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
劉臨繃著臉，走到蕭珵身邊，姿態恭敬。
蕭珵點點頭：「這幾天沒被發現吧。」
劉臨搖搖頭：「沒有，我沒和其他人近距離接觸，他們都不知道您不在。」
「嗯，回吧。」
劉臨聽到聲音里的鼻音，抬頭快速看了一眼。
這一看，心中倒吸了一口氣。
蕭總眼尾紅紅的，好像哭過的樣子！
這簡直是驚天大新聞。
因為太過怔愣，視線忘了收回去，被蕭珵抓了個正著。
他眼神陡然凌厲，冷冷瞥過去：「看什麼？」
劉臨腦子反應快，趕忙道：「感覺蕭總瘦了一些，待會得叮囑廚房這幾天做些營養豐富的飯菜。」
蕭珵沒說話，大步朝車子走去。
劉臨鬆了口氣，告白被拒的蕭總比平時更加可怕了。
看著旁邊一臉茫然的李回，劉臨趕忙提醒：「愣著幹什麼，快跟上。蕭總現在心情不好，記住少說少做。」
李回戀戀不捨地看著他的臉，這幾天她吃盡了劉臨的豆腐，就差最後一步了。
兩人已經默認彼此的關係了，就差一句說出口的「在一起」。
劉臨被她看得面紅耳赤，低聲道：「把你的眼神收一收，不要在蕭總面前表現出來。」
要是他告白失敗，旁邊有人眉來眼去秀恩愛，他們是蜜裡調油，對於蕭總來說，就是火上澆油。
「知道了知道了，我聽你的，少說少做。」
劉臨這才鬆了口氣，快步跟在蕭珵身後。
回到蕭家後，劉臨去廚房安排飯菜，蕭珵則去了蕭老夫人那裡。
老夫人正在她的小佛堂。
蕭珵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味，這味道濃郁得有些嗆鼻。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對正在點香的趙玥道：「我有事要和奶奶說，你先出去。」
趙玥罕見地沒有上前湊近乎，沒有胡攪蠻纏，放下香就乖巧地離開了。
「奶奶，這裡的檀香味太重了，開窗換換空氣。」
蕭珵說著直接動手開窗，外面的新鮮空氣進來，那股能悶死人的檀香才淡了一些。
「是嗎，可能我整天待在這裡，聞慣了這檀香，都沒感覺。」
蕭老夫人笑容慈愛地看著蕭珵的背影。
聽見他問：「趙玥最近安分嗎？」
蕭老夫人如實道：「這幾天倒是挺乖巧，沒事就在這裡陪我，年紀輕輕倒是能沉下心。」
蕭珵聽到「沉下心」三個字，想起趙玥剛剛沉靜的面容，扯了扯唇角，眼神諷刺。
「希望她是真的能沉下心吧。」
剛剛一路上，李回已經告訴他那天晚上的事了。
趙玥明顯賊心不死，不知道她做出這幅乖巧的樣子想搞什麼。
蕭老夫人看著他，突然道：「阿珵，發生什麼事了嗎？介意說給奶奶聽嗎？」
只一句話，就將蕭珵強裝的鎮定擊碎。
他站在原地，眼底微紅，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多少年了，蕭老夫人多少年沒見過他這樣脆弱的模樣了。
上一次還是在老頭子的病床前。
老頭子死後，阿珵在外形象一直是冷漠，強硬，自信，堅不可摧。
小小年紀就扛起了蕭家的重擔，不敢外露一絲脆弱，一旦露出怯弱，他這個人連同蕭家都會被分割殆盡。
「過來。」
蕭老夫人朝他招招手，蕭珵乖乖走過去，如同一隻大狼狗回到家，半跪在奶奶身邊。
老夫人摸摸他蓬鬆的黑髮，聲音溫和：「這幾天去哪了？」
「您知道？」蕭珵很詫異，他帶沈瀾出國是臨時起意，除了劉臨李回，沒告訴任何人。
老夫人笑了：「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我能認不出你？別人再怎麼假裝，我一眼都能看出不是你。」
蕭珵垂下眼，笑了笑：「您眼明心亮，我瞞不過您。」
「這幾天我帶沈瀾出國遊玩了，我們單獨在一起玩了五天。我向她坦白了我的計劃，告訴她我是故意疏遠她，是為了保護她。」
他聲音微微顫抖，帶著難以察覺的哽咽：「我向她坦白了我的心意……她，她拒絕了我。」
「奶奶，她說她曾經喜歡過我，但現在心裡沒我。」
一瞬間，蕭老夫人心如刀絞。
她知道阿珵幼年所有的經歷，知道阿珵的心結，清楚他能坦白自己的心意，願意喜歡一個女孩，想和女孩共度一生是有多難得，用了多大的勇氣。
可沈瀾不知道。
老夫人也清楚，阿珵不可能將這些講給沈瀾聽，這孩子很少將脆弱暴露在人前。
沈瀾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沒有哪個男孩願意在女孩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