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
直接懟先生。
這句話，讓周作人，讓吳光輝，讓兩大私塾的童生，都愣了。
甚至有些人都笑了。
和先生說公平，講道理？
「不公平？」
「看樣子，讓你離去，你這是不服，也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周作人怒了。
他可不願意落下一個欺負小孩子的名聲。
名聲。
對讀書人而言，是第二生命，非常的重要。
沒有了名聲的讀書人，什麼都不是。
周燦點頭，「確實不公平，我用心學習，卻被先生說成品德不端，滿口謊言，這對我而言很不公平。」
「那好，你剛剛用心默記，可曾記下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中的內容？」
周燦，「學生愚笨，記得不多，還請先生出題，足以應付這樣的大比。」
神情已經淡定。
似乎說著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題目，我就不出了，免得讓人說我故意為難你，就讓吳生出題，若是你能夠獲得前往踏青郊遊的資格，便算是我錯了，我會向你認錯。」
「要是通不過，你就自己回去吧，我這私塾不大，容不得你這樣的大才。」
吳光輝道，「這不太好吧，一個童子，還是第一天進學，就算是天賦奇才，在這環境中，也記不下多少內容，讓我去考，我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周作人道，「你剛剛說過，任何人都要參加大比，通過大比，都有參加踏青郊遊的資格，莫非吳生也覺得他是個大才，能夠與天驕比肩，所以不敢出題，以免他打了你們名揚私塾的臉。」
吳生當即怒了，「周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欺負一個小童生，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嗎？出題就出題，反正丟人現眼的是你們朝陽私塾，我倒是無所謂。」
他也是不相信，周燦憑著剛剛的那一會兒的工夫，能夠記住三本書中的內容。
轉過頭，看了看周燦，說著，「周燦，你要是向周生認個錯，我替你說幾句話，讓你繼續在朝陽私塾讀書，你看可好？」
周燦道，「多謝先生，可是我沒有錯，何須認錯，先生儘管出題，說不準，我能夠通過周先生給我的考驗。」
旁邊的劉洪洲笑了，「想通過考驗，獲得踏青郊遊的資格，簡直是痴人說夢，這裡的師兄，都讀書多年，尚且無法通過，你入門第一天，先生都沒有教過你讀書，懂些什麼，你要是能夠通過，我願意當街學狗叫，你敢賭嗎？」
周作人並沒有阻止，他也是想狠狠的殺一殺這個周燦的囂張氣餡。
頭一天到學堂，就搞事情，這是要上天啊。
這是朝陽私塾內部的事情，吳光輝也樂的看熱鬧，並沒有阻止，而是看向了周燦，想聽一聽周燦如何回答。
「好啊，賭就賭。」
「你既然想要當街學狗叫，便讓你好好的放飛一下自我，要是可以的。」
劉洪洲冷笑，斜睨周燦。
「伶牙俐齒沒有什麼用，還得拿出來真本事，你以為你真的是可以與天驕比肩，能夠過目不忘的天才啊，你裝什麼牛批。」
周燦點頭，「不錯，我確實是你口中的那樣的天才，過目不忘，與天驕比肩，甚至比天驕還牛，我牛我驕傲，你有什麼意見嗎？」
「而且我不需要裝牛批，因為我是真的牛批。」
剛剛的時候，周燦已經發現了一個秘密，仿佛自己看過的東西，都可以在至道學宮中形成一本書籍。
剛剛到時候，自己掃了一眼課桌上的一本書籍。
至道學宮中，當即出現了一本書籍，而且還是完整精校版本的書籍，還糾正了一下課桌上的書籍中有些不合適的內容。
自己心念一動之間，便可以看到任何一頁的內容，簡直不要太好。
有了這麼好的金手指，想不牛批，都不容易。
這一次大比，到如今為之，劉洪洲是第二十名，完全的答對了七個大題，其餘的三個大題，也基本上就答對百分之九十。
「要是我記得不錯，你是現在的第二十名，我不需要太牛批，只需要比你多記誦一個字，就能把你擠走，我就能去踏青郊遊了是吧？」
劉洪洲臉色鐵青，「你…不必逞口舌之能，一會學狗叫的時候，有你哭的。」
「學狗叫不太好，難道你是狗托生的……」
劉洪洲聽了有些凌亂，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麼唱起來了？
吳光輝趕緊阻止，「好了好了，不要多說，周燦，你且聽仔細了，我這就出題目。」
「第一道題出自三字經，請聽好，人不學，不如物。幼而學，壯而行。上致君，下澤民…接著往下背。」
「揚名聲，顯父母。光於前，裕於後。人遺子，金滿贏。我教子，唯一經。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第二道題目出自百家姓，孔曹嚴華，金魏陶姜。戚謝鄒喻，柏水竇章…接著往下背。」
「戚謝鄒喻，柏水竇章。雲蘇潘葛，奚范彭郎。魯韋昌馬，苗鳳花方。俞任袁柳，酆鮑史唐。費廉岑薛，雷賀倪湯…」
背完第二道題目，整個私塾都為之一靜。
感覺不可思議，世間難道真有天才？
而且這個天才還出在了朝陽私塾中，就算是吳光輝的眼睛，也是為之一亮。
「好好好，果然厲害，現在是第三道題目來自千字文，請聽好，篤初…接著背。」
只念了兩個字，直接讓周燦背。
難度係數瞬息提高了不少。
可是這對周燦而言，沒有任何難度。
至道學宮中，千字文翻開，一行行的文字浮現，周燦直接對著至道學宮中的書籍開始念了起來。
「篤初誠美，慎終宜令。榮業所基，籍甚無竟。學優登仕，攝職從政。存以甘棠，去而益詠。樂殊貴賤，禮別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婦隨…」
一道題目接著一道題目。
足足九道題目過去了。
這九道題目，周燦的分數和朝陽私塾的劉洪洲得分一致。
還差最後一題。
周燦朝著劉洪洲一笑，露出來白森森的牙齒。
劉洪洲分外緊張。
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刷去踏青郊遊的資格。
沒有這個資格，他就很可能沒有了參加鄉試的資格。
青筋暴跳。
雙拳緊握，手心裡儘是汗水。
最後一道題。
吳光輝越來越興奮，沒有想到，此次前來，居然遇到了一個天才。
剛剛的兩道題目，他看得出來，周燦明明可以做的很好，可是他偏偏得分和劉洪洲一致。
能夠把自己的得分控制到了這個地步，簡直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