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宗陽府的皮卡車,正噗嗤噗嗤賣力行駛在高速上。
大燈所至,護欄上的反光標識猶如指路明燈,一排排亮起。
已經跑了幾千公里的老司機,潘安正在以說來話長的方式,描述當年的情況。
「當時我回到宿舍,就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不該在那王八蛋表明貴族身份後,繼續下狠手揍他,導致性質變了。
可能是年輕衝動,也有可能是看不慣那副明明被抓了現行,挨了打,還特麼一副趾高氣揚要我好看的樣子吧……」
秦小倩毫不客氣的嘲諷了他一句:「你是看見王婧慘兮兮在一邊,中了英雄救美的毒吧?
那狐媚子就靠這一手,不曉得圈了幾多老少爺們的心,你無非是其中一個,理解,呵——」
或許是因為氣急,秦小倩話里都忍不住蹦出來了少許方言。
潘安不做回應,面不改色續上了之前的話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我就開始琢磨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我又能怎麼辦。
退學是不可能退學的,當初我答應過姥姥,要給她燒一個真正的大學畢業證……
你們猜怎麼著?那傢伙接下來的報復手段,竟然全讓我猜中了。
明明強那啥未遂,被我見義勇為者打了一頓,那王八蛋還真特麼好意思鬧到學校校務處。
最絕的是那個王婧,先是為了自己前途,出賣我這個恩人信息,然後又為了不得罪貴族階層拒絕作證。
這一系列的騷操作下來,我大致就知道那女人是個什麼路數了。
當時喊救命,只怕是嫌棄對方爵位太小了,沒有入她的眼而已,要是換個子爵伯爵,或是有足夠的娛樂圈資源,估計她就從了啊……」
秦小倩越聽越煩:「能別在這小表砸身上閒扯嗎?誰特麼要聽一個小表砸的上位史?」
「行行行,咱說正題!」
潘安果斷從心:「你們知道的,貴族階級自從聖武天帝陛下那一代開始,就被徹底去勢,失去了絕大部分權利,只有同等優先權、罰金抵罪。
上議院這塊,是他們最後的遮羞布。
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就是廁紙,處在皇帝陛下需要時拿來用一下,內閣那邊需要時拿來用一下,以此左右逢源換取一些利益狀態。
可新時代來臨了,他們從中抓住了一個契機,瘋狂布局娛樂圈,很快就憑藉這一手,在話語權上達到了與皇權,內閣分庭抗禮的地步。
如今,各種影視劇,全都是給貴族洗地,粉飾的內容。
關鍵是這裡有能人,每次都沒忘了還順帶著狂舔皇權,以至於現在把內閣那邊秒成了渣渣。
在這種大背景下,作為帝國唯一的藝術學校,大漢國學府芙蓉城分校差不多就成了他們的新兵訓練營。
有調查數據顯示,我們那每年應屆畢業生,進入內閣陣營的都是被他們挑剩下的。
而這些傢伙在單位混出頭後,又有絕大部分會投入他們的懷抱,近些年裡更是出頭一個跑一個。
我一個大一新生,處在那種環境裡,都不敢看穿真相,只能裝傻,跟室友演雙簧,當做一切都是王婧在搞鬼……」
秦小倩若有所悟:「然後你為了自救,就瞄上了國子監學監?」
后座上的齊橙兒也是一臉恍然大悟,覺得這個選擇,應該是唯一的破局選擇了。
潘安點了點頭:「在那種情況下,我能指望的,也只剩下他們了。
聖武天帝陛下當時制定的學監體制規定,成為學監的先決條件是烈士遺孤、貴族、皇族。
後來發現貴族才是混進隊伍里的敵人,改制時將貴族排除掉了,倆者間遺留的歷史矛盾不小。
結果怎麼樣?事實證明,我壓對寶了!
當時學校都要開除我了,而劉曦師姐一出場,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一開始學校方面還想和稀泥,這個態度直接惹惱了劉曦師姐,讓她動用學監身份召開了校委會……
結果你們也知道了,真相大白之後,王婧的檔案上被國子監記大過處分,那個勳爵被罰沒了一千萬漢鈔,徹底破產。
如此一來,學校同學繞著我走,不願意跟我扯上關係,怕以後投入他們貴族爸爸懷抱被算舊帳的事情,也就不足為患了。
至於那一丟丟功利心重的傢伙,開始製造各種問題噁心我,甚至直接挑釁我,試圖害我犯錯誤被開除,以此為投名狀。
他們那點道行,怎麼可能嚯嚯到我?憑藉唾面自乾的隱忍,我還不是拿到了畢業證,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怕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個渣渣,畢業典禮上,還特意穩穩的拉了一手仇恨……」
秦小倩瞧著潘安越說越得意的小模樣,嘲諷說:「喲喲喲,還自鳴得意呢?現在好了,靖邊候都盯上你了……」
「我怕他啊?上議院議長又怎麼樣?一個靖邊候,又不是他爺爺靖邊王!我們當下,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在遊戲規則之內,我怕他個毛線?
知道我為什麼得意嗎?
因為直到現在,雖然出現了諸如流行音樂公司之類的小意外,可所有一切還都在我計劃之內。
當初之所以選擇不入流的直播行業,除了這裡真的很賺錢,還能避開所有地雷,在他們發現之前賺到足夠的起步資金。
等虎鯊公司里那筆分成打過來了,我開個盤口,以後就斗唄!」
秦小倩沒好氣道:「怎麼,你覺得自己還能贏啊?」
潘安搖了搖頭:「穩贏不敢說,可也絕對不會輸!」
后座上的齊橙兒忍不住提醒了一聲:「小安,靖邊王在民眾中的名望……」
「橙子姐你不要擔心,如果對手是靖邊王,我肯定苟著,不敢放肆。
不管怎麼說,人家老爺子作為聖武天帝陛下時代,唯二倆位憑藉戰功受封異姓王的存在之一,我認個輸一點都不丟人。
而且那位老爺子當年率兵驅空了東邊半島,然後從西海繞著帝國常居版圖,一路驅屠到西天。
最後又把東南所有土著趕到澳洲開荒的壯舉,作為後生晚輩,每每想起都壯懷激烈,仰慕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