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漆黑一片,只有灶台裡面閃爍的點點光亮。
頭頂的岩縫落下的不再是水流,而是連成一面的瀑布。
林碩終於明白疑似銀河落九天不是誇張的寫法,是真的有這樣壯觀的景色。
瀑布砸落在湖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在湖面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
三個女人都沒有睡,常小竹在看著火,葉梅和田雨在幫助林碩編著麻繩。
林碩喊來三個女人,合力將木門抬到山洞口,立起來,堵在溶洞和山洞的連接處。
林碩又找來兩根直徑半尺的樹幹傾斜放置,抵在木門的主樑上,另一邊卡在地面的石縫中,作為支撐杆。
隨後又搬來許多石頭,壓在木門的下方,以及木門和岩壁之間的空隙里。
堵住入口,溶洞中的風明顯小了許多。
因為水霧的原因,溶洞中更加潮濕,林碩的衣服都濕透了,黏在身上又冰又冷。
整整一夜沒有吃東西,四個人都飢腸轆轆。
林碩拎著公野雞來到湖邊,拿著石斧,一刀剁了它的腦袋。
野雞沒了腦袋還在撲騰,林碩踩著雞腳,一手抓著翅膀,另一隻手捏住雞脖子的斷口下方。
「小竹,拿個碗過來。」
常小竹拿著椰碗小跑過來。
林碩把雞脖子的斷口對準椰碗,接了滿滿兩碗的雞血。
林碩把死去的雞丟到鍋里,熱水一燙,雞毛就可以很輕鬆地拔下來。
隨後開膛破肚,取出內臟,將雞胗切碎,丟到雞血中。
又切了一些肉沫進去,放入蔥花香菜,鹽,攪拌均勻。
鍋裡面換上乾淨的水,兩碗拌好的雞血放在鍋中,蓋上蓋子,蒸煮。
等待的過程,林碩將雞剁成小塊雞肉。
等雞血葫蘆出鍋,雞肉丟到鍋中的熱水裡,焯水,濾掉油脂和浮白。
刷鍋,將雞油丟到鍋中,榨油出來。
約過了半個小時,雞油變成油渣,油渣撈出來放在碗中,油中丟入蔥花爆鍋。
嗤啦……
蔥花的香味溢滿溶洞,林碩緊接著把蘑菇倒進去,炒香。
撈出來後備用,再將雞肉倒進去翻炒。
雞肉炒至金黃色,外皮有些焦黃,蘑菇全部倒入鍋中,翻炒十分鐘後,倒入水。
蓋上鍋蓋,燜熟。
林碩把血葫蘆分成四份,「嘗嘗我的手藝。」
只是聞著香味,三個女人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林碩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可惜少了不少調味料,不然味道還能更好。
常小竹不會做雞血葫蘆,她甚至從來不吃雞血這種食物,覺得髒。
如今吃了一口後,直接顛覆她的認知,「好好吃,林碩,想不到你廚藝這麼好。」
林碩笑了笑說,「我七歲的時候就要自己煮飯了,這是我們老家的一道特色菜,每逢殺雞必吃的。」
葉梅看著黑紅色的血葫蘆,眉頭微皺,難以下口。
聽了常小竹的話後,眼睛一閉,嘗了一口。
雞血葫蘆沒有預想中的腥,被蔥花和香菜的味道掩蓋了。
入口嫩滑,口感有點像果凍,細細品味還有雞胗的q彈和肉沫的香味。
只吃了一口她就愛上了。
又吃了兩口,葉梅享受的拖長音嗯了一聲,「好吃!」
田雨沒說話。
但這也一小會兒功夫,已經吃了大半碗了,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
看著自己做的菜,別人吃得這麼享受,對林碩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吃過雞血,林碩揭開鍋蓋,雞肉的香味撲鼻而來。
他拿出木鏟,將雞肉翻了翻,發覺鍋底的肉有些糊了。
