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林初靜愛慘了傅硯辭。
她愛了傅硯辭整整八年,舔了八年。
終於如願,和傅硯辭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以為會像小說的悲情女主角那樣,苦盡甘來。
最終迎來屬於她的Happy ending。
但是……
林初靜的指尖一頓,劃開微信界面,消息不斷。
就算她忍住不上網,不看娛樂新聞,有的是好事者給她發,來專門噁心她。
她點開一條未讀消息,是一個小視頻。
點進去,標題字號碩大,觸目驚心:
【千萬少女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傅氏集團傅總新歡在懷,愛意綿綿,是否好事將近?】
照片拍得格外清晰:
在私人遊艇的甲板上,傅硯辭抱著穿著深V、半邊酥胸若隱若現,下半身超短裙,長發飄飄的方覺夏。
兩人在玩『You jump,I jump』的浪漫戲碼。
林初靜盯著看了很久。
她的心早已痛到麻木,如今更多的是一股強烈的反胃感在體內翻湧。
太噁心了!
有新消息發了過來,是林初靜的閨蜜紀雲禾發過來的幾張圖片。
【傅硯辭那狗男人捅出了這些事後,竟然還有臉跟他那幫狐朋狗友在金閣喝酒打牌玩妞?他把你當什麼了?】
金閣,是南城區赫赫有名的高端私人會所,備受上層社會名流的青睞。
林初靜那種噁心感再次湧上來。
即便沒有親眼目睹現場,但她能想像到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來。
包廂她認得,她之前陪傅硯辭洽談業務時,經常預定這個包廂,裡面的消費直接掛帳傅氏集團。
林初靜的喉嚨乾澀,剛想發語音過去,卻在下一瞬,紀雲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紀雲禾氣得聲音都帶著哭腔:
「傅硯辭那狗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三番兩次鬧花邊緋聞。
今天是這個超模,明天就那個女明星,他到底是想幹嘛?
昨天是你生日,他不陪你過就算了,他還跟方覺夏那個狐狸精搞在一起!
還有,他都不愛你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你?
那個賤男人,不行,我忍不下,我要拿刀去砍死他……」
紀雲禾的性子魯莽衝動,林初靜怕她會做傻事。
真的要幹起來,她根本就不是傅硯辭的對手。
「雲禾,我真的沒事,你不要為了我做傻事……」沒等她話說完,紀雲禾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林初靜擔心,急忙地換了衣服,下樓打車,直接去了金閣。
心急如焚的她,終於在金閣門口找到了被金閣門童攔住的紀雲禾。
「雲禾,你先冷靜一下,這事我會解決的,我們今天先回去……」
「你們現在這樣算什麼?都結婚有老公的人了,怎麼還跟死了老公的寡婦一樣?
他是單身鑽石王老五,而你,這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每天還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林初靜,你就不能挺直腰板,硬氣一回嗎?
現在進去,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然後,跟他離婚!
他婚內出軌,你分他一半財產,捲鋪蓋瀟灑走人。
愛情,算個鳥啊!」
「我知道的,我會跟他離婚的,但是你這樣衝進去,會……」
「林初靜,你太懦弱了,我真瞧不起你!」
紀雲禾根本就聽不進去,趁門童不注意,徑直地沖了進去。
門童要去攔,林初靜報了傅氏集團的會員號,謝絕了門童引路,她追上前面的紀雲禾。
找到傅硯辭的包廂,門半開著。
透著門縫,李俊睿那戲謔的笑聲傳了出來:
「我就料到了,我哥什麼人啊,哪能被林初靜那女人給拿捏住?
我可聽說了,她就是個不知道從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村姑。
一無所有,我哥怎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還想著嫁給我哥就一步登天了,整天裝出那副清高樣,看得都讓人心煩。
哥,你今天鬧緋聞,她那麼會作,肯定又跟你鬧騰了吧?」
傅硯辭漫不經心地開口:「鬧?她敢跟我鬧嗎?」
「不怕她生氣啊?」
「她還敢跟我生氣?
不是我看不起她。她一無所有,除了做依附我的莬絲花,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那麼愛我,在我面前只能做小伏低,討好我,取悅我!
就是怕我哪天心情不好,跟她離婚。」
「還真不是我哥在吹牛,這樣的事又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
每次我哥一生氣,林初靜那女人就怕得要死。
那卑微樣,我真的是看一次,爽一次!」
「還是大哥厲害啊,知道怎麼治老婆。
大家都學著,這個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什麼妻管嚴,都算個屁。」
裡面哄堂大笑。
林初靜一字一字地聽著。
紀雲禾全部聽在耳朵里,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震驚之餘,不禁扭頭瞥了一眼身旁默不作聲的林初靜,心裡急得團團轉:「靜靜。」
紀雲禾早已憋不住這口氣,看著林初靜那著了魔般失神的模樣,頓時怒火橫生。
「林初靜,你看看他們在裡面是怎麼說你的?
你是真餓了,連傅硯辭這種垃圾貨色你都看得上?
