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看著白雲辰這副鬥志昂揚的模樣,白雲默不禁嗤鼻一笑。
「你笑什麼?」
「二哥就沒想過~我為何是在這個時間出現嗎?」
嗯?
白雲辰聽言,訝然抬眼望去。
而不知不覺間,天邊已掛上了一抹赤紅的微芒。
在微芒照耀下,白雲默整個人竟變得透明了些許。
「人家是想多和二哥敘敘舊啦,不過呢~默兒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她翩然回過頭來,笑著輕聲說道。
「畢竟念姐姐那邊,已經差不多咯~」
白念?!
白雲辰聽言,瞳孔一震。
「念姐真的在你們手上?!」
「你們把她怎麼了!」
「哼~二哥就在乎念姐姐啊?」
白雲默眼見白雲辰這副模樣,賭氣地微微鼓起了臉。
「明明這麼可愛的妹妹在眼前,二哥居然還想著別的女人。」
「別扯開話題!!」
「。」
白雲默沉默了一瞬。
她忽又咧開了嘴,朝著白雲辰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覺得~白氏會如何對待一個叛徒呢?」
「不用著急,二哥馬上就能陸陸續續見到白念了哦。」
陸陸……續續?
白雲辰聽言,瞳孔驟然一縮。
幽深的邪氣驟然奔涌而上。
頃刻間,數千枚鎖鏈從四面八方伸展開來。
且聽得一聲嬰啼,整片天空倏然一黑。
「白……雲……默!!」
如今的白雲辰活生生像只野性的狼犬一般。
他那瞪得渾圓的雙瞳已充滿了血絲,兇惡地瞪著白雲默。
白雲默則是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般,倩然一笑。
她玉指一勾,十數余箭矢倏然凝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倏地朝白雲辰奔射而去。
白雲辰抬起吞無,在空中旋轉半周,砰然刺入了地面。
狠戾的眼眸渾然一橫。
「凝!」
「——」
那箭矢就如脆紙般紛紛摧折殆盡。
摧枯拉朽一般,漫天烏雲倏然覆壓之下。
白雲默見狀,興奮地掐起訣來。
澎湃的海潮翻湧而上,硬生生同那漆黑的巨浪碰撞在了一起。
兩股天罡術法相撞,湧現的仇怨一齊沖入了雲霄。
頃刻間,天地都不由得猛地一震。
「……」
二人同時踉蹌了一瞬。
不過相比白雲默,白雲辰這邊更是喘得厲害。
數個指令並行,再加上【九息服氣】所帶來的精神衝擊也並非那般好化解。
「哈……哈……二哥,還真是倔得很呢,明明人家都已經不想打了。」
「呵,今日你別想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白雲辰惡狠狠注視著白雲默,鏗然說道。
「只要我還站在這裡,你就休想再……」
「那~二哥看到這個又作何感想呢?」
唔?
白雲辰聽言,愕然一怔。
她漫不經心地緩緩掏出一隻物件來。
如扔垃圾般隨手一拋,丟到了白雲辰的面前。
欸?!
這……這是?!
看著那瑩綠小鼎,白雲辰眼前突然一黑。
白……念?
撲通一聲,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仇怨之氣倏然消散殆盡,他眼巴巴望著小鼎,面色已變得慘白。
白氏靈器一旦離開宿主體內,宿主很快便會死亡。
而原本屬於白念的狻猊鼎,就這樣擺在了他的面前。
白雲辰呆然望著小鼎,唇齒不住地打起顫來。
為什麼……會這樣?!
「念姐還真是勇敢呢~為了拿安核劑一個人闖白氏。」
「居然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二哥~人家真是好嫉妒啊。」
安核劑?!
白雲辰心底一驚。
這就是……白念所說的壓制仇怨的辦法?!
她怎麼這麼傻!!!
而正值白雲辰驚愕之際,一枚染血的黑色戒指遞到了他的面前。
?!
白雲辰微微一怔,顫顫巍巍地接過了戒指。
看著戒指上的血跡,他的雙眼已瞪得渾圓。
「大哥說白念勇氣可嘉,既然她想要給你,那給你便是。」
「裡面的劑量絕對夠二哥撐到決賽,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念姐姐現在應該還吊著一口氣。」
白雲默嬉笑著輕聲說道。
「畢竟她與二哥你已經發生了那般關係,有強效連結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你不是想要復仇嗎?大哥說在決賽階段等你哦,所以~默兒也不急著出手~」
「不過~沒有印記的話,12個時辰過後就會被排除出類靈境。」
「若是因此沒進決賽階段的話,說不定念姐姐就……嘻嘻~」
聽言,白雲辰猛然一震。
「這一切……果真是你們安排的?!!」
「唔~這可不能冤枉我們哦~」
白雲默嬌俏一笑。
她抬手一招,那小鼎瞬間又飛回了手中。
「要怪就怪二哥運氣不好吧~」
「而且,二哥自己也要多注意靈修哦。」
「畢竟~【春獵】已經開始了。」
話語間,飛蝶一擁而上,漸漸裹附住了她的整個嬌軀。
還沒等白雲辰再阻止就這麼在他注視下融入了霧中。
「白雲默……」
「白雲默!!!」
白雲辰剛欲起身,腳下一軟又跌在了地上。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某人就這麼帶著狻猊鼎徹底消匿了蹤影。
他呆愣地趴在原地,雙手死死扒住了地面。
看著那墨色的戒指,他的瞳孔已止不住地震顫起來。
絕不會……
絕不會再像離桑林月氏那般!!