龜殼畢竟不是鐵,受熱不均勻。
林碩抽出灶台中的兩根木棒,用更小的火慢燉收汁。
又過去半個小時,湯汁快要熬干,雞肉的香味更加濃郁。
林碩往鍋中加入鹽,香菜,翻了幾下攪拌均勻,出鍋。
嘗到了雞血的美味,三個女人對雞肉更加期待。
林碩給每個人的碗裡都盛得滿滿的,「正宗的小雞燉蘑菇,嘗嘗。」
女人們只說了一聲好吃,就悶頭乾飯。
有句話說得好,叫抓住女人的胃,就抓住了女人的心。
看她們滿足的表情,就知道已經被林碩的廚藝徹底俘獲了。
二十分鐘後,四個人躺在床上,揉著肚皮,常小竹還不時地打個飽嗝。
這是他們來到荒島以來,吃過最爽的一頓飯了。
常小竹翻了個身,看著對床的林碩,「以後你做飯吧,你做飯比我做的好吃。」
葉梅伸手,啪的一下拍在常小竹的屁股上,「他做飯,你去打獵嗎?」
常小竹屁股上的肉顫了又顫,她想到自己磨破的腳,猶豫兩秒,「算了,還是我做飯吧,林碩你要教我。」
休息了一會兒,常小竹坐起來,「好無聊。」
確實,下雨天不能幹活兒,也沒有娛樂活動,只能躺著聊天。
可話題只有那麼多,這一個月的相處,該了解的都了解過了。
林碩看著放在角落裡的木箱子,心中有了個想法,「你們喜歡打麻將,還是喜歡玩牌?」
「玩牌!」
「打麻將!」
葉梅和常小竹對視一眼,最終葉梅妥協,「打麻將吧,四個人剛剛好。」
田雨說,「我都行。」
她平日裡不是學習就是訓練,很少玩這些娛樂活動。
常小竹問,「哪來的麻將?」
三個人同時看向林碩。
林碩起身從床上跳下去,來到外面,挑選一根相對比較乾燥的木材。
先沿著樹幹的紋路,豎著劈開,做成木板。
木板烤乾水分,再切成木塊。
白樺樹脫水後的材質比較脆,也很輕便,即便是石斧,砍起來也不費力。
為了方便雕刻,每塊牌的大小林碩都控制在半張撲克牌大小,比麻將要大許多。
雕刻時,林碩也沒那麼死板。
條就用豎代替,九條就九個豎,餅就畫個圈,萬用十字來代替。
至於其他的字牌,林碩也做了簡化。
比如東風就是朝右箭頭,北風就是向上的箭頭……
中正常雕刻,白板就不雕刻,發就用符號X來替代。
切木板和雕刻牌,用了他們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外面的暴風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頭頂岩壁的瀑布的水量更大,就連湖水也上漲了一米左右。
好在林碩搭建庇護所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選擇的地勢比較高,暫時還淹不到。
不過也不是全是壞處。
這幾日不見太陽,溶洞內應該很黑才對。
但是水可以將更多的光亮折射進來,整條瀑布如同一道發光的水幕。
砸在湖面上後,掀起的水霧進行二次折射,將倒懸的鐘乳石映照的閃閃發光,好似星河。
再好看的美景看多了也就膩了,四人的心思都在即將到來的麻將上面。
終於,最後一張牌也刻完了。
每個人的手上都在雕刻時或多或少留下了幾道傷口,不過誰也沒在意。
他們飯都不想吃,迫不及待地要玩上一把。
林碩還專門做了兩個骰子。
在桌上碼好牌後,常小竹忽然心血來潮地提議,「沒有賭注玩起來多無聊,咱們是不是應該賭點什麼?」
葉梅太了解這個小騷狐狸了,知道她肯定沒安好心,直接拒絕,「不賭!」
田雨很配合地問,「小竹姐想賭什麼?」
常小竹計謀得逞,嘴角勾起,「我提議,就賭真心話大冒險。咱們誰點炮,由贏家問一個問題,不管問什麼都必須回答,不回答,那就脫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