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器,乃華夏曆代國之重器。
在收藏界一直有個說法,這東西,一般人根本「拿」不住。
何況還是「禹王九鼎」之「青州鼎」這樣的「重器」,當然了,那些後世仿造的藝術品除外。
其餘部分已經上交,至於這塊殘片,錢升製造了它的紋飾拓片,並且用3D列印技術,做了一比一的復刻樣本。
林逸他們現在也已經洞悉了其中的奧秘,它其實更像一個引子,把林逸背後的「連山歸藏圖」給激活,目的已經達到,這塊殘片就沒有必要留在身邊。
這個想法,基本上就是他們幾個的共識。
在他們前往黔州的這段時間,白老爺子也沒閒著。
受林逸所託,他一直在通過各種手段,打聽這位名叫許百交的人的更多消息,試圖解開那本筆記本里台帳的內容。
至少別讓那位贈予他們工作筆記的老伯失望。
對於白壽臣而言,這位徐大公子,早年間他也是有所耳聞,也算是他的前輩了。
「香江秘密收購文物小組」的事情,當初在上京古玩屆都傳遍了,琉璃廠老老少少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在香江倒騰「狠貨」,用外匯往回買「玩意兒」。
對這種行為是既敬佩,又羨慕。
敬佩是因為他們這批人,不但要眼光獨到,把錢花在刀刃上,還要在當年香江那個英治地盤上,跟全世界的文物販子,亡命徒鬥智鬥勇,把這些流失海外的國寶帶回國內。
羨慕的是,他們能接觸到的東西,那都是一等一的國寶。
除了當年名動天下的「三希堂」中的兩部「二王」字帖和《韓熙載夜宴圖》之外,還有諸如董源的《瀟湘圖》、方從義的《武夷山放棹圖》、北宋劉道士的《萬壑松風圖》,和一些敦煌卷帖以及宋代畫冊等珍品。
這些藏品任何一樣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不可多得的好寶貝。
雖說琉璃廠一眾掌柜沒有覬覦國寶的心思,可能親眼看上一看,上手把玩一下,那也算不枉此生了。
本來這件事,並不算多麼著急的一件事。
但是在白老爺子打聽消息的過程中,了解到了一個重要的情況:
許百交生前,在香江最後一次參與一件重要藏品的回流工作時,往上京相關負責部門發了一封電報。
內容是什麼不得而知。
就在這封電報發回上京之後,許百交本人就因為一場交通意外,故去了。
這件事情,一度驚動了「海里」,甚至通過外交手段進行交涉,要求香江當地徹查這件事。
許家也憑藉在香江的人脈和地位,給予當地很大壓力。
甚至一度動用了「洪門」的人脈關係去調查這件事。
可當時香江畢竟不是咱們自己說了算的地方,而且當時造成這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也死了,從後續的調查結果來看,肇事者就是一個的士司機而已。
這件案子最終成了一件懸案。
當時,白老爺子獲取到這個消息之後,就曾跟林逸溝通這件事。
他倆當時一致認為,許百交的死,很有可能跟「紫衣侯」組織有關,因為「秘購組」所做的事情,等於擋了他們的財路。
而普通的文物販子,根本不敢對許百交下手。
只是林逸正在黔州處理秦家的事情,暫時顧不上這件事。
現在,「青州鼎」的殘片已經找到,《連山歸藏圖》的秘密也已經有了方向和眉目,接下來就有時間處理這些瑣碎的信息。
「當初,『香江秘購組』有個三人團,許百交是團長,也是總顧問,咱們這邊也派了兩個人過去給他打下手。
一個叫汪葉秋,一個叫馬橫初,這兩位都是當年紫禁城文管處的文物鑑賞專家,我跟他們當年還有過一面之緣。」
「這兩位絕對是咱們這行泰斗級別的人物,汪葉秋先生,江湖人稱『汪一手』,據說不管什麼東西,他只要一上手就能鑑別真偽。
馬先生更是被稱為『馬王爺』,就是說他眼力驚人,任何東西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門道。」
錢升在一旁補充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許百交是他倆的領導,那豈不是比他倆更厲害?那特麼還是人嗎?」
汪強話剛說出口,羅老頭手中的扇子就已經招呼到他腦袋上。
「你怎麼說話總尼瑪愛帶個話把兒呢?他不是人?他能是嘛?」
「什麼師父帶什麼徒弟!」
汪強揉著腦袋,嘴裡小聲嘀咕。
「還頂嘴!」
羅老頭的扇子又要落下,汪強趕緊溜了。
「許百交的眼力不過關,他也收不回『二王』的法帖,更收不回那《韓熙載夜宴圖》,這些都是常年伴駕的玩意,咱們這些人這輩子都見不著一次,他能瞧出真假,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我提另外兩位的意思呢,就是想說,馬橫初先生的公子,現在就在國博檔案館裡任職,我跟他的把兄弟有點交情。
這次咱們就拿這『青州鼎』的殘片,做個順水人情。」
「您的意思是咱們把這殘片捐給國博,然後換他們一個許可,讓咱們在檔案館尋找有用的信息?」
白璐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過來,他們剛才所說的「交易」是什麼意思。
當年那個經陳二娃子之手,上交的青州鼎現在就在國博,如果這塊殘片能回歸,讓青州鼎以一個完整的姿態重見天日,真的算華夏大地的一件盛事。
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用這塊殘片,換一個進入檔案館閱讀資料的機會,而且還不是機密文件,這種事換了誰,肯定都無法拒絕。
「捐贈必須匿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時候我跟老三去一趟檔案室,爭取儘快把相關的資料弄明白,搞清楚。」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先跟國博那邊取得聯繫,把這件事落實下來,你們這一路奔波也忙活了這麼長時間,早點回去休息,等我的信兒吧。」
林逸哥仨告別了兩位老先生,驅車返回了錢升家的據點。
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接到了王老爺子的電話。
去往黔州之前,他們托老爺子製作的繡鞋的仿品,已經做完了,約個時間去驗貨。
「我是真不明白,既然這玩意昌總已經幫咱們拿回來了,咱們要麼藏了,要麼毀了,幹嘛非得做幾件贗品出來呢?」
林逸神秘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明天咱們奔滄州一趟,吃倆驢火,你就什麼都明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