯愕地看著江暨白與為首的那人握住了手,「麻煩方老您了,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做這個手術。」
方老是一位退休的資深院長,在心臟病領域上擁有極高的造詣。
他的手術生涯中,幾乎達到了零失敗率的驚人成就。
方老的目光刻意地越過江暨白投向林初靜,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稍後再細聊,我先做手術。」
隨後,方老和藹地對著一臉愕然的林初靜點了點頭後,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一看方老就是個資深的權威專家,林初靜感覺有種天上掉餡餅,剛好砸到她頭上的那種驚喜,她的心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重。
『嘭。』伴隨著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手術室的門緩緩合上,在林初靜的眼前亮起了紅燈。
手術持續了十幾個小時,林初靜一直守在走廊的長椅上。
江暨白也沒有勸她,坐在她的旁邊,默默地陪著她,一起等待。
黎明時分,天空漸漸露出一抹魚肚白。
手術室門被推開,林初靜趕緊站了起來,可能起得太猛,一陣眩暈襲來,身子不穩,就要朝地上栽去。
「小心點。」一隻有力的手及時伸來,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
林初靜抬起雙眸,對上了江暨白深邃的黑眸。
在那一剎那,她的呼吸似乎停滯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謝謝。」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林初靜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甚至不敢直視江暨白的眼睛,低聲道謝。
經過十幾個小時高強度的手術,幾位醫生步履蹣跚地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他們疲憊不堪的面容上,帶著一份難以掩飾的憔悴。
林初靜提著心看著他們,方老緩緩摘下臉上的口罩,露出了一張略顯疲憊但充滿寬慰的笑臉,「手術很成功。」
話音剛落,林初靜這兩天一直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她閉上雙眼,長舒了一口氣。
她不停地用手背去擦拭著臉頰上止不住滑落的淚水,對著方老和所有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深深地鞠了一躬,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真的很謝謝,謝謝你們……」
林初靜嘴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謝謝」,江暨白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好了,你的感激他們已經感受到了。」
方老笑容滿面地向林初靜招手,語氣和藹可親:「過來,丫頭。」
林初靜眼眶還掛著淚水,聽到方老的呼喚,她乖巧地走到他的身邊。
方老上下地打量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笑意更濃,「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林初靜。」
方老爽朗地笑出聲來,「哈哈哈,一聽就是個好名字。」隨後,他笑著拍了拍江暨白的肩膀,對著林初靜眨了眨眼,「記得到時候要來我家做客哦。」
林初靜聽得一臉懵,但還是禮貌性地對著方老點了點頭,「好的,我會的。」
江暨白看了林初靜一眼,目光幽深得看不清內容。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哦。」方老又向江暨白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跟身後的人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在目送方老離去的背影后,林初靜緩緩轉過身來,恰好對上了江暨白正凝視她的灼熱的目光。
那眼神深不可測,讓林初靜感到有些心慌,她急忙移開視線,將目光投向別處。
但似又想起了什麼,她再次抬起頭,對著江暨白說了一聲,「謝謝你,江暨白哥哥。」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謝謝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現!
謝謝你救了我外婆的命!
「真的要謝謝,就不只是在嘴上說說的而已。」
「啊?」林初靜還未完全理解他的話,外婆就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中推出。
林初靜立刻跑過去,撲到床邊,喜極而泣,「外婆……」
老人家臉色蒼白暗淡,氣息很微弱,像是聽到林初靜的呼喚,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在氧氣面罩下,她那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林初靜把耳朵貼近,輕聲問道:「外婆,你說什麼?」
「硯……辭……」外婆的目光落在林初靜身後,「你過來。」
林初靜下意識地往後望過去。
外婆的視線,是看向江暨白的。
江暨白想要上前湊到外婆的身邊,林初靜卻急切地拉住了他,「不要,外婆她認錯人了,她以為你是我老公……」
『老公』這個詞從林初靜嘴裡說出來的傷害力有多大,江暨白的眼神驟然變得深沉,他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心中滋味繁多。
老人家想要抬起手來,嘴裡一直在叫著『硯辭,硯辭』,林初靜趕忙握住她的手,「外婆,他不是硯辭,硯辭他……」
林初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只能扯著謊,「硯辭他公司很忙,等他忙完了,他就過來看你了,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我給你保證,等你醒來了,一定能看到硯辭的,好嗎?」
外婆最終被護士推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