被他傷成這樣,還死賴著不走?
我真的很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你到底在想什麼?
真的氣死我了!我真的受夠了。」
紀雲禾恨鐵不成鋼,怒極反笑,恨不得衝進去,撕爛在場的每個人的嘴。
就在她幾欲失控的時候,手腕卻被拉住。
她望過去,看到的是林初靜那蒼白的小臉。
林初靜握緊紀雲禾的手,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雲禾,我們走吧!」
「我不走!」
林初靜的雙膝忽然一軟,仿佛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走,她無力地跌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靜靜!」紀雲禾大叫,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林初靜。
「身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被氣壞了?我們現在立刻去醫院!」
林初靜的聲音乾燥而嘶啞,但在此刻,卻出奇的平靜,「我沒事,我想回家。」
紀雲禾點頭,「好好好,我們不理那些混蛋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
臥室里,已被拉上了厚重的窗簾。
緊閉的窗和門,隔絕了外界喧囂。
整個臥室,幽靜又陰暗。
林初靜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床上,雙臂緊抱住自己。
被她隨意丟在一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來自陌生號碼的已讀簡訊。
上面還有未乾的淚痕。
那是一張自拍照。
半裸的傅硯辭,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大床上。
赤裸的方覺夏,親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方覺夏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羞澀地拽著被子的邊緣,擋在自己的胸前。
「表姐,姐夫昨天喝醉了,不知道怎麼的,就躺在我床上了。」
「表姐,昨夜是我的第一次,姐夫他很溫柔,我一點都不疼,他在你床上也是這樣對你的嗎?」
「哦,瞧我這腦袋瓜子,姐夫他都嫌棄你,怎麼會碰你呢?」
可笑!
這些年來,她活得可夠狼狽的。
結婚兩年,她到底得到了什麼?
她所執著的愛情,卻把她傷得遍體鱗傷。
從頭到尾,他對她所有的付出都置之不理。
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曾經,愛上他只在一瞬間。
原來,放下,也可以是一念之差。
她決定不愛他了!
……
傅硯辭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半個小時前,傅硯辭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林初靜正在浴室洗澡,沒有接到。
等她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來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他一貫冷漠的嗓音,「你在家嗎?」
「嗯。」
她現在是傅氏集團公司,一普通打雜文職。
最近她老是加班,忙得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現在餓得有些慌,林初靜去了廚房熱了一杯牛奶。
「你在家等我。」
林初靜不禁愣住,「……你要回來?」
「怎麼,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林初靜聽錯,她突然覺得電話那端的聲音,似乎夾雜著一絲怒意。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掐死的感覺。
「沒有問題……你吃過飯了嗎?我弄好飯菜等你?」
「不用了。」
林初靜原本並不打算下廚的。
以前她為了他、特意去報了一大堆的烹飪課。
她學了很多拿手好菜,但是他沒有幾次是有吃上幾口的。
但是又想到,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連頓飯都沒有。
她這個做妻子的,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實在不像樣。
林初靜喝了一杯熱牛奶,咬了幾口麵包後,便洗手開始煮飯做菜。
差不多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做了一桌他都愛吃的菜餚。
林初靜坐在餐桌旁,可能因為最近連續加班的原因,她腦袋昏沉沉的。
她一直在強撐著等傅硯辭回來。
差不多又等了兩個小時,傅硯辭還是沒有回來。
既然不來,她就不打算等了。
林初靜站了起來,剛打算把那桌子菜餚收起來的時候,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了啊?」
林初靜面帶微笑,眼神中滿是溫順。
站在玄關處,她接過傅硯辭脫下的外套,俯身給他換上了拖鞋。
盡心盡責。
一副良妻賢母的模樣!
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出來!
傅硯辭打電話給她,特意交代他要回來。
但他卻故意晾了她幾個小時,才遲遲而歸。
可現在看來,她完全沒有等及了他的模樣。
他真是厭倦了,她對他這副乖巧的偽裝,對他千依百順的模樣了。
這段時間,他的花邊新聞不斷,八卦緋聞更是傳得漫天紛飛。
他就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對此一無所知。
但是,她依然在他面前保持冷靜。
沒有像潑婦一樣,歇斯底里地揪著他追問。
不哭不鬧。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好像什麼事都跟她沒有關係。
她不是口口聲聲跟他說,她愛他嗎?
為什麼,她一點醋意都沒有?
「林初靜,說到底,你終究只是想報答我當年的救命之恩?」
傅硯辭帶著輕蔑的笑意,那聲音卻猶如寒冬的霜氣。
十年前,傅硯辭救了溺水的林初靜。
自從那以後,傅硯辭走到哪裡,林初靜就跟舔狗一樣。
舔了他八年,兩人結婚了兩年。
整整十年!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結婚這兩年,傅硯辭更是一下都沒有碰過她。
林初靜垂頭,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肉。
沒有接過他的話茬,而是轉移話題,「菜已經涼了,我去給你熱熱吧。」
傅硯辭怎麼可能放過她?
走到了她跟前,他的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她。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