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您從來沒跟家裡人說起過?」
林逸問道。🍭💘 ❻9ѕнⓊ᙭.𝐜ᵒм 🐒🍩
老人搖了搖頭,拿起一個蘋果,仔細的削皮。
「李家的雲篆天書里,曾有黃冠真人留下的一段讖語:遇壽而終。到我這正好是壽字輩,李家的堪輿之術傳到我這一輩,算是到頭了。」
好一個「遇壽而終」,不得不說,李淳風算的是真准,按照時間推算,如果李壽彥當年還在搞這些事情,下場恐怕會比較慘。
而他選擇了聽從祖先的告誡,去做了個技術工人,沒有參與江湖事,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既然您沒有參與這些事,這塊表.」
「當時,我也受到了邀請,信送到了遠在陳倉的老家。我當時人在北大倉學習,書信幾經輾轉寄到了我那裡,我就跟當時的項目負責人有了一些書信上的交流。
後來在這個項目完成之後,他們寄了這塊手錶和一張存款單給我。
存款單我轉寄回了家裡,貼補家用,手錶我就自己留下了。」
聽他這麼說,林逸的疑惑算是基本解開。
雖然李老當年沒有親身參與,但是在書信交流的過程中,肯定也解決了一些問題,否則怎麼會給他存單和這塊表呢?
「那也就是說,您雖然繼承了李家的堪輿之術,基本上很少參與江湖上的事,也不跟其他打交道?」
老爺子點點頭。
「我一個搞技術的工人,摻和那些事做什麼?再說,李家有家訓,到了我這輩兒,這門手藝就算到頭了,不會再往下傳。後輩兒孫的事,由他們去,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頭子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這『麼零三』老廠生活區的那個風水陣,又是何人所為?」
李老先是一驚,轉而樂呵呵的問道:
「好小子,怎麼?連我的老根據地你們都去踩過點了?」
說著,老頭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林逸,又接著問道:
「是不是玲玲那個丫頭給你們說什麼了?」
林逸接過蘋果拿在手中,先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倒也沒說什麼。我們碰見也是偶然。」
林逸把他們怎麼遇見,又是如何從李玲的嘴裡把話「套」出來的經過全都講給了李老爺子聽。
「還說您當初帶領工人炸山建廠的時候,發現了一座古墓的墓室。裡面藏著好多的陪葬品。
我們就有點好奇,想著去老廠區看一眼。♚♞ 🐻💝」
「然後就發現了那個『鎮煞風水局』?」
林逸點點頭。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這風水局布了幾十年,從來沒人看出過端倪,你剛去就看出了門道。
不錯,這個風水局算是出自我手。」
李老爺子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對於自己的親孫女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把自己那點事全都抖落出來,也不打算追究,畢竟她是說給了自己人聽。
「為什麼說『算是』呢?」
林逸不解。
「這事說來話長了,當初,我跟我們幾個從東北調過來的技術骨幹一起,參與到了麼零三廠的基礎建設中來。
那會兒這山里說白了那就是荒郊野外,而且那個時候沒有大型機械,全憑人力幹活。
想要建廠房,建生活區,你總得先打地基吧?
當時帶頭的工程師是老毛子那邊留洋回來的,算是喝過幾年洋墨水,這種人的辦事方式,用現在你們流行的話說就是對華夏傳統缺乏敬畏之心。」
聽他這麼說,林逸心裡就有譜了。
在那個時代,講究人定勝天,特別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在人類面前,所有的障礙和困難都是暫時的。
這種精神狀態是一把雙刃劍,既能激發人的潛能,也讓無知者更加無畏。
「打地基的時候,無意間挖到了埋在賀蘭山中的一座古墓,地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墓室的寢殿正上方,從土裡挖出來不少的青磚、瓦礫。」
「竟然這麼巧?您當時沒有看周圍的地勢和風水格局嗎?」
林逸問道。
「看了,奇怪就奇怪在,這座墓葬根本沒處在風水位上。但是從墓葬的形制和規模來看,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墓葬。
當時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細究,當地的工人一看是挖到了墓穴,就準備停手,結果工程師為了趕進度,要求他們不能停工,挖到棺材就劈了當柴火燒。
整個工地上,數他官兒最大,沒人敢反駁,於是這些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挖。
沒想到,挖到後面真的挖出了一副棺槨。
工人見狀,是死活不願意再動工,天色也已經晚了,工程師也只好作罷。
我本來想等到了晚上,偷偷過來焚香朝拜,順便燒幾張符籙送他們一程,好讓墓中人早日安息,別找工友的麻煩。
沒想到,就在我們去灶上吃飯的時候,工程師自己拿了一桶煤油,把那副棺槨給點了。」
說到這,林逸也是一驚。
這已經不是什麼無知者無畏的做派,拋開那些所謂的封建迷信的內容不談,開工挖到墓穴,多少也得心存敬畏之心。
哪怕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的墓葬,也不是什麼重點文物,就是平頭老百姓的祖墳讓人刨了,你也得給人一個交代不是?
他這倒好,一把火給燒了。
「當時發生什麼異常沒有?」
李老爺子搖了搖頭。
「我記得當初那把火,燒的很旺,棺槨里劈啪作響,周圍這些工友也都議論紛紛,覺得他這事做的有些欠妥。
等到那把火燒完,石材搭成的槨室還好,裡面直接燒成了一堆焦炭。
工程師原話說:現在你們什麼都不用怕,就算有什麼牛鬼蛇神,它只會來找我的麻煩,你們明天只管開足了馬力幹活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延誤工期。
沒想到,當天晚上,工地就出事了。」
李老爺子面色開始變得凝重,目光閃爍,思緒仿佛又飄回了當時的場景。
「李老!李老?」
林逸連叫了兩聲,老爺子這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哦,對不住,對不住,剛才說到忘情處,有些失態了,我剛說到哪裡了?」
「當晚,工地出事了!」
「啊對對對,當天晚上,先是牲口棚里的牛全都開始倒沫子,馬也倒地不起,連夜從市里找來獸醫給看病,結果還是一頭都沒救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