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你們兄弟...真是有一個好母親

  當曹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那負責行刑的僕從早就已經不知所蹤了。【Google搜索】

  而在他面前,則是跪了足足二十餘人,其中年長者和他相差不大,年幼者甚至剛剛學會走路。

  這二十來人,就是曹家的子嗣,如今全都為了曹彰的這條小命在這寒冬臘月里,跪在了這後宅的庭院之中。

  而通過那敞開的大門,曹彰也看到了自己那平素里最為嚴厲的父親正在卞氏的身邊帶著笑容。

  「夫人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啊!」此時曹孟德看著卞氏也是滿臉的無奈,「孤是讓你教訓一下這個忤逆子,不是讓你活活打死他啊

  他好歹是我曹家的麒麟兒,你這將他打死了,日後日後你讓我曹家的兵馬由何人統帥?」

  曹孟德剛剛說完,那卞氏就已經是臉色陰沉的冷哼了一聲。

  「他這等不知道尊卑孝道的畜生,也配稱之為曹家的麒麟兒?

  這等人日後若是掌兵,恐怕不是我們曹家的好事!」

  「哎,此言差矣!」曹孟德對於卞氏還是很愛護的,同時也很尊敬,「孤知道你向來最是看重孝道和大義,也明白你的心意。

  但子文那孩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年孤常年不在家中,卻也不是不知道家中的事情。

  丁氏仰仗自己的身份對你頗為不屑,而且那些年她也的確是對你的幾個孩子十分不好。

  當年子文脾氣最為爆裂,也沒少」

  「當嫡母的難道還不能管教孩子了不成麼?」卞氏並沒有順勢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反駁道,「若是如此,那還請魏公責罰妾身。

  這些年妾身一直代為管教後宅,這無論是哪個夫人的孩子,妾身沒有管教過?

  那這也是大罪!」

  「你」曹孟德看到二話不說就跪在自己面前的卞氏,臉色也是沉了,「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孤還會對你懲罰?」

  「魏公不懲罰妾身,那是妾身的福分,但是妾身卻是不能讓魏公說出這等話來。

  否則這些話傳入了那些孩子們的耳中,他們將如何看待自己的嫡母丁氏?

  又如何看待魏公你?」

  「孤孤不是那個意思!」

  「魏公!」此時卞氏也是緩緩站起身來,語氣變得有些深沉起來,「丁氏自從和魏公你和離之後便一直寡居於府中。

  不管這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妾身一直想要讓丁氏回來主持大局。

  雖然丁氏那些年的確是做得有些不好,可她並沒有過錯啊。

  劉氏當年難產而亡,是丁氏不計嫌隙將長公子養在了自己的膝下,對他百般教導。

  長公子雖然英年早逝,但無論是德行操守,還是脾氣秉性,無不是人中龍鳳。

  那些年,從威望到能力,哪怕是對兄弟的感情和自身的德行,丁氏哪裡教導的不好?

  即便是現在,子桓仍然敬重當年的長公子。

  對待子文和其他孩子,子桓有多少是學著當年長公子的樣子去做,那是真的將長公子當成了自己的大哥一般?

  若非是長公子當年拼死,恐怕魏公恐怕子桓也難逃厄運。

  妾身是個女子,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懂什麼家國天下。

  但是妾身明白最簡單的一個道理。

  那就是一個女人,如果想要教導出來這麼一個兒子,要花費多大的心血?

  她是真的將長公子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所以才不惜讓自己背負罵名去打壓其他的子嗣。

  可即便如此,她也從未對任何孩子做過真正過分的事情,不過就是嚴苛了一些。

  難道這也有錯麼?」

  此時的曹孟德看著面前的女人,心中突然生出來了一種感慨。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二十五,而卞氏依然是二十歲的老姑娘了。

  一個倡家出身的女人,一個四處飄零的歌姬罷了。

  他在最頹廢的時候納了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卻拉扯他走出了那頹廢的時光。

  那是他一輩子都會記住的時光,那些年這個女人帶著襁褓之中的曹丕跟著他走南闖北。

  去那風雲突變,詭譎無比的洛陽城,見到了一場場的兵變和混亂。

  當年在那種局面下,他都不得不為了自保而出逃,留下了偌大的一個爛攤子,全然沒有想過自己離開之後,那些人會面對何等的危險。

  袁術那該死的傢伙說自己死在了外面,還是這個女人帶著幾個年幼的孩子走了出來。

  生生壓住了動亂,穩住了人心,文稷他們這些老部下對卞氏感恩戴德,就是因為當初是卞氏作為一個女人拉住了他們。

  才讓他們繼續等待著自己的歸來。

  為自己保住了最重要的一支心腹嫡系。

  這些年,他在外廝殺征戰,也是這個女人在家中忍辱負重,擔下來了丁氏對她的所有苛責。

  哪怕是丁氏鬧脾氣離開之後,還是她幫助自己穩定了後宅的安寧。

  這些年,無論是子桓,還是子文,子建,亦或者是阿蘇還有何宴這些養子,典滿他們這些被養在了自己府中的孩子。

  都是卞氏一手帶出來的,一手調教出來的。

  他們對自己忠心耿耿,對自己如此信賴,成為了他如今的臂助,他們曹氏未來的臂助。

  這些功勞,他都記得。

  或許這些年,他眼中都是這天下,都是這諸侯爭霸,是這天下的蒼生萬民

  偏偏沒有他的後宅和子嗣。

  「哎!」曹孟德的一聲嘆息讓他顯得有些落寞,伸出手將卞氏的手拉了過來,感受著那手上的粗糙和老繭,完全感受不到這會是卞氏的手。

  畢竟,她可是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

  「這些年,當真是辛苦你了」

  「妾身是魏公的女人,便沒有什麼辛苦可言,這天下比妾身辛苦的人,還有很多!」

  「你你呀」曹孟德最後用力的拍了拍那粗糙的手背,然後才緩緩起身,「罷了,孤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就莫要送了。」

  說完之後,曹孟德便徑直離開。

  而在路過曹彰身邊的時候,則是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你們兄弟真是有一個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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