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想給他下馬威,但他想要他的命!

  從京城到荊楚,不過十來日的行程。

  曜親王早知端王要來的消息,冷嘲著勾了勾唇角。端王這個小兔崽子,敢趁他不在的時候,覬覦他的東西,這回,可得好好給他的教訓!

  眼見著入夏了,荊楚的氣息比京城更加悶熱,稍有動作,就熱出一身汗。

  曜親王早早地就叫人在屋裡放了冰桶,他摟著一群不著寸縷的歌姬戲耍,肌膚相貼,也再不覺得熱。

  門外響起恭敬的通傳聲:「王爺,端王爺眼見著便要到荊楚了,可要派人出城相迎?」

  屋裡的歌姬立刻噤聲不敢言語。

  曜親王則是冷笑一聲:「還迎他?呸,他也配!去,叫人把城門關上!」

  「......是!」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曜親王一把摟住那個離自己最近的歌姬,在她身上抓了一把:「都給爺唱起來!」

  「是~」

  離了京城,再沒人盯著管他,他可不得好好痛快痛快!

  荊楚的城門比往常早關了一個多時辰。

  端王一行人到達時,正正好吃了個閉門羹。

  他的侍衛們無論是喊話,還是敲門,皆是無人回應,城樓上明明有人,也不發一言。

  侍衛們只好硬著頭皮去向端王匯報:「王爺,城門不知怎的關上了,小的們實在是叫不開。」

  良久,車廂里才嗯了一聲。

  端王掀開車簾,看著高大緊閉的城門,一刻本就冷硬漠然的心,如今又漠然了幾分,他如何看不懂呢,這是皇兄給他的下馬威。

  他不由地又伸手,摸了摸荷包里的瓷瓶......那就,再容他囂張一日。

  「就地休息吧。」

  端王一行人就這麼在城門口熬了一夜,荊楚的大門才得以打開。

  曜親王府姍姍來遲的管家迎了出來:「唉喲,老奴給王爺請安,王爺恕罪,實在是昨日城裡出了個惡賊,才不得已把城門給關上了,王爺莫怪,莫怪呀!」

  端王微微一笑,那張秀美的臉上隱約看得出幾分憔悴,但他仍舊沒有絲毫的怒氣:「無妨,皇兄治下之地,自然容不得惡賊囂張,本王自是理解。」

  曜親王府的管家也不敢多說什麼,忙在前頭引路:「王爺快請,咱們曜親王已經在府里備了席宴,只等著給王爺您接風洗塵呢。」

  聽到管家說起曜親王,端王語氣恭敬了幾分:「本王也許久沒見皇兄了,實在是想念得緊。」

  馬車又行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曜親王府。

  管家伸手扶著端王下了馬車,將人迎進大門,帶往正廳,這才慢了腳步,停在門口處:「端王爺,您請~」

  端王堪堪邁過門檻,一道凌厲的鞭子直奔著他面門而來,他一夜憔悴,躲閃不及,勉強偏開頭,脖子上還是被鞭子甩出一道紅痕,血珠子立刻滲出來。

  他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抬頭一瞧,便見他的皇長兄,曜親王正不緊不慢地收回手上的鞭子。

  二人目光對上,曜親王眼底還蘊藏著怒火:「你還有臉來?」

  端王低下頭,不緊不慢道:「皇兄為何如此生氣?母妃實在掛念您,我便替母妃來看看你,可是因此叨擾了皇兄?」

  曜親王一夜瀟灑,臉上的憔悴沒比端王好到哪去,而這憔悴讓他的怒火更加的直接猛烈,手上才剛收起的鞭子重又重重揮了出去:「你還裝!」

  這一鞭子,甩在了端王頭上。

  端王沒躲,順勢跪了下來,匍匐在地恭敬道:「皇兄就算再生氣,也要保重貴體才是,如果抽鞭子能讓您順心,我這做弟弟的,也甘心受著。」

  「哼,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的!本王這就成全你!」曜親王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鞭子朝著端王又狠狠抽了一頓。

  端王背上的衣裳都被抽爛了,鞭子上帶著絲絲血痕,曜親王這才勉強消了幾分怒氣,扔下鞭子,轉身坐下,冷冷地看著端王,也沒叫他起來。

  曜親王總算開口說起了正事:「姜家的事,你作何解釋?」

  端王很是無辜:「姜尚書家被抄家的事,是因為他夫人得罪了沈惜月,又燒了沈惜月的鋪子,恰巧沈侯爺在,替沈惜月出頭......至於那頂上去的駙馬陳益,那是父皇的意思。」

  「難道不是你嫌他投誠的心不夠,故意放火,逼他徹底投靠你?」曜親王的臉沉了下來,身邊還是有幕僚的,京城也有人手,自然不會只聽端王的一面之詞。

  「皇兄,我對天發誓,我絕無此意。」

  端王立刻就否認了,殷切道:「母妃從小就教導我,要事事以你為先,你是皇長子,是父皇最喜歡最優秀的兒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對皇兄有異心啊!」

  「哼!巧言善辯!」曜親王對自己認定的事情便很難再改變主意,但端王的恭敬和擁護,到底也讓他出了幾分惡氣。

  到底是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小尾巴,他出了氣,也就覺得這事兒過了大半:「好了,不論從前如何,你如今回心轉意,本王也不與你計較太多。記住,下不為例。」

  頓了頓又道:「後頭準備了席宴,舟車勞頓多日,先去用膳吧。」

  「是。」端王乖乖地應了,這才踉蹌著起身,跟著曜親王往後院走。

  席宴就設在昨日曜親王尋歡作樂的那處花廳中,席面上的菜式都還冒著熱氣的。

  雖然做的都是荊楚的菜式,但許是考慮端王口味的緣故,每道菜里辣椒都減了量。

  端王坐在曜親王左手邊,貌美的侍女立刻上前來給他斟滿了酒,酒香濃郁,一聞就知道是陳年老酒,他二話不說,捧起酒杯就朝曜親王敬酒:「皇兄,我敬你一杯,先干為敬。」

  烈酒入喉,一飲而盡。

  曜親王冷哼了一聲,對端王這幅求和的姿態,滿意得不得了。

  端王的手上的酒杯再次斟滿,他又一次的一飲而盡,一連喝了三杯,眼裡帶上一層朦朧的水汽,似是有些醉意。

  他看著屋裡的侍女,一揮手:「都出去,我要和皇兄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屋裡的侍女們一動不動,端王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眼神淒切地看著曜親王,似乎又帶著幾分哀求之意。

  曜親王便抬了抬手,屋裡的侍女一句話不敢多說,立刻潮水一般退出花廳。

  端王唇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他是一定要把這些侍女給打發走的。

  曜親王看著他半醉不醉的樣,有些不耐煩:「你要跟本王說什麼?」

  端王不言語,只是抬手又喝下一杯。

  他看著曜親王的臉,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夜的菩薩。

  菩薩說,是惡煞奪了他的氣運,如果奪得回,功德圓滿;奪不回,世代都要繼續歷此劫難。

  他一手慢慢摸上酒壺,一手快速探進荷包,手指沾上那瓷瓶中的東西,再伸手拿過曜親王的酒杯,酒壺一歪,替他斟滿杯。

  端王就這麼把這杯加了料的酒,遞到了曜親王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皇兄,臣弟往後,全力擁護您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