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織女

  齊夭夭這一看陳氏紡花的樣子就是經年的老手了,要想如此熟練的紡線,可沒看著這麼簡單,需要用很大的耐心和毅力下一番功夫才行。Google搜索

  齊夭夭環視了一下廂房,三間,她現在站的是廳堂,正面牆上掛著泛黃的松鶴延年的畫,下面的條案上放著牌位,字跡工整,寫法規範。

  看得出來是縣太爺父親的牌位。

  條案兩頭放著小臂高的白瓷花瓶,乾乾淨淨的,裡面並沒有插花。

  條案前放著掉漆且斑駁的八仙桌,桌上放著白瓷茶壺和茶盞,看著有些年月了。

  八仙桌兩邊是兩張圈椅,還缺了靠背撐子了。

  整個廳堂在無其他家具,左邊是拼接的布帘子,將門從上到下遮了個嚴實,應該是臥室了。

  因為對面是半截的布帘子,微微彎腰看著裡面像放著一台織布機。

  「想看進去看,是織布機。」陳氏看著她側著身子,這腰都快彎成九十度的了。

  「哦!」齊夭夭站直了身子黑亮的雙眸看著她眼前的紡花車,「看木頭挺新的。」

  「到這兒來橫兒新做的。」陳氏頭也不抬地說道。

  「哦!」齊夭夭隨意的點點頭,心裡嘀咕:想不到這縣太爺還是個多面手不。

  陳氏突然停了下來,抬眼凝視著齊夭夭問道,「齊氏會紡花嗎?」

  「呃……」齊夭夭聞言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會。」

  紡花車和織布機她小時候見姥姥用過,她沒有紡線、織布。

  工業化進程有了大型的紡織廠,不在是人力哐當、哐當織布了。

  雖然她在的年月物資緊張,買布需要布票,但家裡人口少,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布料夠用了。

  「那織布也不會了。」陳氏黑眸直視著她肯定的猜測道。

  「不會。」齊夭夭非常乾脆地說道。

  陳氏重重地嘆口氣,「看來還得教你紡花織布。」

  「那個……」齊夭夭抿了抿唇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縣太爺的俸祿里不是有布料嗎?」

  「那些布料不夠用,必須織些土布才行。床單、被裡,納的鞋底子都得用這布。」陳氏放下手中的線看著她說道,「現在日子不錯了,橫兒這些年讀書趕考時,這紡花織布還得貼補家用呢!」

  齊夭夭緊抿著雙唇,看著她手上的繭子,這些年沒日沒夜的,想必非常的辛苦。

  想不到她來到這裡還得紡花織布,這是要當織女啊!

  織女?等一下法術應該也可以吧!齊夭夭眼底閃過一絲欣喜,緊接著又暗淡了下來。

  沒有氣別想了,連低級的家政性法術都不能用。

  織女別想了。

  陳氏輕快地看著她說道,「很簡單的一學就會。」站起來又道,「跟我進來,看看這織布機。」挑開帘子走了進去。

  齊夭夭看著占據著半個房間粗大笨重的織布機,「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織布機上放著織了一半的紅白相間的大格子布。

  陳氏聞言一怔,面色溫和的說道,「對就是那個,還有孟母斷機教子,也應該是這個。」

  「這織布機看著不如紡花車新。」齊夭夭看著眼前的織布機說道,用過的痕跡太明顯了。

  「這個不好做,所以是可拆卸的。這可是吃飯的傢伙是,走到哪兒就帶到哪兒。」陳氏目光溫和地看著她說道。

  「這織布很慢吧!」齊夭夭繞著織布機走著道。

  「不覺得慢,我一天能織七、八尺呢!」陳氏微微仰著下巴,非常驕傲地說道。

  齊夭夭看著上面二尺寬的布,腦仁疼,比想想中的慢,嘴上卻誇獎道,「您很能幹。」

  「那是當然了,你學會了,熟練了,也不會差的。」陳氏面色和善的看著她說道。

  「嗯!」齊夭夭心不在焉的輕點了下頭。

  心裡卻在哀嚎,她不要被綁在織布機上,一直唧唧復唧唧啊!

  這玩意兒貪個新鮮還行,時間久了,枯燥乏味的很。

  當然她絕不歧視紡花車,織布機,相反它們可是古代重要的生產資料和生活工具,這身上的衣和衫都是手工一經一緯,在哐當聲中織出來的。

  放在博物館裡供人參觀,體驗、體驗就好。

  真要讓人日夜不休的紡花織布,除了真正的熱愛,沒幾個人願意。

  齊夭夭坐在凳子上,看著眼前的織布機,「好像不太容易?」

  「熟了就好。」陳氏臉上泛起一絲笑容看著她說道,「這織布要從采棉紡線開始,這棉花要經過軋花、彈花、紡線、打線、漿染、沌線、落線、經線、刷線、作綜、闖杼、掏綜、吊機子、栓布、織布、了機等幾十道工序。」

  「這紡線好細呀!」齊夭夭輕輕撥弄著紡線道。

  「紡線、漿染,打洛子,經線,織兩尺寬的布面,就要五百八十根紗經下去,按排列順序,一根一根穿過梳線器拉緊,過程頗耗費功夫。」陳氏指著織布機上的細細的線道,言語又輕鬆地說道,「別聽我說著難,做起來很容易的。」走到她身邊道,「你起來,我給你示範一下。」

  齊夭夭起身讓開,陳氏坐了下來,哐當、哐當開啟織布機,這手中的飛梭靈巧的在織布機上飛來飛去。

  「先開始會很慢,慢點兒沒關係,但要織的平整。速度是一點、一點提上來的,不要貪快。別沒學會走,就想著跑。」陳氏特意放慢速度,好讓她看清楚,「看清楚了嗎?」

  「呃……」齊夭夭水盈盈的大眼睛直視著她道,「那個……」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不好意思地說道,「沒看清。」

  陳氏黑眸看著白淨的小臉,面對著她真誠的眸光,虛心的態度,責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再慢點兒,對於沒接觸過的你,也不是一兩天就學會的,慢慢來。」陳氏放低聲音語氣溫和地說道。

  「嗯嗯!」齊夭夭眉眼彎彎的看著陳氏點頭。

  學就學嘛!除了一時的新奇外,技多不壓身。

  在織布機的哐當聲中,齊夭夭等到了早飯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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