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方協談後,受人質所挾,眾長老自然是落入了下風。
目前只能暫時放虎歸山。
而給予白雲辰自由的期限,不過僅僅十五天。
十五天……
不僅要解決棘靈王室內事,還要想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逃離這裡。
可即便是自己走了,白念她們又該如何離開呢?
更何況月明珠的下落還不知道,若是不早些救出來,再見到她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時間真緊吶。」
白雲辰滿是愁幽的思忖著,不覺間瞥了身畔一眼。
而身畔的某個少女,也正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
「……」
「……
二人無言地對視了一眼。
白雲辰見此狀,則是又收回了目光。
「喂!」
流瑩率先不滿地開了口。
「你把我綁到這裡做什麼?!」
「嗯?閒得無聊,陪我聊幾日天嘛。」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將我困於此十五天吧!」
流瑩氣惱地站起身來,狠狠瞪向了白雲辰。
之前被挾作人質本就讓她心寒了,如今又要把自己當金絲雀似的羈押在這。
如此蠻橫不講理,本就嚮往自由自在的流瑩怎受得了?
「放我出去!」
「不放~」
「你……」
「我可是魔修啊。」
白雲辰笑言道。
「已經得罪了那群老東西,再放你出去,我可就要死了。」
「唔?」
流瑩聽言一怔,原本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倏然一僵。
「他們……不是抓你作人質?」
「等他們發現我對白氏無用,自然是要把我處死的。」
「嘁。你……你死不死和……和我有什麼關係,」
流瑩雙手環胸,氣哼哼地別過了頭去。
「本姑娘才……才不在意你的死活。」
「那你就出去唄。」
白雲辰滿不在意地盤坐在了床上,閉眸便打算入定修煉。
「十五日後,估計你就能在城門上看到我懸著的腦袋。」
「……」
流瑩望著眼前的白雲辰,心裡莫名湧出一股怪異的沉悶之感。
欸?流瑩你幹嘛呢!幹嘛體恤一個魔修?!
正邪不兩立,日靈境那些事也不過是對方心情好,今日之事還沒長記性嗎?
可畢竟欠著對方恩情,如此冷血又豈能算得上是名門正派。
但立場上,她又幫得上他什麼呢?也不過是個人質而已。
而且……而且……
流瑩望著眼前的白雲辰,一時間五味雜陳。
「你既然是藥師,應該有治療自己的藥物吧,那我就不提供咯~」
「……」
方才對白雲辰產生的憐憫,在這一話語中再度煙消雲散。
流瑩憤恨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瓷瓶上清楚地標著三個小字「金瘡散」。
果然我就不該相信什麼魔修……
她賭著氣迅速將瓷瓶中的棕黑色藥散倒了出來,均勻置放於紗布上。
望著腹部的擦傷,她暗自咬了咬牙,裹著紗布慢慢鋪了上去。
「嗚。。」
流瑩嬌軀一顫,強烈的沙痛如千百隻螞蟻啃食著肉體一般,一時間痛癢難耐。
正當她要叫嚷出聲之時,一股磅礴的吸力驟然從後方傳了出來。
【確認執行指令:汲取】
「唔?」
流瑩忽感渾然的感知變得麻木了幾分。
原本的痛癢感渾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上而下的通透。
很明顯,是某人幫了他。
「你……你不是不幫我嘛。」
「畢竟欠一個人情,不幫也不合適。」
欠……人情。
流瑩心裡一緊。
不知為何,從他口中說出這話來,竟令自己感到了莫名愁悶。
既然白雲辰施加援手,她又怎能不回饋?
只見流瑩迅速斂眸運氣,將雙手合掌為十。
五枚淡粉色的葉片倏然凝結成型。
那熟悉的淡粉色靈力流再度浮顯而出。
「【重花】」
那充斥著媚俗的豎瞳直勾勾凝望著白雲辰。
緊接著,一隻雁形擬獸忽然落在了白雲辰的肩上。
片片花朵狀的羽毛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身軀各部位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著靈能。
「嗯?!」
察覺到百萬鎮妖冊那令人心潮澎湃的靈技,白雲辰不禁驚訝地皺了皺眉。
或許對於白氏而言,她的力量更接近於與靈獸自然溝通,而不是駕馭靈獸之上。
說不定……這才是人與靈獸的未來道路。
「欸?」
「這是什麼?」
聽到外界的驚呼聲,白雲辰也再度睜開了雙眼。
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如今流瑩竟在直勾勾看著他那枚漆黑鎖鏈真身所處的位置。
「這就是……你的本命靈器?」
流瑩好奇地觀望著半空流轉不停的鎖鏈團。
那鎖鏈團紅紫交織,將原本漆黑的靈力流渲染得奇異了幾分。
『?!』
白雲辰聽言,頓時心裡一陣駭然。
「你……能看見我的靈器?」
「當然咯,雖然和之前你打架時候不太一樣,但是一眼還是能看出差別的,這個……就是你靈器的真正模樣吧?」
「……」
白雲辰意念一動,連忙收回了饕餮鎖。
「哎?你幹嘛呀,小氣。」
看著心懷不滿的流瑩,白雲辰不禁暗暗心驚。
要知道,白氏靈器除了發動攻勢之外,真身基本上只有白氏自己人能夠看見,外者看到的也不過是那來自於上古異獸的虛影。
而流瑩如今則是直接透過虛影看到了靈器本體。
難道她骨子裡也有白氏的血脈?
