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明天就坦白

  謝遇安被雙親提到了正堂,規規矩矩低頭見了禮。

  然後問出了心中疑惑:「父親母親怎麼這麼早就到京城了?」

  秦白霜道:「哪裡早?得虧小九給我寫信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你在京城這樣欺負小姑娘。」

  秦白霜張口一個欺負,閉口一個欺負,說的謝遇安面色訕訕。

  「沒有欺負,待阿吟父親回京,我便立即上門提親。」

  「這還差不多。」秦白霜稍稍滿意,忍不住道:「沒想到,平日見你悶不吭聲,一動手倒是挺快的。」

  謝遇安看了看上首正襟危坐的謝雁行,忍不住腹誹:再快能快的過您二位嗎?

  您二位可是三天就成事的人。

  一天見面,一天定親,一天成婚。

  「得虧你爹提醒,我們從淮州上來,把你娶親的聘禮帶下來了。你騰個院子出來,讓望山帶人去碼頭卸貨了。」秦白霜又道。

  謝遇安又感激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張口:「帶了多少?」

  「走得急,撿了些拿得出手的,湊了兩船。」謝雁行淡淡道。

  謝遇安點了點頭,那還可以,再湊上他在京中準備的,差不多了。

  「夫人,我口渴了。」謝雁行對秦白霜道。

  旁人泡的茶,他喝不慣。

  「知道了。」

  秦白霜應聲出去泡茶。

  屋內只剩下父子二人,謝雁行問道:「是那位在臨台郡救你一命的姑娘嗎?」

  謝遇安點了點頭:「是她。」

  謝雁行一下回想起四年前,謝遇安從前線回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整日酗酒,神志不清,害的周圍所有人都跟著提心弔膽。

  謝氏各房一度要改弦更張重新再選一位繼承人,直到有一日,謝遇安忽然去了相國寺一趟,回來人就好了。

  謝雁行以為是了無大師開解了他,後來才知道,他是去相國寺遇見了一個人。

  靖安侯府剛認祖歸宗的二小姐。

  父子倆暢談了一番,才得知他在臨台郡那匪窩的經歷。

  謝雁行又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既是救命恩人,更該莊重以待,怎麼這般輕浮?」

  謝遇安理虧,低著頭認錯:「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失控孟浪了。」

  謝雁行又問道:「當初你失約那件事,都說清楚了嗎?」

  謝遇安自嘆不如,論洞察人心,他永遠比不過他爹。

  謝雁行不愧是最了解謝遇安的人,見他表情這般,已經猜到了結果。

  「那就是還沒說了?謝遇安,你小心弄巧成拙,竹籃打水一場空。」謝雁行提醒道。

  謝遇安心裡沒來由的一惴,忙道:「謝父親提點,明日兒子便去坦白一切。」

  謝遇安退了出去,秦白霜端著茶水進來。

  「你就知道嚇唬兒子。你的荒唐事沒少干?你不也對我藏著秘密一藏就是六年,我跟你鬧了嗎?」

  「你當著眾人的面,抽了我一馬鞭。」謝雁行冷不丁道。

  秦白霜氣竭:「不該嗎?你差點害死兒子害死我,我沒帶兒子跟你和離,只抽你一鞭子便宜你了!」

  「所以我勸他早日坦白,不要步我的前車之鑑。」謝雁行又道。

  秦白霜愣了一下,她被說服了。

  反正這二十幾年,說什麼她都說不過他。

  ……

  喬吟回到靖安侯府,喬默還在書房,書房房門緊閉。

  聽下人說,昨晚書房的燈亮了一夜。

  大少爺廢寢忘食在寫字,還特意叫人去外邊重新買了一摞宣紙回來。

  看來是真動心了,也不知道那份『一心一意』的保證書能不能打動薛宛然。

  喬吟回自己房間配置安神茶,以前給陸瑾之配的方子她倒是記得,但喬吟現在不想給謝遇安送一模一樣的東西。

  她重新翻找了以前收集的茶方子,尋了一個更合適的。

  配一種也是配,配兩種也是配,喬吟乾脆把安神的,提神的,醒神的全都各配了一罐。

  又想著謝遇安的父母來了,自然也不能少了,於是又一頓翻找,給謝夫人準備了一方養顏茶,給謝老爺準備了養生茶。

  特別是謝老爺那份,聽說謝家主尤擅品茶一道,喬吟格外用心。

  喬吟正忙碌,碧珠不知從哪裡閒逛回來,進門便咋咋呼呼喊了起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喬吟頭也沒抬:「出什麼大事了?你錢袋子又被人偷了?」

  喬吟能想到的能讓碧珠這麼驚慌的事,大概只有上回她們上街,有個扒手悄咪咪扒了她的錢袋,把碧珠氣瘋了。

  喬吟請她幫忙做事,補貼了她十條小銀魚才緩過來。

  碧珠跑了進來,先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錢袋子,才回話:「小姐,宮裡的陸貴妃得了急症,暴斃了。」

  「三皇子也封了王劃了封地,但是去的是貧瘠的涼州,下個月就得離京。外面的人都議論說,那天圍場的刺客是三皇子安排的,三皇子不滿皇上選太子為儲君,想要奪權嫁禍,結果東窗事發了。皇上本來要廢黜三皇子的,但貴妃求情用自己的命抵了三皇子罪……」

  喬吟手裡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碧珠,這些話聽聽就好了,咱們別摻和。」

  爭權奪勢的事,不是她們能沾的。

  「碧珠知道輕重,這話也只敢跟小姐說。小姐,除了宮裡的事,國公府也出大事了。」

  比起方才,碧珠此刻的表情更加興奮。

  「聽說,宮裡的消息傳到國公府,陸國公直接氣吐血了。」

  喬吟並不意外,陸國公把全族上下都搭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被驅逐出京,陸家也涼了一半了。

  陸家整族毀在陸國公手上,陸國公不氣吐血才怪。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陸掌柜卷了國公府上下所有財物,跑了!」碧珠又道。

  喬吟終於驚了一下:「陸易之陸大哥?」

  碧珠點頭:「是,陸家大公子。外頭說,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國公府的人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國公府明里暗裡的鋪子全都一夜關張了。」

  「陸家各房各支聽到消息紛紛堵到了國公府,鬧著要分家分祖產,吵得不可開交。有幾個旁支鬧著起鬨,說國公府要倒了,直接就在國公府開搶了,場面非常混亂。」

  「現在整個陸家亂成一鍋粥,陸國公氣的直接昏厥倒地,那趾高氣揚的陸夫人也氣掉了半條命。」

  「聽說陸瑾之被逼的提了刀,才勉強把場子鎮住。」

  能給國公府這麼致命一擊……

  「嘖嘖,小姐,你說陸掌柜是卷了多少錢呀?」碧珠忍不住感嘆道。

  喬吟抿唇不語,陸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就看陸瑾之能不能撐起來了。

  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喬吟早已跟陸瑾之沒有了關係,顏如玉也忙著和陸瑾之斷絕最後的關聯。

  馬車在國公府大門口停下,顏如玉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馬車外的婢女。

  那是陸瑾之的庚帖和一本紫色的冊子。

  「交給陸瑾之。」

  顏如玉原本放下東西就要走的,但沒想到陸瑾之這次反應竟然那麼快。

  他捧著那冊子追了出來,「這冊子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