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你可知道這天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嘛?」孫權此時伸出自己的左手,那寬闊厚重的大手仿佛可以握住這長江與天地。
嘴角帶出笑容,他終於想通了這些年一直沒有想通的道理!
「這天下最重要的,自然是兵馬與糧草!」
「錯!」孫權直接厲聲打斷了周瑜的話語,「這天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分清誰才是你的敵人,誰又是你的朋友!
只有分得清這敵友之間,你才能夠好好活著,你才能夠看透這時間的利弊權衡。
天下人往往分不清誰才是自己的敵人,誰才是自己最重要的至交好友」
「吳侯所言還請恕瑜愚鈍」
「公瑾應該是想到了兄長吧,那是你最好的朋友,至交好友,通家之好!」
「伯符,的確是瑜的至交,未能追隨伯符而去,是瑜的」
「公瑾,每個人最好的朋友和敵人,並非是他人,應該都是你自己!」孫權卻是沒有給周瑜將話說完的機會,而是將其打斷,眼神之中宛若透露著光芒。
「曹孟德最大的敵人並非是某家與劉備,而是他自己的出身那副自己都感覺到自卑的樣貌!
是他和這之下諸多勢力大族之間的重重矛盾。
而那北疆的烏桓鮮卑,那異族盜匪,都不過是小疾罷了!
當然,他也同樣有自己的至交好友,那就是他的才智和謀略,那就是他比之常人要富足一些的底蘊和家世。
曹操如此,劉玄德同樣如此!」
「他興於仁義而又被仁義所累,是他本就沒有半分本錢底蘊,卻又偏偏擁有無數機會!
所以這麼多年他每戰必要遷徙動盪百姓,當年不敢坐徐州,之後不敢強奪荊州!
如此劉玄德,定然會被士族所拋棄!
汝南博望當年和許昌何其接近,可他卻無法偷襲。
如今他以鐵血之兵,輕取那益州慵懶之地,並倚為腹心之地,定然會引發那三方派系勢同水火之情!
當然,劉玄德能夠堅持到現在,也是因為他自己的魅力過於常人,而更加堅韌不拔!
可這並不重要,因為劉備與那曹孟德一樣,都有一個最大的敵人!」
「最大的敵人」
「時間!」孫權輕笑,「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年過半百的老者,如何與他這剛剛年過而立的人相比?
時間,就是孫權最大的依仗!
同時,孫權也終於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江東錢糧不過華夏之地的一成罷了,那華夏之地人口稠密,錢糧富足,曹孟德屯田多年,積攢了無數的錢糧輜重。
有充足的兵源和勢力,而我江東之地不過一州之地而不完整,養兵十萬都已經是竭盡全力。
可卻要面對那全民皆兵,甚至人數超過百萬的山越之輩!
這是我江東的心腹大患!」
人口,錢糧,山越,在這一刻孫仲謀終於明白了自己日後當如何做
大軍各自撤離,曹孟德回軍途中,曾經幫助曹孟德治理地方,穩固中樞,有著誰都難以取代之功的荀或突然傳來噩耗。
於壽春督軍的荀或不幸病故與壽春城中,最終他還是沒有等來那個和他相知相交了一輩子的至交好友。
最終,他也沒能等來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句承諾
聞聽這個消息的曹孟德頓感心中悲痛,面對著那一群想要再讓自己更進一步,乾脆打破白馬之約稱王的眾人,也是沒有半分好臉色。
雖然對於荀或的病逝,曹孟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明示,但明眼人仍然可以看得出來曹孟德心中的悲痛。
除去之前的加封之外,還有定其諡號為敬,讓其子荀惲襲爵,並一路加官進爵。
甚至還有傳言,曹孟德曾心中悲痛之下,說出來過一句。
「孤不應在你之前稱公孤唯有此事對你不起」
只不過這句話因何傳出,從何而來,都未曾有過出處,最終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不過在這一戰結束之後,這天下的確是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孫權的低三下四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他非但在占據優勢之下朝著曹孟德遞上了降表,送上了自己的妹妹。
甚至在戰後,還主動派出使者前往荊州和成都,先後拜見了關羽和劉備。
向他們陳明了自己之前的魯莽和無知,並且願意和他們重新締結盟約。
這一次,他將以江東之主,大漢吳侯的身份和劉備重新結盟。
而正在安心處理內部事物的劉備與正在悲痛之中準備著封王的曹操對於孫權的討好,自然也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孫權,丟掉了自己所有的顏面。
他親自書信劉備,其態度之低,讓劉備都感覺到了一陣陣的不舒服。
其信中大意,大概就是希望劉備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甚至說了,如果可以他願意將揚州全部奉上,只希望他能夠苟全性命,讓他在交州蠻荒之地終老。
這種話語,說實話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是假的,可一方之主真的將這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著實是讓人感覺到了驚詫。
而通過卑躬屈膝換來的時間,孫權也完全沒有浪費。
他將柴桑重新交給了身體已然開始不好的周瑜,然後調回了魯肅進入中樞,滿足了張紘臨終的願望開始建造新城
然後調回了呂蒙等人,開始在江東內部開始平定山越之路。
僅僅是半年的時間,他先後派遣了鄭泉,張溫,馮熙等人進入西川與荊州,與劉備等人拉攏著那薄弱的關係。
重新坐實了這江東與益州的聯盟之事。
在對外不斷示弱的同時,對內更是全力對付山越,甚至將這件事情當成了江東的頭等大事。
從建安二十年開始,孫權幾乎瘋了一樣在不斷的清剿,圍堵,遷徙山越。
那泱泱百萬的山越仿佛成為了他孫仲謀的後花園一樣,所有江東名將幾乎全都拉到了江東的東南之地,對山越進行了瘋狂的圍剿。
同時在淮泗搭理修繕水域的同時,多次派遣暗探進入淮泗,從徐州淮泗等地拉攏百姓進入。
甚至,他還再次派人前往了遼東
其目的不再是戰馬,而是人口
他要生生從海上給江東和遼東,開出來一條可以通行的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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