這妮子身上的秘密,還真是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
「你……你幹嘛……幹嘛這麼盯著我。」
察覺到白雲辰那炙熱的目光,流瑩頓感一陣發毛,連忙後撤幾步拉開了距離。
而白雲辰則不然,反而快速湊近了幾步。
「喂,你……你再這樣我可就……」
流瑩還不及避閃,白雲辰一個箭步直接追上了她。
只見他猛然擒住了流瑩的手腕,饕餮鎖頓時高速運轉起來。
緊接著,流瑩一陣天旋地轉,直接被扳倒在了床上。
「嗚!」
胳膊吃痛地一僵。
而當她再次睜開眼之時,已是被白雲辰壓在了床上。
「你!你做什麼?!」
「你什麼你,讓我看看你的靈器。」
「不……不要。」
流瑩驚忙護住了身子,看著眼前這個白雲辰,心裡莫名感到一陣不安。
「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做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做什麼~」
白雲辰莞爾一笑,狠狠壓住了流瑩的身子。
「餵。喂!你……你來真的?!」
「——」
「哎~真是傷心啊。」
『!』
突如其來的插話,引得二人紛紛一怔。
「我找來的美人兒天天和別人調情,我可受不了啊。」
葉姳郴打著哈欠,滿是疲憊地緩緩走進了房間。
他望著眼前勾扯不清的二人,臉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怎麼,今天晚上要三個人一起嗎?我倒是不怎麼介意。」
「三個人?一……」
流瑩頓時一激靈,不敢置信地瞪眸看向了白雲辰。
「你之前……與他已……已經?!」
「別聽他胡扯。」
「哦?是嗎?昨晚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啊。」
「本太子可是很傷心的哦。」
「反正你也不想當太子吧,傷不傷心也沒意義了。」
「誰說的?」
葉姳郴宛然一笑,戲謔地將目光投向了白雲辰。
「花苑所言,不過拋磚引玉而已~」
「拋磚……引玉?」
白雲辰微微一怔。
「此話怎講?」
——
棘靈國,鳳儀宮。
「噠——噠——噠——噠——」
沉悶而重緩的腳步聲與那甲冑的細碎響聲混雜在一起,隱隱泛著幾分淒切。
漫身黑甲,頭戴紅纓冠,腳踏布履靴,一襲凜凜的墨綠披風拖地而行。
而行姿,盡顯威風之色。
初見印象不過如此。
葉若雪看著眼前走來的男子,頓時喜上眉梢。
「雲宕!」
正說著,她快跑幾步一下子撲進了男子的懷裡。
如今的她哪裡還有什麼一國之後的氣場?
不過是一個終等到心愛之人歸來、喜出望外的小姑娘罷了。
「若雪,本將不在這幾日,你可有受委屈?」
渾厚而鏗鏘的聲音卻充滿了磁性,引得葉若雪聽言也不禁痴了一瞬。
「沒有沒有……」
葉若雪激動地連忙搖了搖頭。
「只是計劃在即,環兒的事忙得我實在是有些疲憊了。」
「環兒嗎……」
葉雲宕用力抱緊了葉若雪的嬌軀,微微眯起了眼睛。
按輩分來講,葉雲宕是葉若雪的遠房表弟。
二人怎麼說也是血脈之親,再加上有那層關係,在這皇宮之中能夠相信的,也不過只有葉雲宕。
「姐姐放心,既然我回來了……這件事自然是能夠得到處理。」
葉雲宕輕笑著捏住了葉若雪的下巴,端詳起了眼前嬌艷的美人。
不容多言,他輕快地俯身烙下了一吻。
「唔。。」
那粗糙的手掌猛然摟住了葉若雪的腰際,引得她一陣心神蕩漾。
葉若雪眼神也變得迷離了幾分,直接抽出手來一路滑了下去。
「哎~那種事還不急,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葉雲宕邪笑著握住了她的弱肩,英眸緊盯著葉若雪。
看著她一副面容憔悴的模樣,他心中也是心痛不已。
「若雪,沒關係……很快就能結束了,很快就能脫離那個狗皇帝身邊,真正地與我在一起。」
只見葉雲宕抬手一揮,一枚傳送晶石瞬間塞進了葉若雪懷裡。
「唔?」
葉若雪看到手中突然出現的晶石,微微怔了怔。
「這是?」
「以防不測,你把這個帶在身邊。」
「萬一有突發情況直接離開此地,傳送地點我已經備好了東西,你無需擔心。」
「……」
葉若雪輕輕點了點頭。
她憂心忡忡地抬起頭來,再度看向了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子:
「太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記得要小心些。」
「大臣那邊已經心繫於我,何必擔心一個玩物喪志、整日無所事事的太子。」
說著,葉雲宕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笑。
「這棘靈國,馬上就要翻天了。」
一語話畢,葉雲宕攔腰一勾,便直接抱起了葉若雪。
葉若雪見狀俏臉一紅,扭過頭去便也沒再說什麼。
「呵~」
他深情凝望著眼前這嬌俏的女子,臉上慢慢泛出了一抹歹意。
「好了,皇后殿下,時候不早了,該入寢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