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之處是吾家!」
柳含煙默默的念誦周燦的這句話,心中浮現出來的是煙霞院中孩子的一張張純真笑臉.
「或許,煙霞院便是自己歸處.」
只是周燦救了自己,買了自己,縱使賣身契被撕毀,自己也是周燦的人.
想到這裡,神色再次黯然.
「如今我是公子的人,並不會因為賣身契的撕毀而有所改變,公子安排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如前言所定,我現在便是公子的侍女,這就隨公子之命行事.」
柳含煙眸光清亮,意志堅定,倔強的平視著周燦,面不改色.
「好,既然如此,你以後便是我的人,我會護你周全,你現在便隨我離開這裡,我會對你有所安排.」
周燦轉身.
他對青樓並沒有任何好奇之處,心知此地,大多都是身世悲慘的女子,那有什麼心情聽她們強作的歡聲笑語.
「公子稍等,這綠荷是自小隨我,姊妹情深,不知公子能否允我帶她一起離開這裡?」
綠荷聽了大喜,她也不想繼續留在這煙花地.
周燦點頭,自無不允.
柳含煙上前,握住老鴇的手,眸子裡含著淚花,」我和綠荷兩人,在月明樓中,多年受到媽媽的照顧,若非是媽媽照顧,我和綠荷早被這世道吞噬,媽媽的恩德,含煙沒齒難忘.」
「這是五十兩銀子,一部分用來給綠荷贖身,剩下的留個媽媽添件衣裳.」
老鴇縱使鐵石心腸,此時聽了,也是心酸不已,」好好好,你是個好孩子,那周燦也是神童,一代天驕,你跟著他,只要好生伺候,不生外心,定然有個好的結果,勝過在青樓中百倍.」
「只是你出身青樓,曾為賤籍,能為侍妾或是通房丫頭,便已經是福分至極,莫要痴心妄想那大婦之位,不然的話,會給你招來災禍,我的話你要記住,能保你平安.」
柳含煙默默點頭記下,她也明白,縱使青樓女子俏麗無雙,才華驚世,也沒有讀書人願意娶回家中作為正妻.
正妻必須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青樓賤籍是沒有人願意納為正妻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去吧,好好的過日子.」
老鴇揮手,讓柳含煙離開.
柳含煙拜別老鴇,讓綠荷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包袱中有著一個小箱子,是她多年積攢.
綠荷背著小包袱,隨在周燦的身旁,出了月明樓.
剛出月明樓.
周燦心有所感,便向著月明樓前的官道上望去,卻見官道上官氣沸騰,煞氣隱隱,幾個衙役大步而來.
吳阿牛、鼠無敵、夢冰雲心中一緊,以為是有人前來找麻煩。
肖建中更要上前表現一番,驅逐衙役,顯示自己的威嚴。
未等肖建中開口,來者已經說話。
「你就是肖少爺吧,我們奉縣令之令,特來捉拿你歸案。」
衙役是緝捕房的衙役,直接上前,在肖建中的懵懂中控制住了他,待上了鐐銬,肖建中才反應過來,怒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竟敢抓我,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九真縣的縣慰肖渾丹,誤抓了我,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衙役用刀,狠狠的在肖建中的背上擊打了一下,惡狠狠的道,「再咆哮的話,打你個半死再送入牢房,知道你是肖渾丹的兒子,抓的就是你。」
肖建中聽了,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下去,變得雪白,他自知自己暗中做了不少荒唐事,一旦被翻出來,多少條性命都不足抵消所犯罪孽。
抓了肖建中,那衙役向著周燦行禮,「見過周生!」
周燦忙還禮,「差官大哥有禮!」
「周生,你是讀書人,這一次肖家犯錯極大,罪在不赦,千萬不要和他們沾上關係,我們走了。」
周燦是神童,曾經前往縣衙數次,被縣衙中的衙役所熟悉,所巴結。
因為神童周燦的前程遠大,此時交好,有利無害。
「剛來月明樓,便見到護佑著肖建中的官氣,被功德之氣衝散,霉運蓋頂,怨氣纏身,果然是出事了,看這情況,他是受到了他父親的牽連。」
肖建中被帶走,月明樓前只剩趙舍一人。
卻見趙舍並不慌亂,更無悲傷,反而是全身上下透出一種狂喜之色。
那種喜色壓抑不住,都從身體中透了出來,走起路來,都身輕如燕,快樂無比。
「肖家完了!」
破門的縣令可不是說著玩的,馬縣令既然動手,定然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此時一舉拿下肖渾丹,便可以把自己的人安排到縣慰的位置上。
從此以後,馬如龍對九真縣的掌控力度更強大了一些。
「這個趙舍,不是好人!」周燦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他並不想多管閒事。
領著柳含煙、綠荷坐上牛車。
鼠無敵駕車。
吳阿牛、夢冰雲坐在周燦兩側,柳含煙、綠荷坐在對面。
「說吧,你們如今有什麼打算?」
「你們雖然是我的侍女,也是自由身,可以自由來去,無拘無束。」
對於這個心底善良的女子,周燦非常敬重。
柳含煙道,「公子,我想先去一趟煙霞院,那裡有我收養的一些孩子,我一旦隨公子回家,這些孩子就沒人照管了,非常可憐。」
「行,那就先去煙霞院。」周燦有令,鼠無敵當即調轉馬車,前往煙霞院。
綠荷自告奮勇,「公子,你們沒有去過煙霞院,我去前面給無敵哥哥指路。」
周燦搖頭,「用不著你指路,這九真縣中,就沒有鼠無敵不知道的地方,相信他很快就能帶咱們到達煙霞院。」
「嗯!」綠荷有些氣鼓鼓的,卻不敢多言,現在不同往日,如今的她同柳含煙一樣,也算是周燦的侍女。
「你不用不服氣,鼠無敵有著神通,最是精通尋路過洞,有了地址,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牛車前,鼠無敵得了命令,暗暗釋放一縷妖氣,讓四周的老鼠來了三隻,跳上牛車。
這三隻老鼠都是九真縣的地頭鼠,非常有靈性,對九真縣各處都是熟門熟路。
有它們指點,很快就到了煙霞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