白念……
等我!!
——
靈源國,武靈伐道主會場。
各宗各氏高層齊聚一堂。
他們望著站在會場主台上的中年男子,那可謂是神采各異。
「盟主,你這屆引入小宗門加入三十九隊混戰是何意?」
其中一個赤髯老者凜然站出身來,怒瞪向男子質問道。
「這怕是有違往屆的比賽條例吧?」
「你不要忘了!這比賽的舉辦目的究其源頭根本不是為了讓靈修自相殘殺!」
「是啊,聽說這次比賽隊伍非常之多,以往哪出現過這種情況!」「有些地形都已經引起混戰了,根本就是胡鬧。」「而且以往各宗各氏之間的靈技都有一定的特點,那群小宗門根本搞不清靈技來路,這如何作防?」
聽著老者率先發話,其餘的宗派高層也不禁低聲議論起來。
主會場一時熙熙攘攘,意見極為統一地痛斥著這次比賽的不公。
而主台的中年男子見台下這幕倒也不惱,笑著昂起頭來:
「諸位,且聽我兩句如何?」
「我當然知道諸位對此次比賽的不滿,對各派造成的損失我深感歉意。」
「但諸位不要忘記了,武靈伐道的宗旨是什麼。」
「方才赤翎宗長老也說了,究其源泉。」
「那麼~究其源泉,武靈伐道不就是優勝劣汰?」
「。」
聽聞此言,諸多派系不禁面面相覷,一時竟反駁不得。
男子見狀暗暗冷哼了一聲,繼續笑言道:
「想必諸宗門也對血影宗再次活躍一事有所耳聞。」
「這與武靈伐道有何關係?」「是啊,有何關係!」「我宗弟子都已經死了,你是想說,死得理所當然嗎?!」
「那麼~諸位派來參與武靈伐道的,在貴宗之中都是何許人也呢?」
?!
一言既出,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下等弟子?邪人?鬼祟之人?」
「既然貴派都說我武靈伐道視人命如草芥,那諸位又把這武靈伐道當成什麼呢?」
「處理廢柴的焚屍爐?」
四隻短句,句句誅心。
諸多宗派聽著男子的詰問,卻無一敢再抬起頭來。
而望見台下之人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男子也不禁又是一陣冷笑。
「諸位還有何要說的嗎?」
「當然~」
——
話音剛落,一個英氣俊豪的青年頓時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其人著一襲淡銀裘袍,手握著一柄素扇,挺腰佇立,矯首昂視,望著中年男子不見有半點懼色。
一眼望去,盡顯風流。
「秦盟主所言不假,諸派為避免損失這才派來無能之人與心術不正之人參與比賽,這也是為了各派未來考慮,無可厚非。」
青年輕扇著扇子,笑著解釋道。
「柳某認為,諸派並無過錯可言,錯者是武靈伐道的規則限制。」
!!
一言既出,可謂是驚艷四座。
聽著這般話語,眾多派系不禁微微一詫。
到底是何派如此敢言?!
要知道靈雲盟可是武靈伐道的主創方,如此言語,相當於直接藐視靈雲盟權威!
他們紛紛探身看去,皆是想要一睹說話者的尊容。
「哦?」
聽著如此爽直的話語,中年男子也不禁轉而望去。
看著那略有些稚氣的臉龐,也不禁勾起了他幾分興趣。
「閣下就是雲金商會的新晉會長?」
「正是。」
「哈哈哈哈哈~久仰久仰。」
「年紀輕輕就已到了結丹期,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男子笑望著青年,慨嘆道。
「相比於我那痴兒,也是絲毫不遜吶。」
「當年海天珩都要弱冠才到此境界,如此年少有為還如此敢言,貴宗真是未來可期,哈哈哈哈哈。」
「秦盟主,客套話就不必了,柳某今日前來只問一事。」
青年恭敬地抱起拳來,目光頓時變得冷厲了幾分。
「【春獵】計劃是否如期開始?」
「。」
秦盟主聞言,臉色驟然一變。
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縷訝異的神色。
「呵~閣下居然能讓秦某驚訝兩次,實乃不凡。」
「不錯,這次也會如期開始。只不過……這次有所變數。」
「嗯?」
青年聞言,皺了皺眉。
變數?
往屆也未曾有過變數,為何這一屆如此之特殊?
「至於詳細內容,閣下不妨直接問流氏的那位聖女吧。」
「聖女?」
聽著這一話語,眾多派系也不禁紛紛轉而望向了流氏的方向。
而此時原本應在類靈境中的流氏三人卻正坐在流氏長老的坐席上,靜靜觀望著周遭。
「大家……」
流瑩緩緩站起身來。
她凝眸掃視著周遭投射而來的視線,神色頓時再度堅定了幾分。
「對於這次【春獵】,我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